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日訊】今年6月4日,是天安門事件21週年。21年來,每到這個時期,中國大陸當局總是希望儘量鴉雀無聲,想方設法《維穩》,天安門地區的緊張氣氛升溫。警察全都換上戰鬥帽。而海內外也總有人不忘這段歷史,依然「刻骨銘心」,以各種形式悼念死者。
*當局力圖讓民眾忘記六四*
美國之音報導,對於21年前在北京以及許多中國城市發生的慘劇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由於當局實行的屏蔽式教育,許多中國的80後和90後們,不知道或不關心所謂《六.四事件》、《六.四屠殺》為何物。但是,一如既往,中國許多地方、一河之隔的香港以及許多華人居住的世界其他地方,還有不少當事人或關心中國的人,仍在年復一年的努力記住這個悲劇。
*六四事件死亡人數之謎*
按照解密的美國國務院文件,當時美國政府估計,在89年6月初,通過各種方式進入北京中心地帶的解放軍,大開殺戒,打死了180到500民眾。文件說:解放軍在坦克裝甲車支援下,同民眾《戰鬥》了好幾個小時才在黎明時分進入天安門廣場。死者家屬之一的北京的大學老師丁子霖等《天安門母親》(受害者家屬群體),在極其困難的條件和環境下,經過多年尋找挖掘,找到並核實了300多位遇難者的身份。
在中國,《六.四事件》是個高度敏感的話題。在中國搜索引擎百度搜索,能搜到80個有關網址和條目,大多都是中國政府關於《六.四事件》的評價和觀點。如果輸入《六.四》,則能搜到30萬條,但大多是和六四式手槍有關的條款。輸入中文《六.四事件》在谷歌搜索,相關詞條有 2千1百萬條。輸入英文「天安門廣場事件」,也有1百30多萬條。
89期間在北京駐站的紐約時報記者紀思道發表博客文章說,到底天安門事件死了多少人,可能永遠是個謎。不過,紀思道說,有可能死亡數千,因為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根據現有證據,老百姓死了大約400到800,而警方和軍人也死了五、六十人。紀思道說,民眾受傷的也有8千人,還不包括外地的。另根據前蘇聯檔案,當時蘇共政治局在6月4日開會記錄說,北京有3、4千人死亡。
在今天的中國,《六.四》這個詞條,一直是互聯網論壇遭到屏蔽的詞彙。寫文章如果出現相關詞彙,一般也會被網管刪除。
*天安門母親21年持續發聲*
6月1日,丁子霖、張先玲等一百多名《六.四事件》死難者家屬發表文章,祭奠亡靈。悼念文章說,《六.四》屠殺奪走了他們200多親人的生命。當年鄧小平江澤民對外國人都承諾,在適當時候公佈死亡名單和人數,但是,當局一直沒這樣做。「不講誠信,說出來的話不算數。」這些《六.四》受害人說,《六.四》十週年,他們把《六.四》大屠殺的主要責任者之一李鵬(當時的總理和政治局常委)告到中國最高檢察院,檢察院接受了他們的訴狀,但十年過去了,杳無音訊,沒有下文。
這些《六.四事件》受害人說,這麼些年來,當局不僅不解決問題,反而跟蹤、盯梢、竊聽電話和手機、干擾電腦通訊、偷拆沒收信件,甚至任意拘押、抄家、凍結捐款、剝奪行動自由和祭奠亡靈的權利。
*高瑜:當局應對受害者有所交代*
高瑜是北京資深新聞工作者,曾因《六.四事件》坐牢,後來又因為寫文章獲罪,判刑六年。她在香港政論刊物「爭鳴」上發表文章「《六.四》二十一週年的思考」。她說:「中國自詡為是改革最成功的國家,《六.四》屠城二十一週年了,對這樣重大的歷史事件,既沒有具有公信力的調查,也沒有對無辜被屠殺者、對全國各地被迫害者做一個應有的交代,而且迫害一直延續到現在。」
*周舵:當局拖著不解決導致民眾遺忘*
6月1日,北京作家周舵發表文章,紀念《六.四事件》21週年。周舵是當年同戒嚴部隊談判讓學生安全撤出天安門廣場的「絕食四君子」之一,後來因《六.四》被關押一年。他在文章中說:「《六.四》事件21週年紀念日要到了,表面上看,執政當局以「拖」字訣處理《六.四》遺留問題似乎很有成效–當年的當事人除極少數外,全都風流雲散,沉默的沉默,馴服的馴服了。整個社會對於這個極具震撼性的重大事件全淡忘了,年輕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有《六.四》這回事。」
