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1年03月23日訊】在北京北大、清華等高校,從二十歲出頭到年過花甲的旁聽生數以千計。這一群體懷揣自己的夢想,在京過著窘困的生活,未來的出路更是渺茫。
心存夢想 棄家旁聽
據新京報22日報導,3月7日,北京大學紅三樓門前。「走了啊,小常。」一名教授和26歲的常俊曙打招呼。「您慢走。」常俊曙微笑著回應。等老師們全都離開辦公樓,常俊曙將大門上鎖,把辦公樓各層巡視一遍,最後關上樓道的燈。常俊曙是紅三樓保安員,另一個身份是旁聽生。每天下午5點至次日清晨,是常俊曙工作時段。「我喜歡北大,夜裏在這上班,白天在這聽課。」他說。兩年前,徵得父母同意後,常俊曙揣著1000元錢來到北大旁聽。
今年2月,52歲的范國梁來到北大當旁聽生。在浙江老家,他有3個孩子在上學,家裏的菜攤也需要照看。因為家裏窮范國梁只讀了3年小學,輟學後與家人賣菜為生。得知自己是宋代理學思想教育家范浚第28代孫後,范國梁迷上研究先祖范浚的古籍。放棄老家賣菜生意,范國梁帶著一些積蓄和行李來京。臨行時,他對妻子說「先去看看」,但他心裏想好了兩三年內不會回去。
跟年輕的旁聽生不同,69歲的李文超說,他來北京高等學府旁聽的目的,「只想學習知識,沒有功利性,毫無旁念。他們想要更好的生活。」
這位貴州的老人,2000年退休後,2001年以總成績286分獲得全國大齡考生第一名,被貴州師範大學破格錄取。本科畢業後,他又連續5年旁聽該校研究生課程。這次赴京,是到北大和清華旁聽博士生課程。
生活窘迫 「半工半讀」
常俊曙的1000元錢,到北京後很快就花完了。租了房子、買了電腦和各類生活用品,范國梁已花了8000多元。經濟開始緊張的他,不好意思跟老家的妻子要錢,暫時接受朋友的支援。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成了北大的保安。北大紅三樓一樓的樓梯間被一道半米寬的木門隔出來,不足4平方米就是常俊曙的住處。每月1000多元的收入。
施經軍初來旁聽時,租住在北大吉永莊附近的一處平房,房租每月220元,只有5平方米,漆黑、陰冷,只能放下一張小床和一張桌子。那是房東家的儲藏室,還用來養過狗。如今,施經軍在北京找了一份企業內刊的工作,單位也給安排了住處,生活相對穩定。「單位的領導看過我寫的文章,覺得我有才華,同意我和那些本科生一起被錄用。」他說。
23歲的王小兵,2006年辭去工作,帶著女友來京當旁聽生,目標是考研。「女朋友為了陪我來北京,辭掉了工作。當時我想,要是考不上,我們就分手,不能耽誤人家。」住在六郎莊的出租房裏,王小兵邊旁聽邊複習。沒有工作,積蓄很快花完了,兩人不得不去找兼職的工作。「那時最痛苦的事就是沒錢,精神壓力太大。」他說。
身份特殊 倍感孤獨
旁聽生無法真正融入正式生的群體,孤獨如籐蔓般纏繞著他們。多名旁聽生說,有時教室裏同學太多,座位全滿,旁聽生只能自己搬把椅子坐在過道裏,「我們怕異樣的眼神。」
常俊曙說,吃住、讀書、工作全在北大校園裏,這裡已成了他的家,但是有的「家人」並不看好自己。去年,常俊曙第一次考研落敗,保安隊裏的一些人覺得這樣的結果再正常不過。一名保安員說,隊裏知道常俊曙在考研的保安員都會議論,「人家正式本科生都未必能考上,更別說他是大專畢業了。」
如何面對孤獨,破解孤獨,施經軍這些年一直在努力。雖然他在一家公司得到編輯內刊的工作,但那些比他年輕、學歷高的同事們並不怎麼願意接近,甚至排擠這個只有高中學歷的外鄉中年男人。「我喜歡在不同的高校旁聽,一間教室幾十人的『大課』,學生們之間也都不太熟,更沒人知道我是誰。」
「代價太大」 出路在哪?
離家時,范國梁跟妻兒未說明來京當旁聽生,「如今家鄉媒體報導我了,妻子肯定知道了,可她沒問,我也不說。」雖然覺得並非長久之計,他還是決定「先拖著吧」。但出路又在哪?無論已旁聽15年的柳哲,還是剛到京1個月的范國梁都面臨著思考和選擇。
王小兵通過旁聽和複習,考上了中央民族大學的研究生,如今在香港中文大學讀博。他說,自己是比較幸運的一個,「很多旁聽生都想通過這個途徑改變命運,但代價太大了,現實能把人的精神壓垮。」
得知王小兵的經歷,常俊曙很興奮,「這正是我要走的路,考研,考博,最好以後能到大學裏任教、搞學術。」今年1月,常俊曙第二次考研,報的是北大中文系。專業課全都及格了,但38分的英語成績拖了後腿。「如果這次還沒考上,就再考一年。」
北京大學教務處相關人士表示,北大並不排斥外來人員旁聽。原則上,在北大旁聽需要按照課程學分辦理旁聽證,但不少旁聽人員不願花錢辦證,實際旁聽生數量尚無統計數字。北京有多少人在做著「文憑」夢,他們的出路如何?無法知道,但相信更多的游學生難以「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