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建設敏感地問:“怎麼?你們認識?”
林莉大方地說:“當然,我們不但認識,辦公室還相鄰呢。對吧,劉翔?”
我狼狽極了,連聲說:“對,對,對。”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 馬小燕不聲不響地走到屋內拾掇起來。不一會兒,剛才還亂糟糟的房間變得井井有條起來,看來,她以後會是個稱職的老婆。
安蘭這時己洗好衣服走 出來,也連連誇獎馬小燕能幹,並打趣我說:“怎麼樣,劉翔,我們夫妻的眼光不錯吧。”
林莉接過話笑眯眯地說:“劉翔,你有福了,找這樣溫柔文靜的老婆,這可一直是你的夢想呢。”但說這話時,她的眼光卻始終不看我。
我很尷尬,平時的伶牙俐齒竟蕩然無存。
當天晚上, 是在外面酒店吃的飯。馬小燕果真是個不多見的好女孩。整整一個晚上,她就那麼斯文地坐著,一副十分害羞的樣子。自然,我對馬小燕是喝護有加的。看她喜歡吃 什麼菜我就把什麼菜轉到她面前;她茶杯飲了一半,我就趕緊緒上水;她不小心弄髒了小手,我立馬遞上一方雪白的紙巾。總之,那晚,我竭盡所能,將我在大學中刻意培養出的紳士風度發揮得淋漓盡致。
安蘭羡慕地不得了:“小軍啊,你要是有劉翔一半好我也就知足了。”
林莉似乎也不甘示弱,大有和建設相見恨晚之勢,對我卻視而不見。
馬小軍看來是要竭力讓我成為他的准妹夫了,趁機拍著胸脯說:“怎麼樣,劉翔,就沖你這個滿意勁,今天這頓飯你請。”
我剛想答應,誰知己喝得醉熏熏的林莉大聲嚷道:“不行,我今天也很滿意建設呀,讓建設請。”
建設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要論滿意度,當然是我請了。”
後來那頓飯確實是建設掏的錢,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很意外地,林莉說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委婉地推掉了建設要帶她去喝咖啡的邀請,堅持和我一起乘車回了玩具廠。
林莉確實是喝多了,一上車就歪 在我肩頭呼呼大睡。這時的她像小貓一樣蜷縮著身子,顯得十分柔弱,不禁讓我產生一種莫名的愛憐。在空調車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長髮不知什麼時候像馬小燕一樣 披散了下來,看上去也如馬小燕一般的溫柔文靜了。
其實,大大的耳環襯著她清瘦的臉龐也很好看。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呀,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 呢,可惜她己經屬於建設了。這樣一想,心中竟有些酸酸的。
忽然發現,林莉緊閉的雙眼中,竟流下兩滴晶瑩的淚,我心疼地幫她擦掉了,她模模糊糊中叫了一聲“劉翔”,我剛想答應,她卻又沉沉睡去。
再次上班後,林莉又恢復了以往的作派,依然將長髮盤起,戴著大大的耳環招搖過市,完全不見了那晚車上曇花一現的柔順。只是她好像一下子忙了起來,上班時很少見她的人影。再不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跑到我辦公桌前唧唧喳喳了,不免就有些失落。
好在馬小燕對我似乎十分滿意。第二天就打電話找我,說要我陪她逛街吃飯,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逛完街我才知道,看起來傳統的她花起錢來並不像外表那樣波瀾不驚,好象她天生就是個購物狂,害得我去時鼓鼓服脹脹的錢包象個吃了特效減肥藥的女人一樣,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後迅速消瘦下去。
買完衣服,馬小燕興致盎然地還要去吃飯。硬著頭皮隨她來到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前,暗暗捏了捏己經癟癟的錢包,支吾道:“我, 我們還是去另一家吧?”
馬小燕抬起美麗的頭顱,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撒嬌道:“不嘛,這家的菜很上檔次,我經常來的,吃過你就知道了。”
雖然她挽著我胳膊表示我們的關係己經有了質的變化,但我心裡還是不由一驚。由此可見,我是一個時刻保持頭腦清醒的人。據馬小軍說他堂妹在一家房地產公司 做客服工作,一個普通的客服人員的收入怎麼可以經常來這種地方消費?
馬小燕自知失言,垂下眼睛,心虛地解釋道:“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帶我來的。”
我心一沉,故意裝作嫉妒地問:“這麼說,他很有錢嘍,有錢就是好啊。”
馬小燕不知是計,揚起頭驕傲地笑了:“那當然,我現在住的三室一廳就是他送的。要不是他家裡有老婆,我們是不會分手的。”說完才知失言,便有些呆呆的。
我苦苦等待三十年的 所謂傳統女子曾經當過人家的小老婆!我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只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痛,抽手胳膊,逃也似地奔向一輛停在路邊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