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7月16日訊】有句美國俗話說,如果走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那就是一隻鴨子。這其實是典型的美國邏輯,不合中國國情。在中國,如果走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它未必就真的是鴨子,而很可能是一隻雞。
中國的市場經濟跟新重商主義,正好是這種關係。有個東西,走起來像市場經濟,叫起來像市場經濟,但它無論如何不是市場經濟,而不過是新重商主義這個計劃經濟的變種而已。
近日出席兩岸經貿文化論壇的中國國民黨副主席蔣孝嚴,就不巧邂逅了新重商主義這隻雞,大感驚詫。他不客氣地批評大陸景點觀光費用太高,尤其反感大陸幾乎所有的寺廟都收費。他說,台灣沒有一個寺廟要收費。「寺廟等歷史景點是老祖先留下來的,不應該收高費用。」
寺廟何以收費?有關方面的回應是,兩岸寺廟管理和經濟基礎有差異。有著世界第一外匯儲備,GDP據說世界第二的大陸不差錢,經濟基礎差異更多屬於外交辭令。說穿了主要還是所謂管理上的差異,即在大陸,寺廟收不收費不是寺廟說了算的,亂收費的背後有只看得見的手,即公權力之手,即各級地方政府之手。豈止是亂收費,君不見,多少地方政府在爭相把當地的歷史文化景點打包上市?打包上市的諸多景點不乏古剎名寺。文化搭台,經濟唱戲;乃至宗教搭台,經濟唱戲,早就是各級地方政府的時尚,而屬於一種公然的政治正確了。
兩岸寺廟管理的這種差異,毋寧說,是兩種經濟體的差異。彼岸屬於成熟的市場經濟體,因為成熟,市場的邊界很清楚,該市場的必須徹底市場化,但佛門既為淨地,信仰不可買賣,市場就該到此止步,這點絕無通融餘地。而在此岸,各級地方政府成了市場主體,以公權力操縱資源配置。不受制約的公權力從來都是無所敬畏,無往不前,只要GDP和地方財政需要,沒什麼不能拿來賣了換錢的,沒什麼力量可以阻擋他們這堅定的步伐的。
高強度的政府干預即權力宰制的經濟發展,以收費為主要模式,目標就是聚斂財富。所有這些無不符合新重商主義的經典定義。但恰恰這點上人們容易糊塗,以為走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那一定就是鴨子。亂收費也屬於買賣範疇,市場經濟就是買賣,所以亂收費一定是市場經濟發展過頭的結果。豈知新重商主義雖然也有買賣,卻屬於典型的強買強賣,而與屬於自由買賣的市場經濟南轅北轍。
教育亂收費,醫療亂收費……,新重商主義之下,屬於強買強賣的亂收費如沙塵暴幾乎淹沒一切。太多公共資源被據為亂收費的道具,太多公共服務被據為亂收費的平台。但人們不知道都是新重商主義這隻雞下的蛋,都歸罪於市場經濟那隻鴨,教育亂收費歸罪於市場經濟,醫療亂收費歸罪於市場經濟,市場經濟就這樣被口水包圍,被普遍污名化,妖魔化。
如果只是被污名化、妖魔化也就罷了,更大的危害是,市場經濟必然因新重商主義的過度擠壓而邊緣化。新重商主義猶如包辦婚姻,如果包辦可以高收費,有暴利可圖,包辦就會上癮,成為趨之若鶩的致富捷徑,最終升級為綁架婚姻,打劫婚姻。自由戀愛就會是這種綁架婚姻、打劫婚姻的死敵,處處遭到圍追堵截,很難有發展空間了。
新重商主義最後一重危害,也是最大危害,更在於對精神的蠶食。新重商主義之下,醫療不再救死扶傷因而不再神聖;教育不再教書育人因而不再神聖,甚至佛門跟信徒的關係,也變成錙銖必較的關係。如果所有精神殿堂,都這樣在收費的巨大衝動下沉淪,請問何以普渡眾生?眾生的靈魂不得救贖,豈不都成了被放逐的孤兒?也就無怪,精神危機會構成當下中國最大的危機。
也正因為如此,蔣孝嚴抨擊的寺廟收費問題,是對我們的一個警告。它不止是一個收費問題那麼簡單,可以引發我們進一步的思考:作惡的到底是新重商主義這隻雞,還是市場經濟那隻鴨?這實際上,已經涉及到中國道路的大問題了。當然我們也不能絕對化,把新重商主義說得一無是處。當改革發軔之初,市場力量、民間力量都很弱小的時候,政府主導對經濟發展的啟動作用肯定是不應抹殺的。但是經過三十年成長,市場力量民間力量已能夠主導經濟發展,新重商主義已經是市場和民眾不能承受之重,是到全面退場的時候了。
——刪節版原載《南方週末》,此為全文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