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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銀波:中國的主人.第六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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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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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秦建勳無疑是中國人所期待的政治人物之一種,即使這僅僅是作為個體的一個人,是「權力譜」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旋律,但此時的雙弘村村民卻以「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在他身上猛烈下注。沒有人清楚究竟有幾成勝算。但有一點是令村民們感激的,那就是以往面對他們的官員多是以恐嚇、打壓、拉攏為手段,而這位新來的市長卻像個好奇的孩子或者剛出國的中國人,他是那麼急切地想了解到真實的情況。這種市長式的調查採訪,與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的調查採訪是不一樣的,因為記者並不直接參與權力的持續鬥爭,他們只需要在新聞審查機制的背景下把情況公之於眾,乃至選擇性、策略性地公布,而不必去做決策和持續推動。秦建勳已經明顯感覺到這潭水夠黑、夠渾,但他仍然低估了黑與渾的程度。事實上,危險已經一步步向他襲來,即將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1.2009年5月20日。Time:08:40。雙弘村章群力家中。

孟青彪:秦市長,你明察。十年前,我們就跟村委會簽訂合同了。我是當時的鎮長,馬富華是當時的村委會主任,而且還是民選的村委會主任。這有法律效力嘛。當時簽字的,除了村委會成員,還有各村民小組的組長和村民代表,一共有33個人簽字。等於說,十年前,雙弘村的土地就已經由鎮政府主管了。

任子鵬:我就是當時的村民代表,是你們逼著我們簽的。簽完字,每個人發500塊錢,這是什麼錢?這是昧良心的錢。我不簽,你們就叫派出所的員警給我們洗腦,嚇唬我們。鄒思坤,當時員警三天兩頭來我家,其中就有你在!

方翠瓊:我是當時雙弘村三組的組長,我不簽,馬富華就把我的組長職務撤了,重新換人,讓別人來簽。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誰批准徵地,沒有批准徵地的機關,沒有批准徵地的文號,也沒有說土地用途、範圍、面積,甚至連徵地補償標準、農業人口安置辦法、辦理補償的期限都沒有公布。

孟青彪:那是預徵土地,在法律上,只要簽了合同,土地的所有權就變了,就不是集體所有,而是國家所有。你們還鬧什麼鬧?簡直是無理取鬧。2006年5月,才是正式徵用,要用來建廠,用來建商業區、工業區。

章群力:放屁!到現在為止,我們只看到鴻興公司在建廠,其餘的土地都被推平了,還被拉上了鐵絲網。哪裡有商業區、工業區?你派人一次又一次地騷擾我們,分化我們,拘捕我們,是因為我們知道這裡面的黑幕。一畝地,你才給我們12,000元,辦個農轉非你才給我們11,000塊錢。推房子,樓房才補償280元/平方米,瓦房才補償140元/平方米。你們既不為我們辦養老保險,又讓我們出錢買你們修的商品房,而且限定每人只能買20平方米,每平方米400元,超出了20平方米的部分就要800元/平方米。你們的心也太黑了。

孟青彪:那你說要補償多少?難道要我們為你們交養老保險?我們已經發了通知,40歲以上的人,大概繳兩萬給政府,你們以後呢,女的55歲以後,男的60歲以後,按照三個檔次得養老金,A檔120元/月、B檔180元/月、C檔240元/月。這兩萬以後還要退給你們嘛。秦市長,我們都是按照程式辦事,他們這些農民根本就不懂這些。

章群力:少裝蒜!我讀的報,看的書,比你兩倍都還要多,有能力調查的朋友不亞於你那些鷹犬的水準。第一,要徵地,前提就是必須先辦保險,在勞動和社會保障局辦理完全以後,才能審批。第二,你們的徵地根本沒有由荊寧市國土局上報國務院審批。不要說鎮政府,就是區政府的建設預留用地也不能超過100畝。我們雙弘村總共有4,318畝土地,你們全徵了,國務院的審批一項就可以讓你們全部下課。第三,你們向我們少報土地面積,4,318畝被你們說成是4,157畝,這其中的161畝土地的所有補償費用被你們完全據為己有。第四,你們自己亂報根本就不存在的村民,在農轉非的錢裡面貪錢。第五,你們降低補償費用,荊寧市的土地分為兩類,一級為18,000元/畝,二級為16,000元/畝,我們的耕地是一級土地,你們每畝就吞了6,000元。這還沒有算非耕地補償,你們給的是1,700元/畝,有這麼便宜的土地嗎?農轉非的補償,是29,000元/人,你們從中拿到的差價是18,000/人。第六,安置房的問題,安置房的品質根本不合格,是豆腐渣工程,經常漏水。荊寧市政府的規定是,每個人的安置住房面積是30平方米/人,你們只有20平方米/人。我們去上訪,跟你們的人對峙,你們就斷水、斷電,拿催淚彈打我們。我想問你,孟青彪,你是不是想當軍閥?

