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進思考成效的6頂帽子(4)

愛德華.狄波諾(Edward de B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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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一個製作地圖的過程。

我在很多學校開設一門叫CoRT(Cognitive Research Trust,認知研究基金)的思考教育課程,目前為各國幾百萬所學校所採用。第一堂課叫PMI。

面對狀況,學生先不回應,而是製作一個簡單地圖;首先往『正面』(Plus)看,紀錄所見,再看『負面』(Minus),最後檢視『有趣面』(Interesting,那些不屬於正面或負面,但值得寫下的東西)。地圖至此完成。思考者可據以選擇路徑。

一個女孩兒說得好:『我本來以為做這PMI很假也很蠢;我怎麼想的,自己還不清楚嗎?可是等做完PMI,我發現自己的想法居然隨著我寫下的東西改變了。』

這是引導注意力,有方法地引導。

澳洲雪梨,一班三十個男生一致投票贊成拿五元獎勵上學。做了PMI,老師什麼都沒說,二十九個男生自動改變主意,認為那並不划算。

一位商人跟某大石油公司數月來爭執不下,最後他建議下次開會大家來做個PMI。事後他告訴我,所有問題在二十分鐘內化解。當『地圖』攤開,大家就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一名婦女打算從加州移居亞利桑納,規劃了兩年,最後跟兩個兒子一起做了PMI。簡短一則練習,她取消了整個計畫。

世上最厲害的發明家之一,保羅‧麥可雷迪(Paul MacCready,人力飛機發明者)曾碰到官僚麻煩。他兒子建議他做一下PMI,做完他即找出解決辦法。

製圖式思考需要某種程度的跳脫,邊走邊講邊呼吸的思考則不。實際上,後者只有在需要反應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

所以,若以為批判性思考即完整思考形式,可謂大錯也。有人扭曲古希臘思考大師,聲稱思考由對話與辯論得出,此說荒誕至極,並對西方思考造成頗多傷害。

西方這種習於爭辯之所以不理想,因為難以產生創見。若眼前有東西可說,批判性思考的確派得上用場;若想靠它憑空提出建議,難矣。

學生只關心該怎麼做出反應,像是對教科書、老師評語、電視影集等等。而一旦脫離學校,生活就不再只是回應,你必須自己發想,要能計畫與行動。而這些都不是因應式思考所能解決的。

為了談這『行動思考』,我創造了一個名詞:operacy,是一種行動技巧—以及與之呼應的思考。

會用這個字是因為發音近似literacy(識字)跟numeracy(識數);我堅決以為,基礎教育除了教學生認識文字跟數字,也必須涵蓋operacy。CoRT思考課程就是以operacy思考為主,學習宗旨包括:設定目標,評估選項,歸納結論等等。

要能不光只對事情做出反應,我們就得學會如何引導注意力。CoRT有諸多方法,PMI即為其一,而這本書裡我們則要談另一種途徑。

當我們印製一份彩色地圖,色彩是一一循序印製的。上了第一種顏色之後,第二個顏色蓋過去,如此這般,直到完成全彩地圖。

此書所談的六頂思考帽,就像印製彩色地圖的各種顏色。我準備拿來引導注意力的方法,就是這個。換言之,你不只要戴起思考帽,你還必須選擇,要戴上哪個顏色的思考帽。

結論

思考的頭號天敵是複雜,因複雜造成困惑。在清楚簡單的情況下,思考顯得輕鬆愉快有效率。六頂思考帽的概念不僅容易理解,且極易使用。

六頂思考帽這概念有兩個主要目的。第一,簡化思考:讓思考者可以一次處理一件事。以往你同時被情緒、邏輯、資訊、期待、創意包圍,如今可以個別應付。

以往你拿邏輯支持矇昧不清的情緒,如今可藉紅色思考帽讓情緒直接浮上檯面,毋須辯解。黑色思考帽則可處理邏輯層面。

第二個主要目的:允許思考切換。看到某人開會時一直相當負面,我們可開口要求他脫掉「黑色思考帽」,那人便可意識到自己不斷發表負面觀點。

我們也可要這人戴上「黃色思考帽」,直接請他保持正面。如此,六頂思考帽提供了一種明確溫和的語彙;最重要的,那可維護個人的人格或自尊。

帽子概念將思考化為角色扮演甚至遊戲,要別人進行特定思考不再那麼困難。帽子成為某種簡單指示。

我不是說我們在思考的每一刻都得戴上某頂帽子,沒那必要。偶爾我們希望依明文順序使用這些帽子,這種情況下,就應當事先公布此步驟。

大多時候,我們會想在討論中以某種形式戴上任一頂帽子,也可如此要求別人。一開始或許會顯得有些奇怪,假以時日,大家就能理所當然地開口要求。

很明顯,在公司每個人都清楚遊戲規則之下,這概念的效果最大。舉例而言,習慣以開會討論事情者,都該了解各個思考帽的意義。一旦成為日常用語,思考帽將可發揮莫大效益。@(待續)

摘編自 《6頂思考帽:增進思考成效的6種魔法》臉譜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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