*成都報紙曾刊登六.四廣告*
正是因為《六.四事件》在中國一直是政治禁忌問題,一般人不敢、不想甚至不屑談論。《六.四事件》18週年,成都晚報曾刊登一則有關《六.四》的廣告「向堅強的六四遇難者母親致敬」,結果報紙遭到整肅,編輯記者7人因此被下崗,該分類廣告欄目被取消。自由亞洲電台曾援引四川獨立撰稿人鄧永亮的話說,廣告的責任編輯都是剛出校門不久的年輕人,二十歲左右。他們是這樣理解的:「向堅強是個礦主,損失了64個礦工。這個人要向64個人的母親致敬。」該廣告刊登者個體經營者陳雲飛因此被監視居住半年。
*紫陽千古*
據陳雲飛後來透露,他當年也曾成功在報紙上刊登了一條《紫陽千古》的廣告,也遭到宣傳部的追查。責任編輯告訴他,如果有人查你,你就說:是王紫陽、李紫陽……別說趙紫陽,讓別人自己理解去。趙紫陽是當時中共總書記,因為立場問題下台遭到軟禁並在五年前去世。
當年在政法大學就讀並經歷了《89事件》全過程的北京維權律師浦志強說,成都廣告事件說明當局的遺忘教育非常成功,20幾歲的人就完全不知道《六.四》這樣的事情存在,不知道《六.四》和相關話題是重要政治禁忌話題。
*六.四漫畫再現報刊*
不過,一向敢言的南方都市報,6月1日國際兒童節,在其B16版兒童特刊上刊登一副漫畫:一個兒童,在學校的黑板報上用粉筆畫出幾輛坦克,並在最前面的坦克前面,畫了一個人。這顯然是說《六.四》在天安門廣場外長安街上,冒著生命危險阻擋戒嚴部隊坦克前進的王維林。
*陳子明: 當局刻意屏蔽歷史*
說到遺忘教育,北京學者陳子明也曾對美國之音說,中國中學的歷史教材,完全把89年發生的事情繞過不談。這位被說成了89民運幕後黑手的學者,因為《六.四事件》而坐牢多年。他在《六.四》18週年時對美國之音說,他研究了中國高中歷史課本,發現這段歷史已經消失了:「從82年的立憲,又講了84年的民族區域自治法。再下來就一下跳到1998年的村民村委會組織法。」
陳子明說,這本歷史教課書的政治部份,也談到了文革和11屆3中全會。談政治部份,主要是中國外交、台灣問題、祖國統一,還有香港、澳門回歸,而《89民運》和《六.四事件》,「壓根兒一越而過」。北京學者陳子明說,現在中國好多80年代以後出生的人,對當時那段歷史一無所知,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種教課書裡,為甚麼大家都不知,甚麼華國鋒、胡耀邦、趙紫陽這幾個中共一把手,大家全不知道呢?因為在這種教課書中,沒有他們的任何蹤跡。」
廣東一個70後女士對美國之音記者說,沒聽說過華國峰。華國峰是毛澤東76年去世後上台的中共最高領導人,在他主持下,逮捕並審判了毛澤東的妻子江青等所謂四人幫。但他後來由於堅持《兩個凡是》被鄧小平及其支持者趕下台。華國峰07年中共17大上在主席台最後一排最左面的座位上酣睡的照片,曾出現在西方媒體上。
*陳小雅:楊尚昆、趙紫陽有「默契」?*
北京學者陳小雅,是第一部關於《六.四事件》的歷史書籍《八九民運史》的作者,後來因政治觀點被中國社科院政治學所下崗。她在海外的新世紀新聞網上發表文章,紀念《六.四事件》21週年。她對《六.四》期間中國最高領導人鄧小平、楊尚昆、趙紫陽等人之間當時以及後來的關係,進行了深入的調查研究分析後認為,當時鎮壓的執行者、軍委副主席楊尚昆,本來同鎮壓的反對者、總書記趙紫陽,有許多共同語言和觀點,只是因為楊尚昆有掌握軍權(軍委主席)的慾望,導致最後關鍵時刻楊尚昆站到了鄧小平的一邊。
不過,北京軍醫蔣彥永曾寫文章,披露楊尚昆生前曾對他說,《六.四事件》一定會得到重新評價。
*香港民眾要求平反《六.四》21年如一日*
雖然《六.四》在中國大陸被官方刻意安排遺忘,但在同深圳一關之隔的香港,每到《六.四》時期,卻是民主派或要求為《六.四》平反的民眾,舉辦活動最多而且是最活躍的時期。
美聯社報導,5月30日,香港有2千5百多民眾,冒著滂沱大雨,參加紀念《六.四事件》21週年的集會遊行。連續20多年,每到《六.四》,香港就有數萬民眾,聚集到維多利亞公園大球場,舉行《六.四》燭光悼念晚會。1990年首屆燭光晚會和20週年燭光晚會,都分別有15萬民眾參加。這幾個數字,成為全世界華人聚集的同類集會「之最」。
