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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4日訊】采訪夏青、葛蘭的念頭由來已久,他們是新第一代播音員,我的父母就是听著他們的聲音長大的。然而第一次打電話給葛蘭老師,她卻淡淡地說:“沒什么可說的,我們已經是屬于過去時代的人了。”“不,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是的,不會過時,無論是夏青、葛蘭對中國播音事業的貢獻,還是40多功能年患難与共、相濡以沫的愛情。
在葛蘭、夏青朴素的家里,我采訪了典雅的女主人。葛蘭的聲音平和,但卻有著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整整50年了!那時候,我才18歲。”1951年6月《人民日報》登出了一則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和全國各省、市電台招考播音員的廣告。對播音行業几乎一無所知的葛蘭因為聲音洪亮、口齒清楚,經口試、筆試,擇优錄取,被留在中央台工作。
葛蘭參加播音工作時,正值抗美援朝,因工作急需,很快就擔負了《記錄新聞》的廣播。
建國初期,交通、通訊不便,邊無地區報館和朝鮮前線的志愿軍都有一批抄收員,他們每天通宵達旦地抄收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記錄新聞,然后連夜赶印出報,志愿軍抄收員在條件非常艱難的戰壕里抄收祖國的建設消息,油印成小報再分發出去。
葛蘭說:“當時老同志經常很嚴肅地告訴我,要認真備稿,不懂要問,不認識的字要查字典,不能念錯一個字,否則會影響抄收員的抄收并影響出報。”
“錯了不能重說一遍嗎?”我問。 “當時都是直播,自己發現錯了,馬上重复改正,但很少有錯的情況。”葛蘭接著說,自己播了几次逐漸明白了為什么“一”和“七”、“四”和“十”這么容
易寫的字還要提示一下,原來是怕遠方的抄收員听混了,特別是南方人“四”和“十”的讀音是分不清的。
葛蘭不無感慨地說:“真是太快了,一眨眼半個世紀過去了。”她說,“從1951年開始,我一直在中央電台擔負各類節目的播音,每天坐在不透風,不透气的播音室,面對小小的話筒,用聲音把党的方針政策傳到千家万戶,把喜怒哀樂送到億万听眾的耳朵里!”
從葛蘭的語气中,我感到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仍對自己從事大半輩子的播音工作飽含留戀之情。
葛蘭在近五十年的播音生涯中,不斷地鑽研,刻苦地學習,掌握了多种節目的播音,尢以新聞、性節目為多,她的播音功底深,聲音悅耳,剛柔相濟,朴素大方,深受廣大听眾的喜愛。
夏青從未想過自己會當播音員,而且一干就是大半輩子。夏青1949年由東北大學調至北京新聞學校學習,1950年分配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做編輯、記者工作,當時,因播音員欠缺,特別是男聲更需要。調來的人先要試音,結果這位哈爾濱出生的東北人被選中。
剛來時,因夏青的普通話不標准,經常被人取笑,夏青下決心攻讀音。功夫不負有心人,后來他不僅成了播音專家,還成了語音專家,曾任中國文字改革審單委員會委員、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委員,各地同行播音遇到字音問題,都要向夏青請教。
葛蘭順手遞給我一本《中國廣播》雜志,這是“夏青播音成就研討會”的專刊,我翻看了第一篇是徐光春同志在研討會上的講話:“夏青同志几十年來播出了大量的党和國家的重要文告、大量的激動人心的新聞報道和文學作品,听夏青的播音的的确确是一种教育,也是一种享受。夏青的播音是党的聲音,是祖國的聲音,是人民的聲音……”
“播音一輩子,現在,他,不能說話了。”葛蘭緩緩地說起這几年与疾病的抗爭,好几次我听著听著眼淚就下來了,然而葛蘭始終語气平和輕柔,只是偶而聲音低下去,才讓人感到她內心的波瀾。
夏青患有嚴重的類風濕關節炎,几十年來受到葛蘭無微不至的照顧,使他減輕了很多痛苦。1993年的春天,夏青因腦血栓住進了醫院,時值葛蘭廣播人才培訓學校第一期播音員培訓班開學。當時急坏了葛蘭。老伴有病住院不能放手不管,培訓班不能停辦。她決定:白天搞教學,晚上陪伴病人。一個月下來了,葛蘭臉色蒼白,疲憊不堪,同學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葛蘭說:“一天我走進教室,感覺有點异常,同學們鴉雀無聲、端正地坐著。我看見黑板上寫著——春蚕到死絲方盡,蜡炬成灰淚始干。葛蘭老師,你辛苦了。下邊是:全體同學,4月30日,我心情激動了半天才說出‘擦了吧,我們上課。’擦黑板的學員慢慢地蹭啊蹭啊,好像舍不得擦去。”
此情此景深深印在葛蘭的心里,成為她堅持不懈辦學的力量源泉。
1994年以后,夏青一直在家養病,生活不能自理,葛蘭一面照顧臥病在床的夏青,一面把培訓學校搬到宿舍大院的老干部活動中心來,每次葛蘭上課前,都要把夏青安頓妥當,并囑咐不要自己下床走動,以免摔碰,而這時,夏青總是以支持的眼光目送葛蘭,嘴里堅定地說:“你快去吧,別晚了,我沒事儿。”
1997年以后夏青因治療類風濕病住進了鐵路總院。誰成想,1998年6月底,夏青突發癲癇,后又昏迷不醒。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使葛蘭几乎支撐不住。醫生告訴她:“搶救過來將來也會成為植物人。”葛蘭堅定地說:“植物人我也要,只要他有這口气。”兩個多月的昏迷,葛蘭終日伴在他的身邊,給他放錄音,給他唱歌,給他朗誦詩,不斷地喚呼他:“好了,咱們回家啊!回家啊。”漸漸地奇跡出現了,夏青的眼睛能看人了,手能抬起來了,有一時期居然能拿筆寫字了……
這之后,葛蘭不斷地把教學的事、工作的事(當時,葛蘭每天下午要到電台主持環球信息節目)還有同志們的問候,都慢慢地講給他听。此時惟一的交流就靠夏青眨眨眼睛。
天有不測風去,1999年新年過后,葛蘭從醫院回來太晚了,騎著自行車,斗路摔了下來,骨折兩處,躺在床上的痛苦莫過于惦念夏青的痛苦。“我去教學,兩個月以后回來。”夏青听了護工念的信,費力地寫下了“我想你,回來”几個字。葛蘭兩個月后,能慢慢地走路了。第一件事就是急著到醫院去看老伴。
夏青見到葛蘭痛哭不止……
葛蘭現在每天精神抖擻地在搞教學工作。中華女子學院是她的母校,1950年畢業后,歷經半個世紀了,現在她又回到學院協助開辦了“播音主持”專業。1999年開始招收大專生,今年又開始招收專續本生。要求招男生的想法,也得到了學院領導的支持。
葛蘭每天很勞累,三天兩頭還要到醫院看看老伴。她說:“每次從醫院回來,我都會更加拼命地工作,因為這是我惟一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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