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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11日訊】 這個日子似乎越來越遙遠﹐但它之于我卻是一根留在身體中的針﹐是一群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在縫補殘夢時遺忘的﹐它一直在尋找一雙手﹐接替母親們的工作。它尋遍了我的全身﹐刺死過無數幼稚的衝動和慾望。它常常游弋到心臟的邊緣﹐仔細傾聽心的跳動﹐偶爾會用針尖試探地觸碰心的表面。有一次﹐它曾長久地停留在心臟的邊緣﹐下決心奮力一刺﹐結束所有的罪惡。但是﹐在行動前的瞬間﹐它猶豫了﹐不敢繼續向前﹐它知道生命的脆弱﹐抵不住輕輕地一扎﹐應該留下一點余地﹐一點時間﹐讓血液把鏽跡全部吸收。
僅僅是由于沒有找到那雙手﹐它才躊躊。
針的本性很野蠻﹐渴望穿透一切﹐以血來喂養其鋒芒。它的鏽跡滲入血液﹐血液的流動使皮膚發紫發青﹐我的大腦常常在一陣陣極度亢奮之後﹐產生劇烈的疼痛。這根針留在身體中﹐只為了一個簡單的理由──尋找一隻手﹐以確立它的永恆道義性。它不允許懦弱的神經肆虐地顫抖﹐針尖成為良知的守望者。
命運把我交給了它﹐死于這根針是早晚的事﹐猶如冬日把一滴水交給冰﹐或夏天把一隻眼睛交給熾熱的太陽。現在﹐此刻﹐我正在感受它的鋒芒和銳利﹐鋒芒照亮內臟﹐銳利的滑動清洗懦弱。
在睡眠中﹐這根針已經習慣了我的胡思亂想和夢中囈語﹐昨夜驚醒時﹐聽到它發出清脆的聲響﹐閃光而奇妙﹐像身體中的一道彩虹﹐陰雲密佈的天空中我一定能感覺到﹐它的生命比我的文字更長久。它充滿活力﹐悠然地游曳在身體中﹐每一次無意中的觸碰﹐都使它更閃亮更尖銳更有不可動搖的合法性。
在我的身體中﹐有一個死角格外荒涼。是這根針﹐使屍體發出呻吟﹐使睜不開的雙眼在黑夜裡目光如注﹐透視出一切。膨脹的罪惡不安于角落的狹窄﹐它要深入到記憶的核心。那些背叛的時刻﹐為正義矇上虛假的激動﹐我的靈魂與心臟分離﹐如同一個淫棍的骯髒生殖器﹐玷污了那個純粹的夜晚。
真冷呀。針﹐盲目地游走﹐足以使血液結成冰﹐被褻瀆的死亡像一座被搶劫一空的陵園。大理石墓碑前的燭火躍入眼底﹐能熔化這根針嗎﹖身體中的針尖能變成燭火﹐溫暖每一塊墓碑下的夜晚嗎﹖我等待那隻手﹐以縫補殘夢的果決和耐心﹐讓這根針刺穿心臟﹐肉體的悲哀和神經的哭號﹐毒化了思想﹐卻昇華了詩。
2001年5月18日于北京家中(//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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