20多年來,香港舉行了無數紀念《六.四》的集會以及各種形式的活動和展出,沒有出現問題,只是到了今年的5月下旬,香港當局首次干預有關《六.四》的展覽,沒收了幾件有關《六.四事件》的浮雕,還拘留了包括議員李卓人在內的多位支聯會人士。
*柴玲沉寂多時再度出山*
在北美,沉寂多年的89年天安門學運積極人士柴玲,打破沉默,首次出面談《六.四》。她將在《六.四》期間來美國之音參加電視廣播同步播出的《時事大家談節目》。
柴玲當年是北京師範大學研究生,學運遭到鎮壓後,柴玲流亡海外。今年4月她在波士頓受洗成為基督徒。6月3日,柴玲將在華盛頓參加一個中國祈禱會,為中國的前途、《六.四》死難者及其家屬、受迫害的宗教徒以及一胎化受害者祈禱。
*通緝名單榜首王丹在台灣紀念《六.四》*
在《六.四事件》後,政府通緝了20多學生和積極份子,北大學生王丹名列第一。他後來數次坐牢在90年代末期被從監獄直接放逐到美國,在哈佛大學拿到博士學位後目前在台灣教書。他6月1日發出新聞稿說,他和一些人士,將在《六.四》晚間,在台灣大學椰林大道舉行《六.四》紀念晚會。王丹說,《六.四事件》不僅僅是對岸發生的政治事件,也是一群學生為民主犧牲的事件。希望藉著這個機會,喚起更多人對民主的珍視,參與民主運作,實踐民主精神,不讓民主這個字眼淪為空泛的口號。
*上海作家小喬:《六.四》親歷者如是說*
作家小喬是上海居民李劍虹的筆名,目前人在歐洲有國歸不得。中國政府下令不得入境,小喬從香港經羅湖海關,結果被拒之門外。小喬即將在香港發表的新書《我的一九八九——六四親歷者訪談》,記錄了十個《六.四事件》親歷者的事跡和心路歷程:
馬國春是原首鋼職工,6月3日晚在新華門、六部口一帶,「親眼看到軍隊開槍殺人,好幾人中彈倒下,有人當時就死了……我還看到被坦克軋死的人,人被壓成薄薄的一層,像畫兒似的,想收屍都不行,根本就站不起來。」馬國春因為向軍人扔了從軍車上撿來的催淚彈,被以流氓罪和搶劫罪判處11年徒刑。99年刑滿獲釋。
被小喬收入其書的還包括:
北京燕山石化總場職工武文建。當時他19歲因為參與《六.四事件》遭到解放軍暴打,後來帶頭示威遊行被定性為暴徒判刑7年。95年獲釋。
北京橡膠供銷公司幹部孫立勇。他當時在長安街兒童醫院和復興醫院一帶,目睹許多民眾中槍倒下,他拍下許多傷員、屍體照片。91年4月,他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刑滿獲釋移民澳大利亞。
孫寶強,上海煉油廠女工。小喬記錄她的話說,89年6月3日夜間,她從美國之音收聽到軍隊在北京半夜裡清場,屠殺無辜學生、市民的事情。5日清晨,她到上海街頭大聲疾呼:北京發生的事情是中國最大的恥辱!空前絕後,慘絕人寰!8月,孫寶強以聚眾擾亂公共秩序罪被判刑3年。
艾鴿,原中青報駐雲南記者。89年6月5日,他寫了一篇《就北京慘絕人寰大屠殺告全中國全世界人民書》。《六.四》後被捕,判刑兩年半。06年流亡法國。
孔天樂,89年是河南大學法律系學生。89年5月同上千河南大學生一起到北京聲援北京大學生。後來遭到調查和整肅,下放農村勞動鍛練。再後來到處漂泊打工,抵達澳大利亞學習、工作。
上海作家小喬在本書的後記中說:「令我遺憾和痛心的是,《六.四》事件過去了20年,在國內卻至今仍是言論禁區,媒體被禁聲,公眾被長期剝奪言論和知情權,《天安門母親》難屬和當年被判長刑、長年遭受監禁、折磨的《六.四》抗暴者們(所謂《六.四》暴徒)繼續遭受著專制政權的迫害打壓,民間紀念《六.四》的活動也一再受到壓制,年年《六.四》週年紀念的《敏感期》都有大量公民被非法限制人身自由、《被旅遊》。我聯繫、採訪的一些近年獲釋的《六四》抗暴者,由於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遭受長期的痛苦折磨和至今還在遭受著長達五至八年《剝奪政治權利》附加刑的迫害,對公開披露自身的遭遇和揭露當局的罪惡,他們仍心存顧忌。」(//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