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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16日訊】 站在長江邊望著混濁東去的江水,不禁思接千載,心事浩茫,往來的船只好像都裝著中華民族淒涼哀怨的故事,那一聲聲汽笛的長鳴,煞是悲沉。多少輪回、多少興亡廢替,多少梟雄、多少流氓痞子昏君惡吏,多少說教、多少玄談空論風雅風騷陰謀陽謀心朮權朮,只落得血流成河尸積如山積貧積弱滿目瘡痍!是誰在陰影中亢奮、洞穴中逍遙、沙塵中搔首弄姿?是誰在黎民的詛咒中引吭吟詩、好一派文人墨客的閑情逸致?!
作為中國人,誰在自欺欺人地粉飾太平,一個標榜接一個標榜、一個狂歡接一個狂歡、一個“丰碑”接一個“丰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紅樓淫浪翻,棚戶淚沾襟,如此現實,又以何德貼金,又以何功居傲!
作為中國人,誰在渴盼激濁揚清?是權貴還是百姓?權貴們高叫著“穩定壓倒一切”,百姓們喝問著“是誰將中國攪得亂相叢生”、“是誰無時無刻不在將中國推向動亂的深淵”?百姓們在居危思安,而權貴們卻居安懼危了!百姓們于是責問:為什么要將你們的安逸建筑在我們的煩惱與苦痛之上?
作為中國人,誰在背棄傳統文明更與當今人類的文明作對?百姓是人么,那么他們的人權呢?百姓們是公民么,那么他們的公民權呢?多少兒童被迫失學用健康兌換著生存,多少少女被迫出賣著尊嚴與青春,多少老師半年一年甚至几年領不到工資(問問周恩來的故鄉江蘇淮安市某林場子弟學校的老師們吧),多少農民受不了苛捐雜稅被迫背井離鄉卻只能成為被深重剝削的“無領工人”,多少失業工人拿不到救濟金卻因為害羞讓家中的老人去菜場撿拾老根邊葉,但是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不得抗爭、不得結社、不得有任何“煽動言論”與“顛覆行為”,哪怕僅僅是上訪多了一次兩次,哪怕僅僅是遲繳了十天八天的“亂收費”,哪怕僅僅是在網上說了几句真話!在山西,為了揭露貪官,青年農民李祿松被割了舌頭﹔在河南,為了反對腐敗,中年農民曹海鑫被法院冤殺了……這,就是我的中國么?!
作為中國人,我怎能不為生我養我的大地憂心忡忡!我曾經與青年學生懷抱滿腔熱情與質朴的道義,懷抱著對祖國的愛,更懷抱著“主義”的理想與執著,然而,到頭來見到的卻是淋漓的鮮血與不白的獻身,經受的卻是無盡的歧視與仇視,這,就是我的中國么?!
說什么“平暴”換來了“穩定”,有起碼的德性與良知么,難道這社會不是僅僅有外表的穩定,而事實上卻正快速走向紊亂與支離么﹔說什么“平暴”贏得了以后的“發展”,這“發展”有起碼的人道與正義么,至少農民的收入出現下降了吧,至少國營企業的效率沒有改觀吧,至少教育除了增加了收費其他品質并無改良吧,至少洛桑報告和專家們的研究表明,我們的科技競爭力沒有提高吧,至少我們的官民關系變得越來越全面緊張了吧,至少我們的黨政、黨企關系倒退了吧,至少我們的生態環境越來越惡化了吧──我眼前的長江就是物証,那么,除了官方穿鑿附會、為己私用的發展,我們的發展又從何談起呢?就算是真的有所發展了吧,那么,世界上有真正代表人民的政府好意思用坦克、機槍下的几百具青年的尸體,証明自己發展的英明、正確、光榮、偉大的么?孫中山有這樣的發展觀么?袁世凱、北洋軍閥有這樣的發展觀么?蔣介石有這樣的發展觀么?我才疏學淺,好像還沒有見過如此厚黑的說詞的。如果“以鎮壓求發展”的邏輯成立的話,那么,可以預言的是,是要繼續鎮壓下去的,那么,如果再屠殺几億農民、几千萬工人,豈不是發展大大大大的(這是誰的口氣南京人是知道的)么,至少中國的就業問題沒有了,技朮密集而不是勞動密集的產業階段會得到大的推動了,進一步,如果哪一天覺得將鎮壓發展到國外去,只要有利于經濟發展,對內的政治不是完全有理由對外延伸延伸么?
江水無言,但人心終究是不好欺的,如今,我倒是真的擔心起發展何以為繼了。據統計,這兩年民眾的抗爭,而且是上了一定規模的抗爭,甚至是暴力抗爭,都已經發展到每年數以萬計了﹔據簡單外推性的觀察,必然會有的人治官場尤其是高層權爭,日見激烈了﹔多種意義(地區之間、城鄉之間、官民之間、階級階層之間)的收入懸殊、不合理不合法的兩極分化已經超過警戒線了(遠遠不是朱總理說的那樣──就請讀者看看今年四月份國內出版的《戰略與管理》雜志吧)﹔由于社會不公、人們心理的不平造成的社會性報復性犯罪(如國內傳媒近來對張君案的分析)越來越頻繁了﹔民眾對政權的不信任、疏離感,乃至潛生暗長著的造反、革命情緒越來越強烈了﹔各個經濟領域的秩序混亂現行政制已經無力遏制了﹔人們的道德羞恥之心已經沙漠化了﹔黑社會孽生得也很多甚至黑白難分了﹔怪力亂神泛濫了……一切的一切,無不表明所謂的穩定而且是僅僅靠強力維持著的穩定,已經變得極其脆弱了──每個人,只要他有正常的理智,都不會愿意看到兵荒馬亂,都一定不愿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環境中,但是,源于人性深處的攻擊性一旦爆發出來,又有什么力量能夠將其“消滅在萌芽狀態”呢?
中國已經進入多事之秋,究竟能否避免大動亂的劫難呢?靠什么才能免除劫難呢?權力集團當然是很自信的,所以他們才仍然每天花著許多的精力在應付內部的權力分配、權力平衡、權力過渡與交接,在謀划著如何使“紅色江山永不變色”,什么“只有民主自由才是穩定的基本保証”,糊弄我中華治朮精英的把戲而已!──呵,我們的列祖列宗、列皇列帝,何曾喪失過這樣的自信與顢頇?
是的,社會的事情,當然不同于一些自然現象,例如晴空霹靂,地動山搖,台風巨浪,白云蒼狗,說來就來,所謂社會的勃焉、忽焉,當然都是一個過程,關鍵是要看清現實本身究竟怎樣。曾几何時,所有傳媒都是一片鶯歌燕舞的好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的叫好聲,其實呢,正在走向災難的深淵,用文件上的話說,是“國民經濟走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可見得好好先生們、只看“主流”、有權在手得過且過的“公仆”們,是并沒有對人民的利益負責的,正所謂“有嘩眾取寵之心,無實事求是之意,”“怕就怕‘認真’二字”。那時候是政治斗爭壓倒一切,正應了第一夫人的話:“政治斗爭無誠實可言”。那么,“說謊政治”(吳 語)是一定要走到它的至境的──我,又能耐其何?這就是我的中國,逝者如斯,夫復何言哉,嗚呼!
2001/5/30于南京長江邊
--原載《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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