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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29日訊】 其實許多人都明白,如今我們的生活真的是出了不少毛病。但是,生活中到底出了哪些毛病?我們往往在云里霧里看不大清楚。
終于一位智者、一位使徒般的跋涉者,歷時十年穿走于黃河上下,匍匐于中原大地,在城鎮、在鄉間,在地方官員的廳堂里、在普通農民的炕頭上,他“望、聞、聽、切”,觀察、体驗、咀嚼生活,逼近生活的真相,診斷生活中的病癥。十年積蓄,一朝吐脯﹔十年不鳴,一鳴惊人。終于一本洋洋60萬言的日記体社會考察報告《黃河邊的中國》奉獻于一切關注社會、關注生活的人的面前。
作者曹錦清教授為我們如實描述了“黃河邊的中國”,即中國人口、土地資源、市場資源最為廣大与集中的地區──中原地區的當代社會風貌,堪稱一幅社會全景畫。
20多年來,處于改革幵放“前沿”地帶的人們感受到了日新月异的發展變化,生活的面貌确實發生了很大改變。就我個人的經歷而言,當年我在北京近郊的東北旺公社上地大隊插隊落戶。這里雖地處京畿但畢竟是農村,与近在咫尺的城市有著質的差別。而今天這里已經變成了聞名遐邇的信息產業基地,號稱中國的“硅谷”,國內外最前衛的高科技企業紛紛進駐,區內已是道路縱橫,廣廈林立,原來的田園農舍蹤影皆無。作為曾經落戶于此的“原住民”所感受到的變化之大,用天壤之別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三年前在上海過中秋節,應朋友之邀上“東方明珠”賞月。黃昏時分,大上海漸漸沉入暮靄之中,櫛比鱗次的高樓卻浮出于暮靄之上,直通天際。俄頃,華燈初放,与月色交輝,浮光躍金,燦爛一片。浦江夜景比曼哈頓更顯遼闊,浦江夜色比新加坡更為疏朗。怪不得克林頓的女兒到了上海都感到“很奮”。然而,這并不是中國的全貌,這衹是“黃浦江邊的中國”。
曹先生所見的和為我們展示的“黃河邊的中國”是另一番景象。這里的農村應當說也有了發展變化,但基本限于能“吃上白饃”。一些地方竟依然保留著終年不吃菜的習慣。“一般農民雖然蓋起了新房,但里面空蕩蕩的,沒有几樣值錢的東西”。多數農民生活的目標与樣式仍然沒能超越延續了千年傳統 ──“一生積累,衹為了蓋房、娶親這兩件事”。
曹先生甚至不辭繁瑣地為讀者記錄了一份普通農民一日三餐的食譜:“早飯:面盪加紅薯,農忙時節加饃。通常無菜肴,或有一點自制咸菜。中飯:面條。面條分兩類:一是紅薯粉制的面條,一是小麥粉制的面條。晚飯与早飯相似”。看來廣大農民仍然沒有擺脫傳統的“窮病”。
“窮病”尚未治愈,“富病”卻不期而至。所謂“富病”即“飽暖思淫欲”之病。這些年來信奉“唯物主義”的我們總把“倉廩實而知禮節”的俗套挂在嘴邊,但又得到多少實証呢?倒是曹先生走訪的那位深諳民情的老孟道出了一些實情──“既富之后,吃喝嫖賭之風大盛”。廣為流傳的民諺形容干部中不少人“早上圍著輪子轉,中午圍著盤子轉,晚上圍著裙子轉”。而農村中“雞叫不論更,男女分不清。貓狗爭著養,公婆扔出門。”的民諺也不脛而走。不少先行富裕起來的農民沉溺于賭博,原本比較樸素保守的鄉鎮、縣城如今也有了光怪陸离、擁紅依翠的逍遙去處。河南某縣的劉縣長更把“唯物主義”精彩詮釋為“唯財物主義”,更似揭示出了某种真諦。這位縣長追問道:“舉世若狂,圍著金錢轉,何能獨獨叫有權的大小官吏守住為人民服務的信念而甘居清貧?”
這几年,人們似乎形成了這樣一個印象,河南這地界上老“出事”。看過《黃河邊的中國》,你就不會對河南總是出事感到奇怪了。河南恰好處于“黃河邊的中國”与“黃浦江邊的中國”的交接、交匯之地。一邊是欣欣向榮、日漸富裕的沿海幵放地帶。這里幸運的人士們早已告別了窮困,搭上了“先富裕起來”的頭班車。這里的人們見面的時候早已廢棄了原先常用的問候語“你吃了沒有”,代之以“你發了沒有”?而另一邊,在河南的農村,有的農民在農忙季節還喝不起“醬粥”。先富的人們与貧困的人們,“黃浦江邊的中國”与“黃河邊的中國”反差如此強烈,怎能讓人無動于衷呢?!況且中原大地上隨處可見的標語“誰致富,誰光榮﹔誰貧窮,誰無能”,可謂触目惊心、振聾發聵,絕不容你再知足常樂、安貧樂道。于是,中原大地上的“貧富病”便大肆流行起來。
“窮富病”者,窮而急富之病也。曹先生經年“潛行”、“匍匐”于中原的田野、鄉村,最強烈的感受莫過于沸騰于民間与人民內心的競比之風。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求富之心更為迫切,此乃“人性”,本無須倡導。但多年來,各級政府竟不遺余力、層層加碼,大搞“官逼民富”。現代傳媒也著力“啟蒙”,威力強大的電視為淳樸的鄉民制造了城里人的“現代生活”圖景,更是引得人們怦然心動、趨之若騖。如果留意的話,在《黃河邊的中國》里常有這般情景:農家堂屋里半裸的挂歷女郎占据了原來屬于吉慶有余的年畫的位置﹔依門而立的農家女精心涂抹著指甲油,想“把自己打扮得像城里人一樣”。但是,不獨曹教授,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在客觀上,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無法在城市中找到屬于她們自己的生存空間”。于是,“這批‘既回不了鄉村’又‘進不了城市’的新一代農家子弟將在何處‘安身立命’?”就成了很大的問題。
巨大的而且還在繼續加劇的地區差別,与日俱增的心理沖擊与壓力,徹底地喚醒了黃河邊的人民,他們被激勵、受刺激,他們既興奮、又焦慮。人之欲望能實現者若十之八、九,大致可以滿足﹔人之欲望能實現者若僅十之一、二,則必然大失所望,甚至郁悒成疾,溢于外,則為盜為竊、為詐為騙,破壞社會秩序﹔積于內,則為煩為憂、為苦為惱,損害身心健康。如此這般,怎能無事?
孔子云:“富之,教之”。現在全民求富已是蔚然成風,甚至已成社會的“共同理想”,但究竟何為“富裕”?恐怕這個問題并沒有完全搞清楚。富裕并非運用財富指標,譬如:人均 GDP多少多少,即可充分衡量。除去客觀指標外,還有主觀方面的指標。什么是“好生活”?好的生活標准是因時、因地、因人而异的。 既然在看得見的將來我們還不能移居另外的几個“地球”,既然黃河邊注定是我們的家園,恐怕“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能掙、會花”,至多是我們生活中一半的內容。
重建我們的信仰,重新定義幸福,确立新的价值觀念,也應是我們生活的重要內容,也是需要我們認真、努力追求的。在建設我們的物質的家園的同時,我們的精神的家園更需要精心耕耘。
摘自《思想格式化 》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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