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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2日訊】
●當代世界出現了兩種趨勢:一是民族和國家的界限逐漸消融,二是民族主義呼嘯登臺
●對我國來說,對外開放是實現現代化的唯一途徑,對外開放與現代化是重合的。我們今天的問題不是開放過頭,而是開放得不夠
●我們尊重民族感情,我們也要維護民族利益。但是,我們不選擇那種變幻不定的不規則的民族主義
民族主義有如萬花筒,旋轉一次,就會看到不同景象。景象的特點,就是不規則。誰能給萬花筒內的變化制定出一個規則呢?
它有時是一種思想化合劑,吸引族內成員的忠誠和報效熱情;
它有時發揮凝聚整合功能,抵禦外侮,爭取和保衛本民族權益;
它有時充當一種口號和象徵,起著支援或是分裂國家的作用;
它有時又變成海洛因,使吸食者陷入夢想般的狂熱之中,導致戰亂和倒退……
俄羅斯思想家烏特金最近說:建立在血緣基礎上的民族自決運動(一族一國)是“歷史發展中的退步”,“應當受到譴責”。“在南斯拉夫實現民族主義,抵得上25萬被殺害者和40
0萬難民嗎?”他是指科索沃的阿族獨立要求。這裏“血緣”兩個字,的確是一個要害。
我國憲法《序言》這樣使用“民族主義”的概念:“要反對大民族主義,主要是大漢族主義,也要反對地方民族主義。”顯然是從批評角度使用民族主義這一概念的。民族主義在這
裏指排他性的族際情感,等於有些人說的“狹隘民族主義”。
民族主義的排他性,是以血緣爲基礎的。
換句話說,民族主義是效忠本民族的情感和理念。
民族主義有積極作用,比如在本世紀40—60年代亞非拉國家爭取獨立的運動中,就發揮了強大的凝聚作用,有力地打擊了殖民統治勢力。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說過“工人沒有祖國”,他們是國際主義者而非民族主義者。但他們當初對於波蘭人反抗德國和俄國殖民統治的鬥爭非常支援。民族主義在中國反侵略、反瓜分、反殖民的鬥爭中,也曾發揮過巨大的振奮作用。
但是,到了90年代,殖民統治和冷戰結束,兩大陣營格局消失之後,情況卻發生了一些新的變化。
當代世界出現了兩種趨勢:
一是民族和國家的界限逐漸消融,探索走向一體化。歐洲聯盟國家實行免簽證自由往來。這個超民族的一體化進程是這一趨勢的代表。
二是民族主義呼嘯登臺。當代民族主義在政治上的突出表現,是相當數量的民族聚集地,不管人口多少,都提出了建立單一民族國家的要求:“一族一國”。
在歐洲,龐大的蘇聯分爲15個國家,此猶不足,俄羅斯境內的車臣又要求獨立建國;南斯拉夫一分爲五之後,又爆出了科索沃省180萬阿族人要求獨立的大熱門;捷克斯洛伐克一分爲二;比利時和英國國內也先後發生不同民族聚集區要求獨立的問題。在美洲,加拿大爲魁北克省法蘭西民族後裔的獨立要求而困擾;與巴西隔海相對的小島國聖基茨和尼維斯聯邦國內的1萬個尼維斯人也要求獨立成爲一個袖珍國。在亞洲,斯里蘭卡國內泰米爾人爲了獨立,與政府長期血腥衝突,極大地影響了該國的建設與發展;印度尼西亞有100多個民族,散居各島的某些民族早就醞釀獨立,目前東帝汶的獨立成功打了頭,亞齊省緊緊跟進;土耳其東部和伊拉克北部的庫爾德人獨立運動方興未艾。在非洲,部族民族主義和宗教民族主義在蘇丹、盧安達、安哥拉、剛果(金)、索馬利亞、衣索比亞等國造成的長期仇殺久已令人頭疼……讓人不安的是,“一族一國”的民族主義狂潮還在迅速蔓延。
“一族一國”的要求,危害了正常的國際關係,破壞了合理的經濟聯繫,它實際上是分裂和封閉。
對此,不僅僅俄羅斯學者表示憂慮。日本學者岩崎正洋認爲,90年代民族主義登場導致衆多國家走向分裂,全球民族糾紛大大增加。法國學者莫蘭說,當代民族主義高揚的後果是根據民族重新劃分國界,或將外國某一民族圈入新的疆界,或這個國家的一部分被圈入外國疆界之內。國際地理學專家索爾·科恩預言,今後30年內,世界上國家總數將增加50%,達到300多個。前聯合國秘書長加利更爲悲觀,他有一次說,搞得不好,國家總數會超過500個。大大小小獨立運動的旗幟和動力,就是民族主義。
毋庸置疑,這些趨勢,對我國造成了極大的潛在威脅。