孟青彪:你根本就不了解內情,還自以為是。

任子鵬:那你們政府就要透明啊,就要公布到底你們得了多少錢?我們該得多少錢?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人,以後怎麼生活?如果今天秦市長不在,你還會這麼跟我們說話嗎?恐怕早就叫員警拿警棍、手銬來對待我們了。你說我們不懂法,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犯罪者,應該被抓捕起來槍斃。

孟青彪:任子鵬!你太囂張了,你這叫恐嚇!恐嚇國家幹部!恐嚇領導!你是反黨分子!

任子鵬:我XX反的就是你,整個雙弘村想拿你人頭的人,不下100號。我這100多斤,今天就擱這兒了。你要拿,隨時拿走。

秦建勳:好啦!孟青彪,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明天你就到公安局去說。

孟青彪:去就去,我不怕。秦市長,我比你年紀大,我奉勸你一句,給自己留點後路,免得以後後悔。我不陪你了!

(孟青彪起來要走)

秦建勳:坐下!我是市長,你必須配合了解情況。

孟青彪:你才來幾天啊?地皮踩熟了沒有?鄒所長,走,開車。

(孟青彪在所有人憤怒的眼光下,傲慢地踏入桑塔納,驅車而去)

2.Time:09:28。省城一處別墅。

(蒲玄恆躺在騰椅上,看《高層政參》雜誌。柯遠生像個僕人一樣,為蒲玄恆撒魚食)

柯遠生:蒲教授,你還是不忘記關心國家大事。我們這些小字輩的人,要像您一樣熱愛學習。你和我說的論文結集《共和國使命》的出版事宜,我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今天給您把樣書送來,只等您的序言了。

蒲玄恆:其實我也就是提一下而已,犯不著這麼興師動眾。從政界退下來,只是懷念當初給你們上課講學的日子。我已經老了,對於一般的名和利都沒有了興趣,甚至還討厭得很。你這次跑來,有什麼事?

柯遠生:跟你談一個人,看你是不是感興趣?

蒲玄恆:誰?

柯遠生:秦建勳。

蒲玄恆(眉頭緊皺):別跟我提這個名字!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有搧你耳光的衝動。

柯遠生:蒲教授息怒。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可是你想不到啊,他現在正在給你老人家挖墳。

蒲玄恆:他有什麼能耐?不過就是個不成熟的政客。這些年,要不是吳丹慈護著他,他早就離開政界了。

柯遠生:秦建勳在查徵地案,已經查到我這裡了,下一步就是你啊。蒲教授,舊仇未報,新仇又來,我們不能再等了。這件事,恐怕需要龐啟明和唐景堯出面。

蒲玄恆:虧你想得出來!唐省長是什麼人?任何政績對於這個時候的他而言,都是我們的防範之處。你難道想讓他當省委書記?最好讓他平調。至於龐書記,早就修煉成佛了,比你我精一百倍,等不了幾年,他就是中央政治局常委的人選。他那是真正的道家政客,無為而治。遠生啊,虧你還是一方之主,腦子裡怎麼盡想些不切實際的上層路線?

(柯遠生手機響起)

柯遠生:說話。

孟青彪:柯書記,救我!

柯遠生:你是誰?

孟青彪:我是普溪鎮的孟青彪,秦市長帶人來了,我完了……

柯遠生:哦,對不起啊,這個電話號碼你從哪裡弄來的?我們之間又不是很熟,以後就不要再打進來了!

(柯遠生匆忙關手機)

孟青彪:喂,喂喂……柯遠生,你個老混蛋!老混蛋!

(柯遠生又打開手機,撥電話)

柯遠生:我是柯遠生。陶局長,你叫上荊南區公安局長,下午一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柯遠生又笑瞇瞇地湊近蒲玄恆)

蒲玄恆:火燒屁股了吧?《聖經》說,富人進天堂比駱駝穿過針孔更難。你信耶穌嗎?

柯遠生:我信毛澤東。

蒲玄恆:毛澤東如果遇到這種事,肯定是哈哈大笑,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遠生啊,革命人物,要樂觀一點。

柯遠生:蒲教授,秦建勳在搞民粹運動,想用民間力量來打垮我們。

蒲玄恆:民進黨就是這樣打垮國民黨的,可最後還是被國民黨打垮。共產黨坐山觀虎鬥,你說誰厲害?

