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米豌大陸扶貧故事之:難以想像的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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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6月26日訊】(大紀元記者楊曉慧馬來西亞八打靈報導)為了替過世的女兒圓夢幫助窮困的孩子,一名原本熱衷於掙錢,過著享受和奢侈生活的馬來西亞平凡女人——唐米豌放下喪女之痛,選擇離開大馬這傷心地,到大陸山旮旯村子開始了她的扶貧之路。

唐米豌日前(6月18日)在八打靈培才華小演講,向大家分享了她行走大陸七年的親身體驗。從2002年開始行走中國大陸,在中國七年的扶貧,唐米豌有太多講不完的故事,所體驗到的生活是在大馬不可能發生的,赤貧村的貧困程度,文化的落後令人無法想像。


農村的茅坑。(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世世代代吃玉米

唐米豌體驗了三餐都只有吃玉米的經驗, 而且一吃就吃了五個月。

「我去到那個農村,真的是赤貧村,真的是土地貧瘠,只能種玉米,但是她種的玉米也是爛的,不像馬來西亞金馬倫玉米,很漂亮,不用弄熟都可以吃。我早、午、晚,三餐吃一條玉米,我就是吃五個月,吃到都覺得自己像玉米,臉黃黃幹幹的。」

唐米豌發現村民世世代代、祖祖輩輩都是吃這個玉米的,但他們沒有一句怨言。甚至,她看很多學生,他們家裏窮到一天只能吃一條玉米,就是在午餐那時吃。老師比他們幸運,可吃三條,他們一天只能吃一條。


這是對村民來說最豐富的一餐。唐米豌跟六個孩子,三個大人一起分,但起碼比天天吃玉米好。(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撿衛生棉漂白後再用

「這個村子竟然窮到這個地步!」唐米豌講述在閬山村這個山旮旯村子期間,自己用過的衛生棉竟然被村民撿起漂白後再用的而感到驚訝。

唐米豌去到村子沒幾天,月經就來了,就要換衛生棉,換了的衛生棉就丟到屋子旁邊的垃圾桶,結果那個垃圾桶每天一大清早都有小孩子來清理垃圾,就是他們的母親叫他們來看看唐老師到底有沒有寶貝可以撿回去。

初期那幾天他們就撿到紙底褲,拿回家洗後晾在屋子旁邊,他們的母親拿來穿。撿到的衛生棉幾家人都來搶。唐米豌起初不清楚他們搶來衛生棉為甚麼?後來她往村中一跑,看到幾家人吊著漂白了的衛生棉,原來村中的婦女反覆使用漂白了多次的衛生棉,長期這樣穿下去造成了下體潰爛。

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村中的婦女,因為他們長期營養不良,加上那個衛生環境很差,很多從十幾歲開始來月經到三十幾歲收經,所以她們比城市的婦女看起來特別的蒼老。當她們知道唐老師的年紀五十歲了還有月經來,因此就給唐老師取個花名為「老妖」。

青少年沒底褲穿

村中大部份的中壯年人已經去到城鎮,別的地方掙錢,留下的都是那些小孩和老人。唐米豌在去到村中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到那些青少年是沒有穿底褲的。

「剛開始我不敢開口,不好意思。你可以想像在村中那百多個青少年在夏天穿那種薄薄的長褲或者短褲的時候……。當我住久了,我才跟他們講,才去問。為甚麼你們沒有穿底褲的?他們覺得老師真笨,他們窮到連飯都沒有的吃,天天只吃一條玉米,哪裏還有底褲穿?」

港澳同胞:不可思議

因此,唐米豌所教的英文班除了要提供學生紙張和文具,還要為村民尋找福利組織捐助底褲和衛生棉。當唐米豌向香港和澳門的福利組織申請,要求捐助底褲給她,他們聽到後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這些港澳同胞,他們扶貧了十多年從來沒有聽過鄉下的孩子需要底褲,需要衛生棉,是我第一個開口講的。她說為甚麼他們不講?我說可能別人不好意思吧! 後來我就演變成每次出境,入境都是背著衛生棉,背著底褲。」


