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1年12月10日訊】(編者按:本文是大陸網站上流傳的一條回憶錄,以及記者採訪後,從未被報導出來的稿件, 原文題為:毛澤東逝世後的花圈著火,燒毀禮堂,死亡694人! )
1976年9月9日,黨和國家領袖毛澤東逝世。新疆兵團伊犁農4師霍城61團在團部大禮堂開過追悼會後,留下的花圈誰也不敢處理。這可不是一般的花圈。這是毛主席逝世時,全場1萬多人精心紮製的,如果誰給弄壞了,隨便撿頂帽子給你戴上,說你對毛主席不忠,誰擔待得了這樣的罪名?
在禮堂的後半部份,大約佔了120平方米的面積上,堆放著近千隻各式各樣的花圈。從地面往上,足足2米多高。
按中國傳統習俗,花圈要麼燒掉,要麼放歸墓地任其自然。然而,這些或大或小,或圓或方,或被紮成一個桃形以示忠心的花圈,已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靈光。既是神品,自然不敢妄加處理。豈止是農場這一級,縣和地區也不敢處理。農場曾經想過,追悼大會開完以後,就召集各單位的支部書記們一起,把花圈燒掉。但又覺得不妥,就要政治處的同志請示上級,結果答覆是集中保管,聽候處理。這樣一來,花圈自然就得找地方保管起來。禮堂也就成了花圈們的棲身之地。
誰料到,五個月後,這些花圈著火,燒燬禮堂,死亡694人。從起火到屋頂塌落,一共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
當遠在80公里之外的消防車趕來的時候,禮堂已如同一個填滿了燃料的巨大爐子。還未等到消防車將禮堂的餘火撲滅,守候在外面的數千名死難者的親屬和救援者都迫不及待地湧上前去,人們還在幻想會有活著的人,會等待他們去營救。但一切都不可能。694條生命永遠消失在了這場大火之中,161人受傷致殘。在遇難者中,16歲以下的少年兒童有597人。
不錯,火是由12歲的小學生張廣輝放了一個「地老鼠」花炮引發了那些堆積如山、一遇火星便迅速燃燒的花圈。假如那近千隻花圈及早地處理掉,這災難也可能不會發生;如果沒有這些花圈,莫說一個花炮,即使放上一百個也不會釀成這場奪走694條生命的大劫難啊!
由於61團緊靠中蘇邊境,當時中蘇關係仍在惡化狀態,華國鋒剛繼任主席不久。所以這個世界罕見的重大火災死亡事故被保密下來。這場驚天大火發生後,據說外電很快就進行了報導,而我們內部卻進行了嚴密的封鎖,對外宣稱是「蘇修搞破壞、階級敵人放的火」。在那個「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沒人敢講真話,更不敢觸及火災的成因。
當時我的父輩們在63團,他們都乘車到61團幫助埋人。埋人回來後幾天都吃不下飯。694條生命呀!這是49年至今,在一場火災中奪去生命數量最多的一次災難!
下面是記者採訪見證人講述這次事故的詳情。
1977年2月18日,正月初一。新疆伊犁地區農墾61團場籠罩在一片節日氣氛之中。這是粉碎「四人幫」後的第一個新年,上年秋糧又獲得了少有的豐收。農場的商店特地採購了大批的鞭炮和煙花。為了給節日助興,初一一清早,農場宣傳股就通過廣播通知各家各戶,晚上9點在露天場放映電影《戰友》。
看場電影,對當時大多數農場人特別是少年兒童,還是件很有魅力的事情。
晚上8點多鐘,農場宣傳股馬幹事、放映組長柯玉奎和放映員小高已經將銀幕掛上,放映機也架好了,小型汽油發電機「突突突」地歡叫起來。
看看手錶,開演的時間還差十來分鐘。小高放在放映機按鈕上的手又移開了。手有些凍,腳也冷得發疼。他雙手合掌,放在嘴邊呵了口氣,對柯玉奎說了聲:「這天還真夠冷的。」
柯玉奎下意識地踏了踏腳。其實他那雙腳,也開始發麻了。氣溫僅有零下十二、三度。
如果把電影改到身後的禮堂裡去放,至少是不會挨凍了。小高一邊想著一邊掃了一眼觀眾,約摸有個八、九百人的樣子,放在禮堂裡也是綽綽有餘的。想到這,他走到柯玉奎跟前說:「老柯,我看咱們不如把電影挪到禮堂裡面去放,外面太冷,人受不了,機器也受不了。」
「以前不都在外面放的嗎?」柯玉奎覺得搬來搬去有些麻煩。
「你跟馬幹事說一聲,他要同意了,咱們找幾個人幫忙,三下五除二也就搬進去了。」小高搓著手道。
柯玉奎覺得也有些道理。
「馬幹事,咱們是不是挪個地方,到禮堂裡面去放?」柯玉奎道。
馬幹事是宣傳股專管文化這一塊的。到禮堂裡面放電影,照說也沒啥,但他顧慮的是那裏面的花圈。這可不是一般的花圈。這是毛主席逝世時,全場1萬多人精心紮製的,如果誰給弄壞了,隨便撿頂帽子給你戴上,說你對毛主席不忠,誰擔待得了這樣的罪名?
