陸最大棚戶區被強拆 打工仔住到墳墓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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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6月08日訊】今年5月,浙江省義烏市開始大規模清理城市邊緣的棚戶區。此前,這座被譽為世界第一大市場的城市擁有外來人口143.3萬,比現有戶籍人口多上一倍,部分外來打工者就住在這些租金低廉的棚戶區中。其中一處被強拆掉的棚戶區被人叫做中國最大棚戶區,這場拆遷讓居住在這片棚戶區中的兩千人離開。

據《新快報》報導,被稱做中國最大棚戶區,大約700畝。5月9日的強拆被這裡的住客形容成「毀滅性的」。那天,大火和挖掘機將這塊地面上的附屬物全數殺盡,無人的棚戶區四周到處是拆掉的塑料帆布和人們丟棄的生活用品,一些棉質的舊衣遇火就著,嗖地一聲化為股股黑煙。

強拆窩棚後,大多數外地者選擇返鄉,部分打工者為繼續在特區生存選擇了進深山跟墳墓同住。

他們中的很多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作為打工者,何處是家園?60多歲的爺爺陳最美跟老伴帶著6歲患腦癱的孫子陳佳在義烏靠撿破爛、掃馬路為生,棚戶被拆遷了,他們不知道能去哪住?

陳佳的父母是永城的農民,他們習慣到位於永城北邊的焦作市去當煤礦工,由於沒有能力供養3個孩子讓陳佳的爸爸選擇放棄陳佳。

今年大年三十,66歲的陳最美和妻子胡繼雲背著捨不得被丟掉的大孫子陳佳從河南到義烏來討生活,因為幹不來其它,陳最美就在這個棚戶區邊上的宗塘村找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

「你知道嗎?我的家鄉都是一望無盡的土地,你見過北方的那種平原麼?一望無盡。」陳最美反覆說自己出來討生活的理由:「如今化肥貴得,種地都虧本,要是家鄉能養活人,我為什麼來這裡受這個罪。」

連續被拆了兩個家,這是他建的第三個

拆遷過後,棚戶區邊上的宗塘村護村隊開始派人看守這片清理出來的區域,嚴禁此前那些人再回來搭窩棚住,「嚴防死守,以免死灰復燃」。

為躲避護村隊,陳最美跑到棚戶區邊緣搭了第二個家,結果還是被護村隊的人發現拆掉。

因為自己的家連續被燒了,陳最美就跑去找自己的老闆要工錢:「我不想幹了,給了錢我就回老家。」老闆說:「現在沒錢,下個月你幹完,我一起發。」

每個月陳最美做清潔工都有1000元工資,這點錢還要扣除清潔車的維修費30元,其實只有970元。「根本不夠我在周邊的村莊找一間房子住,何況他們也不會租給我們這些搞清潔的,嫌我們髒。」

5月20日的正午,溫度30攝氏度,陳最美推著輪椅上的陳佳朝棚戶區的邊緣走去,那是他第三次搭起的窩棚,這個窩棚藏在長長的蒿草之中,十分隱蔽。「工資拿到,我就走,先在他們(護村隊)看不見的地方住幾天。」

那幾天,陳佳開始發燒,拉稀,一直昏迷。他的輪椅上插著一把巨大的藍傘,巨傘是陳最美搞清潔時撿來的,他花了好大的勁才把巨傘綁在輪椅上,給陳佳避暑。

現在陳佳每天都要打100元的吊針。4天過去了,陳最美每天光給陳佳看病都要花掉100元,他說,自己的錢已經剩下不多了。

打工賺不了錢,如果去租房更剩不下錢

5月26日,那場強拆過去了十多天,原來這個棚戶區住的兩千居民,除了陳最美就只剩張紅紅一家了。

張紅紅來義烏10年了,在這裡結婚生子,8年前,她搬到這片棚戶區來生活。離清場還剩3天,儘管最後期限沒到,但張紅紅搭起的窩棚又在她出去打工的時候被護村隊的人給拆掉了,「這幾天都是這樣,他們白天拆,我晚上就建起來。」

就算是這樣,張紅紅說,她不想回老家。「安徽老家的房子都塌掉了,又沒土地,我回去能做什麼呢?,這裡我已經很熟悉了,我想留下來看看還做些啥?」

29日清場,你怎麼辦?張紅紅說:「我走不掉,我兒子要讀書,這學期還剩下最後一個月,我房子也找不到,大不了他們白天拆,晚上我繼續搭好了。」

那天的晚上,39歲的湖南婦女蕭月紅在窩棚裡做菜,一個陌生人在門口喊了一聲:「你們收拾下,馬上搬,這裡馬上也要拆掉。」

來人被蕭月紅認出是宗塘村護村隊的人。要拆窩棚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這個棚戶區。

夜深了,在蕭家門口,幾個年輕人騎著板車打著電筒搖搖晃晃地往村子趕,板車上裝著家中最值錢的物件。「萬一明天拆,我們去打工又不在家,被人燒了怎麼辦?先放在村子熟人那裡寄存著。」

那天晚上,住在這個棚戶區裡的每個人都很恐慌,他們在想:「到底什麼時候來拆,拆了之後我們去哪裡住?」

「你說咋辦?明天我們去找房子吧?」蕭月紅與丈夫望次文開始討論房子被拆後的出路。

望次文想了想說:「那好,我明天去請個假,最近老闆催的我很緊,動不動說要罰工資。」

第二天淩晨4時,天沒亮,望次文就起床找房子,他貓腰鑽出窩棚。出門前,他把家裡值錢的東西用油紙一裹就丟進了旁邊的小樹林。「我老婆右腿有些殘疾,如果拆遷隊早上來燒家,殘疾的老婆根本來不及搬家裡的東西,還是藏在小樹林安全些。」

那一整個白天,棚戶區裡的多數人都在家裡坐等拆遷,他們怕家裡的東西被拆遷隊的人拿去燒掉。

當天晚上,回家的望次文對蕭月紅說:「今天又沒找到房子,還有我老闆說我再停工一次,就不用去上工了。」晚上,兩夫婦一直沒說話,望次文邊看電視,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第三天晚上,一個老鄉終於幫望次文找到了一個房子,一室一廳一年6500元並替他交了100元租金。

一晚過後,等望次文再興沖沖地跑去問房東,房東說:「錢漲了,6800元一年,你愛租不租,有人租呢。」

一晚漲300元,燒棚子的那些天,周邊村莊的房租都在瘋漲。

更多被拆掉窩棚的人開始朝深山中走去,一天中午,清潔工侯賀霞看見,一些人拉著板車開始往山頭上走,「他們不是要到墓地去住吧?」

山頭那邊是整片的墓群。

一天午後,村裡幾個女人閒聊,侯賀霞指著遠處的山說:「他們就住在那,那裡有個魚塘,魚塘轉過去就是一個白色的骨灰堂。」

「你別嚇我,那裡都是墳,很多鬼的。」膽子小的女人嚇得叫出聲。「看你怕的,那些人直接搭在墳頭上住,都不怕。」侯賀霞說。

又過了幾天,來了新消息,這些人也被護村隊找了出來,窩棚也被拆掉了。

「你知道麼,他們用衛星定位,一個護村隊的人還給我說『只要人不在房間,你躲在山裡也會被找出來』」女人們中又開始流傳著高科技找窩棚的傳言。

(責任編輯:林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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