農村的婦女帶著兩個孩子上學。(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沒有洗衣 沒有洗澡

日子久了唐米豌又有一個發現,就是那些農村的人很多戶人家是沒有洗衣的,身上的衣服穿一個季節,一個季節就等於三四個月。她說:「你看他們連洗澡也沒有,他們在夏天可能洗一次、半次。整個嚴冬就是在年三十晚洗澡,沒有洗澡,很臭的。但是他們可能整村人都是這樣,不知覺。」

後來唐米豌才發現為甚麼他們一件衣服會穿上一個季節呢?因為港澳同胞捐出來的那些衣服,寄到那些鄉政府去後,他們就把身上的衣服換下,把別人捐的衣服拿來穿。但是那港澳同胞他們每次是在換季的時候,比如說現在夏天來了,他們才捐出冬衣,那些村民就去撿冬衣來穿。

「在夏天穿冬衣。你可以想像熱死嗎?又沒有洗澡,更加發臭。」

冬天要來了,港澳同胞把夏季的衣服換掉又送來農村。農村的人又把夏天的衣服往身上穿。唐米豌對他們說「你們不可以把衣服留下來,等明年夏天才穿嗎?現在冬天穿回冬衣。」他們說「我們有的選擇嗎?」 因為他們屋子里根本沒有其他衣服了。

下鄉服務最怕虱子

唐米豌初初下鄉服務的時候,有人問她,「你挨餓你怕嗎?天天吃玉米。」其實她心裏是怕的,不過嘴巴硬,不好意思說自己怕。他們說「其實你下鄉服務,既然你不怕挨餓,不怕挨苦,你最怕甚麼?」

「我就講真心話,我最怕虱子,因為他們全村的男女老幼,滿頭滿領滿衣都是虱子。我不是一個潔癖的人,但是我都怕到發抖。結果我的英文班成立的時候,放風聲給村長,叫家家戶戶去傳, 誰要來上課的,雖然不用付錢,但有條件的。要給我洗頭抓頭虱。我自己掏棺材本買了汽油、毛巾、肥皂。結果那些孩子,他們為了要學好英文,七、八十個孩子排隊讓我洗頭。」

小孩子個個都當唐米豌精神有問題,但是看在毛巾和肥皂將歸他們的份上,都乖乖的給她洗頭。


唐米豌與農村的學生合影。(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唐米豌在學校門口與農村的學生合影。(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把牙膏當作Jelly (果凍) 糖

唐米豌也談了她派牙膏的小故事。她義務給家家戶戶按人頭每人給派了一支牙膏。大半天派給兩百多戶人家,結果她派完牙膏都累死了。當她回到宿舍,人都還沒有往椅子坐下喘口氣,小孩子已經來敲門「唐老師,唐老師,不得了!」每個都嘔吐,吐白泡,說是吃了那個Jelly(果凍)糖嘔吐。他們把我的牙膏當作Jelly(果凍)糖!。

唐米豌心裏想,這個村為甚麼會落後到連牙膏都沒有聽過?她後來才知道他們是用豬毛刷牙,他們的牙膏就是他們用家裏母雞孵的雞蛋,拿去小賣點換鹽巴。那個鹽巴買回來是要用來燒菜,同時用來刷牙。因為他們要節省鹽巴,所以沒有天天刷牙的。

「我派的牙膏他們沒有見過,還當Jelly (果凍)糖。就是這樣的笑話也發生過!」

拿蛋殼弄碎做糖水喝

唐米豌在受訪時也透露,令她難以相信的是,農民竟然貧窮到拿雞蛋殼搗碎做糖水喝,

「我最記得那些農民很感恩我下鄉服務,他們把應該換鹽巴的雞蛋都拿來給我吃,這樣一個個都跟我講『唐老師,你吃了我的雞蛋,你把那蛋殼退回給我。』我心裏想你要蛋殼幹嘛?我那時就很天真,以為他們要種花花草草,好像我們這裡要放雞蛋殼。原來不是,他們把那雞蛋殼弄碎,拿些燒開水放下去,那是他們的糖水。你相信嗎?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就是他們的糖水了,就像我們的紅豆沙,綠豆沙,拿蛋殼弄碎就是他們的糖水。他們可以窮到這樣。」