「能在外面湊合就湊合一下吧,再說這事也是政治處開會定的,要變,也得請示領導呀。」馬幹事說。
「嗨,這麼點事,也值得興師動眾的?你是主管,你說句話我們就搬了。再說,你知道處裡領導到誰家喝酒去啦?」小高快人快語。
「我看問題不大,人往前坐一點,只用半個場地就夠了。」柯玉奎又說了一句。
「那……好吧,那就快搬。」馬幹事終於點了頭。
一聽說改到屋子面放映電影,觀眾席上已是一片混亂,人們爭先恐後往禮堂裡面鑽。
轉場只用了10來分鐘的時間。禮堂裡面,由於人們按吩咐不靠近花圈,儘量靠前坐,如同沙丁魚罐頭似的,一個挨一個地排滿了人,幾個調皮的男孩子互相投擲著點燃了的一寸小鞭炮、女孩子們因害怕而發出了尖厲的叫聲。
地獄之門悄悄開啟。
這座建於1964年的禮堂,連化妝室、廣播室都包括在內,總面積不過760平方米,禮堂實用面積為609平方米。長42m,寬14.52m,頂高7.2m,牆高 3.7m,有17個大窗戶,7扇大、小門,屋頂是用木條插拼起來的稜形格椽,基本無梁,木板蓋面,然後是兩層油毛氈、三層瀝青覆蓋。這座禮堂,儘管室內沒有固定座椅,但外景壯觀,窗戶別致,冬暖夏涼,也是文革中開批鬥會、講用會的主要場所。
1972年,農場曾經在正門的外面,又增修了一個柱廊。2個直徑一米的大柱子,為禮堂增添了威武風采。
1975 年3月,上級主管部門決定在農場召開「學理論、抓路線、促春耕現場會」,場黨委對禮堂進行改造修繕。考慮到落地式大窗不適合農場使用,就用磚將17個大窗從下往上砌起來,只留0.6m×1.4m的17個無玻璃窗洞。1976年2月,在二期改造工程中,又將南北3個大門堵死,其餘的門不是上鎖,就是用鐵絲擰住。
看著這個不倫不類的龐然大物,有的職工說像監獄,有的人說像倉庫。弄得當時的領導們臉上好無光彩。在禮堂的後半部份,大約佔了120平方米的面積上,堆放著近千隻各式各樣的花圈。從地面往上,足足2米多高。
按中國傳統習俗,花圈要麼燒掉,要麼放歸墓地任其自然。然而,這些或大或小,或圓或方,或被紮成一個桃形以示忠心的花圈,已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靈光。既是神品,自然不敢妄加處理。豈止是農場這一級,縣和地區也不敢處理。農場曾經想過,追悼大會開完以後,就召集各單位的支部書記們一起,把花圈燒掉。但又覺得不妥,就要政治處的同志請示上級,結果答覆是集中保管,聽候處理。這樣一來,花圈自然就得找地方保管起來。禮堂也就成了花圈們的棲身之地。
5個月的時間裏,上級也沒有明確指示,農場也不好處理。但5個月的時間,卻使原來潤濕的樹條、葦桿、松枝幹燥起來。人們沒有想到,就是這些他們自己親手扎制的花圈,在一個12歲的孩子打開了潘多拉盒子的時候,成為魔鬼的第一幫凶。
電影是9點半左右開始的。也許是片子太老了一些,缺少足夠的吸引力,場子裡的秩序仍然不太好。那幾個調皮的男孩時不時地擲出幾個小鞭炮,引出一片片驚叫。
小高有些急了。乘換片子的時候,他通過擴音機警告人們:「如果再有人放鞭炮,就不演了。」而且,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重複兩次。
但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採取斷然的措施。而馬幹事、老柯等人也同樣沒有採取足夠的措施。他們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湊和把電影演完,然後找幾個朋友打打撲克或喝上二兩。大年初一嘛,看電影不盡是些娃娃嗎?有幾個大人呢!