民族主義對於我們的作用,可以從四個方面略作分析:
一是救國保種。鴉片戰爭和甲午戰爭失敗,國人不安到極點。錢穆在20年代說:“凡此數十年來之以爲爭者,亦一言以蔽之,曰求‘救國保種’而已。”之後又有抗日救亡。但這一切已成歷史。今天,我們的獨立問題即救國保種問題已完全解決,與救亡聯繫在一起的民族主義也已成爲人們的記憶。我國經濟實力已經名列世界前茅。像我們這樣一個有著12億人口又在高速發展的大國,別人是很難輕易欺負的。
二是對外開放。鄧小平多次指出,幾百年來,封閉造成了中國愚昧和落後。歷史和國情告訴我們,民族主義飆升往往和封閉意識擡頭聯繫在一起。“文化大革命”就是盲目排外的民族主義狂熱時期,火燒英國代辦處則是其代表作。結果連學外語都成了崇洋媚外的罪狀,談何對外開放?對我國來說,對外開放是實現現代化的唯一途徑,對外開放與現代化是重合的。民族主義強烈的排外傾向,無疑是這一進程的反作用力。從1996年以來展開的“到底要不要繼續引進外資”的爭論以及部分民衆中“砸爛麥當勞”的衝動,我們可以看出端倪。綜觀世界橫向比較,我們今天的問題不是開放過頭,而是開放得不夠。有幾位在德國工作的中國朋友談起中國人去那邊開飯館、開書店、辦運輸公司都很方便,隨時登記開業,而我們這邊就差一點。過去日本人內山完造在上海開書店,成爲魯迅好友。後來有熱心的日本朋友想在上海重開這個書店,迄今尚未實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民族主義狂熱浮出水面,勢必會影響我們向發達國家學習科學技術、管理經驗和優秀文化,延緩我國現代化進程,損壞我國的經濟利益。
三是國家安全。民族主義的作用機制是利用民衆情感力量,因此它在本質上是非理性的。學者蕭功秦撰文說:“當人們爲了強調中華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的利益與地位,提倡中華民族的‘民族主義’時,‘民族主義’這一概念反過來又會使少數民族的分離主義傾向取得‘合法性’。”這正是容易被一些人忽略的。
我國某些少數民族中有極少數人,並不承認自己是中華民族的一部分。有些人企圖使本民族從中國獨立出去,即使付出再高成本也在所不惜。有些人甚至寧願把自己同外國的一些民族聯繫在一起。這不是什麽秘密。“尋根”活動將導向何處,是很清楚的。這些人就是想利用民族主義實現自己的目標。因此,民族主義對國家安全構成威脅,是明顯的事實。
四是利益考量。當前最大的利益是經濟折沖。當然應該爭取和維護民族利益,與其他民族和國家在互利基礎上打交道,這就是我們的基本立場。但是,利益除了有大小之分以外,還有短期與長期之分,有先予後取之分。商鞅對秦孝公說:“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意思是改革之初要付出成本,眼光短淺的民衆不接受,因此不必和他們討論。等到改革成功,利益增加了,民衆自然高興,歡迎改革。這種輕視人民的觀念,我們不能同意。但是商鞅的話從某一角度道出了利益問題的複雜性。國內處理利益問題如此,國際上也同樣。在吸引外資、加入WTO以及融入全球化的過程中,我們可能要短期內先付出一些,但長期有更大利益收穫。對這一問題,民族主義常常不辨菽麥,混淆是非。《老殘遊記》作者劉鶚在上世紀末曾建議借外資興辦鐵路,開採山西煤礦,被少見多怪的民族主義者目爲“漢奸”,爲識者所痛。印度的民族主義者費爾南德斯曾主張把IBM等公司趕出印度,他說:“多國公司有權有勢……但印度沒有他們的位置。”此舉受到印度民族主義者喝彩,但這顯然並非印度的福音。
鄧小平說:“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這是鄧小平深厚的民族意識和民族感情,值得每一個中國人尊重和自豪。我們尊重民族感情,我們也要維護民族利益。但是,我們不選擇那種變幻不定的不規則的民族主義。
──原載《環球時報》 (1999年11月19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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