柯遠生:你是說讓我……

蒲玄恆:能意會就行了,跟你說得太多,你消化不了。實在意會不了,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朽木不可雕也」。

3.Time:09:50。普溪鎮鎮長辦公室。

(孟青彪故作鎮定地敲門而入,余海寬正在整理一堆材料,抬頭看見孟青彪)

余海寬:哎喲,孟書記,請坐請坐。

孟青彪:海寬啊,才到普溪,還習慣嗎?

余海寬:習慣。孟書記找我有什麼事嗎?

孟青彪:這幾天你也到處看過了。你怎麼看待徵地案這個問題?

余海寬:嚴格地說,法院沒立案,就不能為案嘛。一切照常進行。

孟青彪:可是,秦市長都下來了,就在雙弘村。市政府好像有意要搞出點什麼名堂來,殺雞給猴看。我是老了,56歲了,你才不到50歲,政治生命還很長啊。如果市政府拉你去墊背,那遊戲就不好玩了。

余海寬:孟書記,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孟青彪:不要在我面前裝傻,我們都是黨領導的基層幹部,應該跟上級保持同步。市委已經花了大力氣來懲治藉徵地案來搞破壞的不正之風,市政府現在又翻過這個案件,是要為腐敗的前市長一竿人等翻案,這是政府跟黨對著幹嘛。我們一定要聽市委的話,不要冒然行動。捲入這種犧牲非常大的權力鬥爭之中,很危險,要警惕。

余海寬:那好。我現在就去看看情況。

孟青彪:去吧,要注意密切觀察他們的每一言每一行,回來跟我彙報。

余海寬:孟書記,你去嗎?

孟青彪:我就不去了,我還有幾個重要文件要批。

4.Time:10:17。雙弘村安置房樓群。

(秦建勳、劉宇棠、曾興國、裴敏琳,與馬富華、董雲升、章群力、任子鵬、方翠瓊等人一道,湧向安置房樓群)

章群力:秦市長,剛才我已經跟幾位元朋友通了電話,他們都是強烈關注我們村徵地案的重要朋友。如果沒有他們,我們這裡發生的一切就會等於沒有發生過。我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你能夠為我們做什麼,總之,今天請你一定盡量留出時間來了解我們最真實的情況。去年汶川大地震,我和其他一些退伍的軍人去災區當過11天的志願者,我知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家是最珍貴的。當你看著那些失去家園的人們,那種絕望、痛苦、恐懼、迷茫,你就能懂得失去土地沒有得到公正對待反而遭受鎮壓和屈辱的我們這種農民,其情形跟那些災民何其相似。徵地是可以醞釀人禍的,人禍的災難比天災大得多。

方翠瓊:任子鵬,你把材料拿過來。

(任子鵬把一疊材料交給方翠瓊,方翠瓊把自己的材料和任子鵬的材料放在一起,突然跪在秦建勳面前)

方翠瓊:秦市長,我們全村的村民都靠你了。

(秦建勳扶起方翠瓊,把材料拿過去,交給秘書曾興國。在場所有人已是熱淚盈眶,包括秦建勳。看到這個情景,不遠處的安置房裡跑出一名婦女)

一名婦女:市長!我們這裡也有證據!村民們,村民們,把你們的拘留證都拿出來,統統拿出來!

(尚在雙弘村的人們動起來了,各自在家中拿出拘留證,一一數來,有23張,都送到了秦建勳手中)

章群力:秦市長,還有一些被拘留的村民沒來。現在關在看守所的,不光有我們村的兩個村民,還有一個不是我們村但卻為我們維權呐喊的良心人,叫譚振東。我們沒有革命,沒有武力鬥爭,沒有推翻政府,我們只是想要按照國家法定的補償、安置政策來享受被徵地後的待遇。雖然像我這樣的人,知道還有許多制度性的問題,比如農村與城市在徵地拆遷上的差別對待、歧視對待,比如土地買賣實行計劃經濟方式,由政府獨斷賣權,等等。我們的村民太純潔、太善良、太老實了,才會產生荊寧市這麼多的腐敗分子和暴政統治者!我們錯了嗎?有罪嗎?我們到底錯在哪裡?罪在哪裡?黨和政府究竟把專政的矛頭對準誰?員警的槍是對準老百姓嗎?想抓就抓,想打就打,憑什麼?我們是要抗爭到底的!村民們,我們下決心永遠抗爭到底!

村民們齊呼:抗爭到底!抗爭到底!抗爭到底!

(秦建勳、劉宇棠、曾興國、裴敏琳站在人群中間,情緒也激動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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