災難發生在晚上11點15分左右。電影裡,志願軍戰士和朝鮮人民軍戰士已經擁抱在一起了。按正常速度,再有3、4分鐘影片就該結束了。在禮堂的後面,花圈堆放起來形成的斜面上,有4個十一、二歲的小學生正無聊地坐在那裏。電影吸引不了他們,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到一個完整的畫面。
也就在這時候、那個叫張廣輝的12歲的小學生,從口袋裡拿出一枚俗稱「地老鼠」的花炮說:「我這裡有個『地老鼠』,是個啞的。」
「走,到外面放去,這傢伙在冰上轉起來挺好看的。」同是12歲的許兵接上了茬。王建軍也附和著說:「放吧,挺好看的。」
張廣輝手上這個炮,其實並不是個啞炮,只是捻子燒到紙邊上滅了,只留下一點點根子。
幾個娃娃都沒有動,誰也沒站起來真正走出去。張廣輝對火炮能不能放是沒有把握的。正因為這一點,他心存僥倖,反正電影也快完了,不如點一下試試。他完全是在一種滿不在乎的心態下,劃著了一根火柴,然後吹滅了火焰,用陰燃著的火柴棍朝藥捻處捅去。
眼前騰起一片耀眼的亮光,「地老鼠」已經從手指問飛了出去,帶著哨音,鑽進了花圈。立刻,一股火苗竄了起來。
「著火啦!」這幾個孩子爭相往後躲,並叫出聲來。
紙花、葦桿、干樹條子充分體現出了易燃性。而就在眼前的幾個成年人,原本是想救火的,但不得要領。他們伸手就去拉那只已燃燒的花圈,沒想到這一拉,立時給火焰加了氧,火苗迅速升騰起來,沿著表層花圈形成了3米以上的火柱,直刺屋頂,禮堂迅速變成了一座煉獄。
小高算得上是第1位組織突圍的人。影片最多只需半分鐘就可結束,他還是關掉了機器。他扭頭看火時,火頭已開始燃燒屋頂木椽。而下面,大片的花圈已使禮堂的後半部變成了一片火海。空氣中已經夾雜著紙灰、瀝青的臭味。他感到頭「嗡」的一聲大了許多,呼喊和哭叫響成一片,人們已經開始擁擠,有的孩子已經被凳子絆倒,被人擠倒。
人們潮水般地湧向大門。但就在這一時刻,竟然還有部份人心存僥倖心理,看見有人開始撲火,滿以為這火燒不起來,更想不到會燒死人。因此,在最先退場的部份人中,居然還有人邊退邊向後張望。
火更大了。小高已經感到了灼熱。看見門口緩慢移動的人群,他急了,用手電筒照著前面的人群高喊:「不要亂擠,快些出去!」門只有1.6米寬,人、凳子、椅子擠在一起,犬牙交錯,再加上火已從頭頂上壓下來,逼得人們不得不低頭,因此,在大門口實際己形成了一堵人牆。
小高無能為力。
柯玉奎聽到了小高的叫喊,但沒有人聽從指揮。他清楚地知道,禮堂的7個門中,除了大門,只有化妝室這邊的小門還能打開。他立即衝到了舞台上。這時,銀幕上已經著火,屋頂上的電線也開始燃燒;濃煙在屋角那邊打轉。
柯玉奎憑著自己對舞台的經驗,摸到了化妝室的小門前,就在這時,禮堂前半部的屋頂「膨」的一聲都變成了明火,由木板和油氈、瀝青構成的屋頂辟啪作響。瀝青已經熔化,變成了燃燒的溶液,滴落下來,在人們的頭上、臉上、衣服上燃燒。
柯王奎去拉那扇小門,沒有拉動。想別門把手,手上沒有任何工具。他有些絕望了,拚命地用肩扛、用腳踢,終於撞開了那扇門。但此時,化妝室的屋頂也已燃燒起來了。柯玉奎顧不上多想,直去開窗戶。當他拉開窗戶時,一股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白雲。這個14歲的男孩子生得聰明、機靈,只是個子矮。那天他和四、五個同學相邀,沒帶凳子,準備看一會就走。他們距大門只有6m遠。
最初著火時,他們並沒有在意,直到火大了以後,他們才開始往門口擠。白雲個子矮,被擠散了。人流將他沿著牆壁推向了舞台那邊。而他的幾個同學,都擠到門口衝了出去。白雲害怕了,但他的機智還是救了他。他上了舞台,這裡距離小窗口只有2m多高。他看見舞台上有放道具的桌子,就移了過來,蹬著桌子,從窗戶裡拱了出來,一頭紮在了牆下堆著的積雪裡。一摸自己的臉,竟摸下一層皮來,這時他才感到疼痛,倒在了廣場上……
張雷生是個高挑個的青年,他一看南面的大門已被堵死,便朝火小一些的北門跑去。這個門,是北牆上最西邊的一個門。由於平時根本不用,所以早就用雙股8號鐵絲擰死了。
張雷生這一跑,引得不少走投無路的人都跟上來了,他被擁在最前邊。到了門口,用手一摸,鐵絲擰得像根麻花,不要說沒工具,就是給你一把鉗子,短時間內也弄不開。張雷生想到了破門。他用腳使勁踢了踢門,門板發出了空空的響聲。有希望,他心裏一喜,大聲喊道:「你們往後退一點,我把門踢開。」但是,沒有人肯聽他說。後面湧上來的人群一下子把他擠得面朝外貼在牆上。他又急又氣,雙手撐住牆,用力一擠,才離開了牆壁。
火勢更猛了。瀝青挾著藍幽幽的火苗,下雨一樣往下落著。靠上面一些,火和煙已將氧氣掠奪得令人窒息。張雷生的四周,無論大人孩子的頭和身上,無一人不在著火、冒煙。
(待續)
(責任編輯: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