不接受教育,無法扭轉命運

唐米豌一直灌輸給村民思想,如果小孩不接受教育,他們沒有辦法扭轉命運,因為他們世世代代,他們的父母、爺爺奶奶、姥姥,就是要下田,只要把書念好才有好的前途。

這些孩子真的一無所有的。他們赤腳,天還沒亮就要走幾英里的路去上課。他們沒有零用錢,他們沒有底褲,甚至沒有書包,就是真的一無所有。雖然他們在一無所有的環境下,但是他們尚且發憤圖強。

有聽眾問唐米豌大陸與大馬有何分別,她說「如果要與馬來西亞比較,可能有人覺得我誇張。馬來西亞是天堂,大陸未必是地獄,但是大陸不是我們長期可以逗留的地方,旅行就好,扶貧也好,但是不是真正的在那裏居住。我這樣講可能會得罪了一些人,但是我只是講我自己所認為的,馬來西亞是天堂。」


家長替他們的孩子挑著裝有課本、米的木箱,走幾英里的路送去學校。(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怕孩子給洗腦 海外義工不許留久

在與出席者互動環節期間,有聽眾關心大陸的希望學校是否有連續性的支教?

唐米豌向大家透露:「這個我要很清楚的告訴你們,我們每一個外來的義工,支教,在每個地方只能逗留一個學期。因為逗留久了,中國政府怕孩子給洗腦。逗留一個學期就是五個月。我們老外不能呆在同一個地方,你一定要離開。」

海外義工有來自加拿大、澳洲、香港、澳門、馬來西亞等地。他們可以選擇大農村,中農村,這些地方是有水有電的,不是每個人肯下去沒水沒電的鄉區。

「我去的那些鄉區都是沒水沒電的。我下去的第一天,全村已經打賭我第二天就會溜掉。後來五天沒有溜掉。哇!破記錄。他們很難想像。那些海外義工,一般都是留兩天、五天都走掉,因為沒水沒電沒有這樣容易。」

唐米豌直言,其實她也想溜走的,她說:「沒水沒電,沒有的洗澡,整天對著滿村頭虱子的,我都怕死!我就是一直想到我的女兒會嘲笑我『媽媽我鄙視你!半途而廢!』,就硬著頭皮,結果一留,每次都留足五個月了。他們不會讓你留久的,中央政府怕他們的孩子給洗腦。」


在廣西希望工程捐助的學校,經過這麼多年已經破破爛爛了。(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明白到生命的珍貴

唐米豌與大家分享她在大陸扶貧的體驗感動了在座的聽眾,「 我想你的女兒在九泉之下,她會以你這個母親為榮,為傲。你把對女兒的愛已經昇華到對中國孩子的大愛了。」

唐米豌「七年裡,讓我真的明白到生命的珍貴,我才知道以前我多麼奢侈,多麼的浪費。很多東西都跟人家爭的頭破血流,為了一些事情不擇手段,但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簡單的,就是行路行善,穿的漂不漂亮不是問題,吃不吃的飽不是問題,最重要是一個人堂堂正正的做人,然後開開心心的幫人。」

替過世的女兒圓夢

現年55歲的唐米豌,出生於馬來西亞霹靂州怡保。開始的職業是新聞記者,後來沒有跑新聞之後,投入了影視製作行業,接觸的就是那些容易賺錢,醉生夢死的花花世界。她形容自己在以前還沒有下鄉服務之前,那些有跟她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她是那種沒有錢的時候就穿East India,有錢的時候就British India的人。

2002年,唐米豌唯一的女兒在由於目睹一宗謀殺案,驚嚇過度害怕給凶徒捉住而跳樓輕生,從此唐米豌的下半生因而完全改變了。她選擇踏上中國大陸幫助窮困的孩子,以替過世的女兒圓夢。

在中國這七年之內唐米豌跑過不少地方,包括雲南、山西、山東、廣西、江西、貴州、河南、河北。在去每一個農村之前,她都先做好功課,選擇那些比較需要支教和比較困苦的農村去下鄉服務。


在農村的少數民族。(攝影: 楊曉慧 / 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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