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0年12月25日訊】新年放年假7天,正是工薪族外出旅遊的好時機。
我的老家離黃山不到二百里,我也想乘新年放假探親的時機,抽空去黃山玩玩。節前去各旅遊景地的火車票特緊張,我托了一位在鐵路部門工作的朋友,才搞到一張農曆臘月二十八日由北京西站開往合肥的63次車臥鋪票,而且還是個上鋪。
上鋪就上鋪吧,反正高枕無憂地美美睡一覺,明日上午就到家了。
這趟車走膠濟線,路過德州,很早就聽說德州扒雞享有盛名,多少年沒有回老家了,這次順便買幾隻德州扒雞帶回去孝敬父母,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進了車廂,找到了該屬於我的舖位,發現鄰鋪的幾位旅客都已到位了。下鋪的兩位顯然是山東人,年齡都不到四十歲,一個腰圓膀闊,濃眉大眼,另一位精明干練,國字形的臉龐上稜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這兩位像是農民,一上車來,就在茶桌上攤開了吃食,一瓶二鍋頭喝得津津有味。
中鋪的兩位是一男一女,男的脖子上掛的一條黃燦燦的金鏈子彷彿比拴狗的鐵鏈子還粗些,女的則一臉嬌氣,一身名牌皮裝把張嬌嫩的秀臉映襯得楚楚可人。這兩位顯然是屬於我們共和國裡先富起來的那個階層,上車來頤指氣使的神情昭示著他們的腰包裡肯定是鼓鼓的。我的對鋪是一位只背著一個旅行包出遊的女大學生。
從北京西站剛開車不久,中鋪的那位男的便對下鋪的兩位說:「哎!哥們,咱們商量個事,我太太不敢攀高,咱們對換一下舖位怎麼樣?」
「換鋪?」兩位山東哥對視一下,搖搖頭說:「不行,我哥倆好喝酒,換到中鋪怎麼成呢?」
「這樣吧,我再貼給你們倆佰元錢。」中鋪的那位男的從口袋裡摸出兩張暫新的鈔票說:「這足夠你們下車好好喝一頓了。」
「嘿!錢?」那濃眉大眼的漢子笑了笑說:「這玩藝好哇!可我們不稀罕。」
「如果賺少,我們再加點也行」那位小姐顯然也想換到下鋪,又嬌滴滴地說了一句。
「你們有錢,買個包廂多好,坐軟臥誰都碰不著誰。」那位幹練的漢子一句話把這位女的又噎回去了。
換鋪不成,這對男女只好悻悻而退。攀上中鋪不言語了。恰巧,車廂過道上來了售貨車,售貨員高聲叫賣:「誰買正宗的德州扒雞,二十元一隻!」
兩位喝酒的山東漢子花二十元錢買了一隻扒雞,就著二鍋頭有滋有味地大嚼起來。
我聞悉賣德州扒雞,便從上鋪探出頭問:「多買幾隻,便不便宜?」售貨員未待回答我,中鋪的那位男的伸手把一張百元大鈔扔在售貨車裡,對售貨員說:「給我來五隻,麻煩你把這山東雞的翅膀撕下來,我太太只吃雞翅,剩下的雜碎就扔到垃圾桶裡餵狗吧。」
我聞此言怔的那裏。我鄰鋪的那位女大學生用纖手捂著嘴,幾乎要樂出聲來了,下鋪的那兩位面有慍色,卻不好發作。
售貨員揀了個大便宜,他手腳麻溜地把塑料包裝撕開,扯下雞翅,把餘下的又用一個大塑料袋盛上了。下鋪的那位濃眉大眼的山東漢子高聲朝售貨員吼了一聲:「你還有多少隻雞?我全包了!
」說著,他用雙手托開了車廂的窗子,從售貨車上一隻隻往外拋扒雞,一邊扔一邊嘴還叫嚷著:「這騷雞,真的沒法吃,這騷雞,真不是個東西!」
車窗開了,新鮮的空氣透進來了,下鋪的四個人在怒目對視,真像是兩對斗紅眼了的雞。我和那位女大學生相視而笑。我雖然沒有買到德州扒雞,可是我領略了山東人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