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旅人手札:馬太鞍男子

文、攝影 ◎ 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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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1日訊】可曾去過馬太鞍?要小心,那是個流蜜的地方,一不留神,鐵漢子沒多久可能就會成了溫柔的男人了。

那一天我和優人神鼓雲腳的步履到了馬太鞍。

馬太鞍位於台灣東岸的花蓮縣光復鄉,是一處阿美族聚落,聽聞當初阿美族祖先來到這裡,看到遍地都開滿了黃橙橙的樹豆花,於遂就以此為地名,樹豆於阿美族語叫「Fatain」。


馬太鞍位於台灣東岸的花蓮縣光復鄉,是一處阿美族聚落。

在我們要去生態園區的途中,雖然路邊都可看到生機盎然的樹豆於午後微風中搖曳生姿,豆莢雖未豐盈,然以我觀察到的水土與其環境,當來季時,風兒就會把它們吹得鼓脹,乃而結實纍纍。


表演團體「優人神鼓」成員雲腳走入花蓮光復鄉。


 
花東縱谷上

民以食為天,昔時Fatain曾是阿美族人主要的糧食之一,近年來族人還以此開發了多樣食譜與甜點,古人曾說「大塊假我以文章」,這一點放在馬太鞍,倒被充分應用了,且而隨興逸發不拘泥發展出許多空間。

花東縱谷是一條極其優美的道路,沿著台九線可以一直賞心悅目的抵達光復鄉,馬太鞍近年致力於鄉土之美,逐漸亦成為東部的重要景點了。


阿美族人的歡迎。

為我們做解說的眼鏡先生,一身勁裝頭戴呢帽腳穿連身雨鞋,我望著他時,心想若他帽緣插上一根羽毛,就是阿美族的羅賓遜了。眼鏡先生族名拉藍,此於阿美族語裡其意是「馬路生的孩子」,有點近於台灣早期有些父母為孩子取名「罔市」、「罔腰」、「臭頭」,都是為人父母心意,期望孩子能平安長大,是一位生猛而風趣的在地中年人,言語中不時流露出對自己故鄉馬太鞍之愛。在他話語「一生充滿挑戰」裡,最引以自豪的一件事是追娶到了唸成大數學系的漢人太太,因為他的數學不怎樣好。

紅塵姻緣,不論有無定數,很重要的都在那顆誠懇的心,拉藍這個「馬路生的孩子」即以他的誠意打動了台南嬌嬌女的芳心。

阿美族人在台灣原住民中,人口數占最多,於我旅見裡,也異常勤於農事,尤而對食材的開發與研究,簡直可說是不遺餘力加上難以理喻。我停佇蘭嶼時,聽當地達悟族朋友說,他們很奇怪阿美族人來到蘭嶼後,很喜歡跑到他們平日不敢、不願也不喜歡去的禁地,好像肚子很餓似的一直找可以吃的東西。

璀璨的寶石

台灣雖是蕞爾小島,然而因為歷史的原因而累積了許多可貴的人文資產,其中原住民這區塊,無異就是一般人忽略的璀璨寶石。

分散於山陬海邊的這些島民,都有自己的特性,若以人口數較多的阿美族來說,每年一到七、八月間的荷香夏季,簡直就是他們的Fun季節,處處都可見到豐年祭的旗幟或紅布條在大街小巷裡飄旌搖盪,如果有心入於其間,他們的好客與歌舞中的繽紛也常會讓人目眩神移感動莫名。

記得有一回我行旅到瑞穗,在等候轉車時,聽到一位秀髮飄逸的阿美族女子在公用電話用母語向其母親報說準備要搭車北上工作去了,那款輕柔溫婉的阿美語音幾乎要讓我這個縱情四海,方從台北下來的魯男子情不自禁地又要隨她上車去呢!

拉藍的言語裡,讓我們最記得,印象也最深刻的是說到了馬太鞍的男人。

情為何物?自古以來,不分東方西方常常為此淆混了視聽,甚至放錯了位置。在馬太鞍這地方,我倒留意了,就是當地的阿美族人時常會把好話掛上嘴邊。每當一天結束,洗滌去一日勞累後,男女都會向對方表達心意。

阿美族人乃一母系社會,拉藍說在馬太鞍女人很受重視,男人反是不值錢,依拉藍的說法「在馬太鞍第一胎若生女兒,以前所犯的罪過都可以赦免。」這話猶待考證,不過我私底下倒也情願採信。

生態裡的愛

「愛」字在某些人口中是難以啟齒的字眼,但是在馬太鞍這裡,自稱為「邦查」的阿美族男子對此卻喜歡朗朗上口,而且似乎喜歡到已成了生活習慣。愛的力量,無形中也讓馬太鞍這裡很少聽到有人離婚,且生了不少優秀的小孩。

一個人能愛人了,也就會愛惜很多東西,惜愛很多身邊的事情。

「巴拉告」(Palakaw)就是馬太鞍居民與自然相處相愛的一種方式,讓魚兒能棲息的魚塘便是邦查語意裡的「巴拉告」。當地族人以九芎、竹筒為素材,於溪流上搭建水底棚架,讓不同的溪流生物分入到不同的架層,如之淡水魚類匯入到第一層,蝦類入到第二層,底棲性的泥鰍、鱔、鰻等則入到第三層。平日裡這些魚蝦都可自由進出,行其自然的食物鏈,待有節日欲捕捉時,差人堵住前後流水即可,如斯生態循環也就可以永續長久。

邦查祖先傳承了人與自然共存的生活方式,也使得馬太鞍蜿蜿蜒蜒的芙登溪濕地資源能源生養不息,於時空中吐綻芳香。

樹豆簇擁著馬太鞍,這裡的居民也以感恩的心回饋大地,於是綠意盎然,於是人心向善,於是興和順暢。

馬太鞍,這個樹豆的故鄉,不只以歌舞,也用生態文化敲響土地打動人心。

這趟馬太鞍的生態雲腳,很明顯地也讓我的一位朋友獲益良多。


優人神鼓音樂總監午後練鼓的身影。

話說優人神鼓的音樂總監,亦即一般人口中的阿禪師父,是我眼中的漢子,站立舞台時更具現了東方人的內斂沉厚,於雲腳過程裡與我逐漸成了好友,時而我們會相互冒出一兩句莞爾話語。在走過馬太鞍後,平日不善促狹的他,於返途路上忽而臉上泛出異樣光澤地綻著笑意對我說:「禹海,我去過馬太鞍了。」對這不清不楚仿如只說到一半的話,我聽了會心一笑,那話語裡含蓄而未言的意思,以後他就會像馬太鞍男人般也懂得說一點甜言蜜語了。

客倌,您可曾去過馬太鞍?要小心,那是個流蜜的地方,一不留神,身旁的鐵漢子沒多久或就會成了溫柔的男人了。◇

本文轉載自《新紀元週刊》第163期【天上人間】欄目 (2010/03/04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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