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13日訊】重慶審文強,公訴人列舉的證言中有一個細節:2002年至2003年間,有一次在夜總會唱歌後,文強讓重慶市公安局公交總隊副隊長趙利明留下,很生氣地向他「問幾個問題」,並問他「是站起說還是跪下說」,趙利明趕緊陪著笑臉,半跪到文強的身邊,文強破口大罵趙利明背叛自己,稱趙自以為是,心目中沒有他。趙趕緊解釋讓文強不要多心。
這個細節,被媒體準確地形容為「趙利明向文強跪表忠心」。
文強與趙利明,兩個官員,一個高級幹部,一個中層幹部,上演「跪表忠心」的一幕,說起來令人感到齷齪,然而這種事情,沒有被挑出來說一下的,又何曾少有?如果文強不變成階下囚,這樣的細節將永遠不被人說起;即使文強變成階下囚,這樣的細節是否會被說及,也仍然視乎案件審理或者宣傳的需要。
在這個跪表忠心的細節中,趙利明是被文強要求「跪下說」的。某種程度上,這未必不可以看作趙利明「背叛」的證據。文強生了氣,趙利明應該主動「跪下說」,得令才去跪表忠心,這可能就是另跪了新主。
跪與被跪的關係,透露了官場上對權力、人格的一種把握和理解,這樣一種理解也未必不是權力關係本質上的呈現。行於身的跪,可能不止於這一個;而未形於身的跪,更是無所不在。權力場上,跪與被跪,很難說不是一種必備的操課,很難說不是一種應有的精神氣質。權力者之間是這樣,權力者面對無權者,便更是這樣。
權力有大小,權能有不同,這是正常的。權力變成人格的支撐,並成為人格的等級標誌,這是專權的社會裏才會出現的。在一個平等的社會裏,權力永遠限定於工作時間與工作場合之內,而在一個專權的社會,權力不分八小時內外。在這樣的社會裏,「權高一級,壓死泰山」,權力的命令覆蓋一切,不僅覆蓋了工作事項,而且籠罩全部生活。這就是為什麼官員下班了不會回到家中,而是繼續官場的遊戲;這就是為什麼一個下屬甚至能夠向上官全盤委身,乃至把「二奶」甚至「大奶」也一併送上。
在權力的序列裡,推論永遠基於權力的大小,無所謂人格獨立與尊嚴。獨立永不存在,而尊嚴來自於下官或者小民。所以,一個人全盤委身於權力,不只是把自己交出去,而且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管轄的所有人都應該委身。很自然地,他判斷下屬、小民、二奶以及老婆的附屬於自己,因為他已經跪下,那麼所有附屬於他的,就都應該跪下。整個社會由此成為權力的跑馬場,社會中的全體人都被權屬關係臨轄。
畢竟不再是皇帝時代,所以我們沒有看到跪與被跪的場面公然興行。但跪的記憶是需要重複的,所以我們會看到一些佳話,子女跪向父母、學生跪向老師、被慰問的小民跪向官長,都容易被極力傳誦,以證我們仍然擁有跪拜的基因。至於精神氣質上,跪倒則是一種硬通貨。柔軟的膝蓋成為社會生活的硬通貨,這種軟硬變異令人驚訝,但事實總在證明,社會生活中,一個人越是柔軟,則越有晉陞為跪拜對象的機會。
每個人都內在地有一種微弱的專權聲音,「自主」就是一種按自己的願望安排世界的微小心願。然而,現代社會建立在每個自主者之上,於是需要把平等作為自主者關係的基礎。而專權的社會不然,它要的是一種等差有別的秩序,在任何場境下都區分出「自主者」與「被動者」。於是,一個「自主者」的站起來,所有的「被動者」跪下去。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任何一個場合,都只能看到一個主子,和眾多的奴隸或者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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