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師範大學的郭泉先生最近撰文,談到中國民營企業正遭遇「四把刀子和一根繩子」的聯合絞殺。他所謂的「四把刀子」,是指原材料價格猛漲、人民幣升值、用工成本激增、和外貿的困境;而「一根繩子」,則是指銀行信貸的收緊。郭泉認為,中共正在用這「四把刀子和一根繩子」獵殺中國民營企業和中國人民。
經濟獵殺,人民財產變黨產
四把刀子和一根繩子的比喻非常生動形象,被宰割的民營企業和企業家們,遭受如此困境,自然痛苦異常。不知道為甚麼,看到這個利刃傷人的比喻,總讓人聯想起北京奧運的開幕式,那「風蕭蕭易水寒」的肅殺境界:上萬名士兵,其鐵灰、血紅色的外衣、額頭上一道上下貫通、粗大的血痕,和秦俑般整齊劃一的動作。評論家說,那血色和服飾,帶給人們生靈被迎頭劈了一刀似的恐怖感覺。這導演到底有甚麼樣的理念和思路,才會搞出這樣一個設計來呢?
言歸正傳,郭泉所稱「四把刀子和一根繩子」的獵殺,主要是通過這根繩子、收緊銀行信貸來實施的。郭泉認為,今年中共推出的中期票據業務,為銀行攫取企業資產提供了十分方便的金融工具。中期票據把企業欠銀行的貸款變成有價證券,它可以自由買賣轉讓,這樣銀行就可以像操縱股票那樣操縱企業資產價格的變化,或者拉高套現,或者打壓收購,無論企業有無償還能力都難逃吞併的厄運。
郭泉覺得這一招對中國經濟來講,可謂陰狠之極:中共通過銀行控制中國企業,進而控制中國全部財富,最終把中國人民的財產全部變成「黨產」。宰殺之下,中國新民黨經濟情報統計部做了一個調查,發現上半年中國已有六、七萬家企業破產倒閉,破產狂潮洶湧澎湃。浙江中小企業二成倒閉,今年以來就有二十一位浙商企業家自殺。
經濟下滑比通脹可怕?政治性口號
就在民間感到刀子、繩子從天而降的時候,與此同時,官方磨刀霍霍、收緊繩套的舉動似乎也在醞釀之中。
據《南方日報》說,八月底中共官方經濟智囊聚集北戴河共商大計,試圖尋求答案,要「防止通脹」、「防止經濟增速下滑」。據悉,智囊們的共識是「經濟增速下滑比通貨膨脹可怕」,所以,要繼續擴大內需、控制物價。決策層正在審慎考慮的措施包括減稅、穩定國內資本市場、支持房地產市場等總額二千到四千億元的經濟刺激方案。
「經濟增速下滑比通貨膨脹可怕」的考量,實際上就是把政治利益、政權的穩定擺在了人民大眾的生計、福祉之上。政府在不顧通貨膨脹、繼續追求經濟增速的策略之下,「四把刀子」中原材料價格上漲、人民幣升值、用工成本激增的問題就無法得到解決,刀子依然高懸。而人民幣的升值和外貿的困境,始作俑者,就是政府歷年來以出口為導向、出口創匯、刻意製造順差的政策。
刺激方案不是像多數人想像的以刺激投資為主,而是更多用於社保、科教、和農業等領域,這不是一個積極擴張的財政政策,社保支出並不能直接進入市場、拉動消費,公共建設支出所占比例也太小。刀子依然鋒利,繩子也沒有放鬆。怪不得《人民日報》這個時候發出了系列號召,說中國經濟形勢嚴峻,要統一思想、服從大局、確保又好又快。
共產黨來了,民眾財富在刀俎下
民營企業「黨產化」的災難,亦即民眾財富處在刀俎之下的命運,從中共建政開始,其實至少已經存在了六十年。而更徹底的看,其實它在九十年前中共成立之時,在鐮刀斧頭的旗幟下,就已經開始。刀斧之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是中國民營企業、私人資本、和農民的真實寫照。
從賀龍的「兩把斧頭鬧革命」開始,刀斧下的宰殺就開始了。對中國大陸的許多人來說,這是直接而親身經歷的痛苦。記得七零年代隨父母回浙江農村老家探親,外婆和一大家住在一個大院落的一角,那裏有高大的廳堂,圓圓的木柱子,和幽深的閣樓。但院子的其它部份,則住著許多並不十分友好、甚至充滿敵意的人們。偷偷問大人之後才得知,原來整個宅院都是外公一家的,共產黨來了,南貨店被共產,家業也被分了,全家人只能住在舊宅邸的一隅,還要忍氣吞聲。
在城市裏也是一樣。今天的中國私人資本家應該回顧一下歷史,看看「公私合營」時資本家們白天敲鑼打鼓把資產獻給共產黨,晚上回家與家人抱頭痛哭的故事。中共上海頭目陳毅在得知為數眾多的資本家跳樓自殺時,甚至冷血的笑問每天的「空降兵」有多少。六十年來,中國當局對私人企業和民營企業的刀斧相向,從無情見血演變到更無情不見血;政府控制之外的民間財富,從來就沒有安全成長的空間。
避開刀斧有祕訣
說起來,中國企業家,尤其是那些不依附於權貴的企業家,真的是很可憐、值得同情。早先呢,他們用原始的刀斧奪取你的性命和錢財;現在呢,則用改良的、不流血的刀子繼續掠奪你的錢財。避開刀斧的祕訣呢?要麼捲起鋪蓋走人,要麼把刀斧手繳械,要麼把行凶的刀斧手扭送法庭。看來手段有限,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挽救可貴的私人企業、挽救中國的經濟。◇
希望有一天,中國的私營企業可以真正自由的飛翔。(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