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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9日訊】 一大早，趙紫陽就去見鄧小平，手裏拿著一份名單，對後者說，小平同志，有件事要向您報告。您知道我們這次黨代會對中央委員實行差額選舉，昨天選舉結果，鄧力群等同志落選了，您看怎麽辦？鄧小平沈吟少傾，堅定地說：“當然要尊重代表們的意見。”於是，鄧力群沒有當成內定要當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因爲他連中共中央委員都沒有被選上，失去了當政治局委員的資格。

“黑箱－曝光制”

這是1987年中共第13次代表大會期間發生的事情。這種有點真民主味道的“意外情況”在歷屆中共全國黨代表大會上，並不經常發生，特別是在共產黨執政以後。中共實行的是西方政治思想家很難理解的“民主集中制”的權力運作方式，這種方式並沒有一套固定的操作規範，因人因事因時因地而異。

一般來說，凡涉及權力分配問題，總是先“集中”，後“民主”。所謂先“集中”，就是先黑箱操作；所謂後“民主”，就是後亮出底牌，讓大家“一致通過”，或“鼓掌歡呼”。所以，“民主集中制”也就是“黑箱－曝光制”。這樣，“集中”可能是你死我活，“民主”則必定是你歡我笑。當然，先在“集中”時“死”掉的人，比如中共7大時的王稼祥，9大時的劉少奇，10大時的林彪，12大時的華國鋒，14大時的趙紫陽，都已不能到達現場。能到達現場的，都能在權力的盛宴上分到一杯羹，自然喜笑顔開。能到達現場的失敗者，比如13大時的胡耀邦，也沒有愁眉苦臉的權力，只有強顔歡笑的義務。否則，下一次“集中”時，便會出局。

可見，“集中”是定局，民主便成了儀式。中共每5年舉行一次的全國黨代表大會，便是每5年舉行一次的儀式。也不是5年內權力都能“集中”到一個人手裏，如果在黨內權力最大的某個人或某個派系對權力“集中”的程度沒有把握，怕在全國黨代會上失控，他或他們也可能推遲召開黨代會。毛澤東在中共8大前“集中”搞得不太理想，差一點在党主席的選舉中被劉少奇擊敗，嚇得他將9大延期一屆召開。9大召開的時候，劉少奇已經從肉體上被消滅，沒有人再有能力把一次“民主”儀式變成權力角逐了。

把強姦變成“婚禮”

因此，作爲一種儀式的黨的全國代表大會，其實是對以不正當手段獲得的權力進行正當性追認，也就是合法性追認。毛澤東等人在30年代末以軍事手段獲得的党的指揮權，在中共7大上被“兌換”成黨內合法領導權。他用所謂“紅衛兵”的打砸搶暴亂爲他剪除了政敵，然後在中共9大上宣佈勝利。而中共12大，是在私下“解決”了華國鋒問題之後才確立了鄧小平的核心地位的。幾個老人一捏咕，胡耀邦的總書記職務就被拿掉了，被他們擡上來的趙紫陽在“兼任”了一年多的總書記之後，13大上才“合法地”獲得了這個職位。不到兩年，他又被幾個老人非法調動軍隊軟禁起來，他的被免職，在3年以後的中共14大上才被追認。

不能有效集中權力的党的主席或總書記都被黨代表大會合法批准，然後又在黨代表會議之外被非法搞掉。每非法地“搞”一次，就是一次強姦，對全黨的強姦；然後，用一次新的党的全國代表會議來舉行“婚禮”，把非法“強姦犯”變成合法“丈夫”。

造神與加冕

黨的全國代表大會除了具有這種“合法性追認”功能之外，還有些別的重要功能，其中最重要的是宗教功能，第一是造神，第二是給新任教主加冕。毛澤東是天上的“神”兼人間的共産主義教中國教的教皇，這是在中共7大、9大和10大造起來的。

華國鋒想在11大上把自己造成新神，沒有成功。原因之一，他不是那個材料；原因之二，人們對毛澤東造神運動還有厭惡情緒。鄧小平比較聰明，他既不想當“神”，也不想當“皇帝”，他只想當“教皇”。當“教皇”，就是當思想領袖，當“真理”的評判人，當意識形態終裁官，並且是所有黨員權力的合法性來源。表面上看，這是共産主義教的“政教分離”，其實不儘然。“教皇”生前掌管著“槍”，是武裝部隊總司令，他可以用指揮全黨貫徹自己的“思想”。所以，中國共産主義教皇生前相當於太上皇，死後相當於被謐了廟號的正統皇帝。

毛澤東在中共7大被加冕爲教皇，他的教義被稱爲“毛澤東思想”，在9大和10大被造成神；鄧小平在13大和14大被加冕，他的封號是“鄧小平理論”。現在看來，江澤民是想在於明年召開的中共16大上被加冕，他爲自己準備好的封號好象是“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長了些，翰林院起草詔書的學士們要傷點腦筋。

不過，黨代表大會並非總是這樣喜慶，當黨魁既不能有效集中權力，又不能推遲召開大會的時候，當大會面臨党的最高領導人代際更叠的時候，也可能出些意外，有些戲看，不全是枯燥的典禮和儀式。此話後述。

作者附注：世界矚目的中共16大將在明年召開，從本期起，我將圍繞這個主題寫一個系列的文章，這是第一篇。

2001年5月16日于美國麻省康橋。

──原載《信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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