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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1日訊】 石油價格飛漲,從一桶10余美元漲到30多美元,西方諸國叫苦不叠。一向喜歡鬧事的法國人不用說,紳士風度的英國人也開始上街遊行,美國更是動用戰略石油儲備來平抑油價,美其名曰讓美國人過一個暖冬,至於政府不干涉的經濟自由主義早被丟之腦後。最近美國總統布希更是變本加厲,竟然退出《京都議定書》的協定,爲一己之利置國際準則於不顧,更無論顧及環境保護了。
其實,從人類進步的角度來說,這次油價上漲是一個強烈的信號,表明現行鋼鐵—汽車—石油的消費模式已快走到盡頭。抛開環保先不說,現行的大規模物質消耗模式已不具備全球普適價值。如果中國、印度等國家發展起來,現有的地球資源根本不足以支撐人類的消費。事實上,西方諸國的人民並不是不明白此理。論理,他們應該以此爲契機,改變自己的生活模式,減少物質消耗,大力發展環保經濟才是,但我們看見的確實一幅幅令人失望的場景,布希的舉動更是讓人絕望。明知前面是災難,卻非要走到底不可,或許這就是人類的惰性。
我們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爲西方國家的人民辯護,諸如囚徒困境、消費剛性、未來的不確定性等等,但卻不能遮蓋這樣一個問題:人類怎樣才能走上可持續發展的環保經濟道路?
佛家認爲人認識的境界先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再次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又是“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筆者對中國經濟發展道路的認識也經歷了類似的歷程。
10年前,筆者還是意氣風發的大本生,受東南亞經濟騰飛的影響,也竭力贊同沿著西方的老路走,大力發展汽車工業,讓中國也變成一個“流動國家”。隨著年歲的增長,熱情在逐漸降低,世事倒更熟悉了。五、六年前,方覺悟到如果沿著西方的老路走,現在的地球資源根本不能滿足中國經濟的需要,更無論印度、印度尼西亞等國也走這條路了。其結局只能是大規模的交通堵塞、環境污染、價格暴漲。而且付出這麽大代價後,我國的經濟其實不可能騰飛,早被暴漲的初級産品價格拖跨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在大規模的環境污染下更難說改善。筆者因此從汽車的鼓吹者變成了反對者,並認爲那些主張大力發展汽車工業的人不切實際,中國應走發展公共交通的道路。但最近兩三年,筆者對以前的觀點産生了迷惑,那就是中國怎樣才能走上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呢?難道僅憑喊兩句口號,或是加強對人民的思想教育?未來的人類生産消費模式到底如何呢?跨過卡夫丁峽谷是一馬平川,但首要的問題是如何跨過,用什麽樣的途徑跨過。
首先,我們能否預知未來的人類生産消費模式到底如何呢?僅以交通而言,發展公共交通,有地鐵,有輕軌,由普通公共交通,還有我們現在暫時無法想象的方法。但有一點,現在的公共交通是不能滿足人類需要的。未來的公共交通除了能節省能源、保護環境、減少物質消耗、防止交通堵塞以外,還應具備現在的汽車及時、舒適、便利等特點,決不能爲了保護環境而簡單地重復現在的公共交通體系。但如果現在的汽車能發生革命性變化,如不用汽油,改用太陽能等清潔能源;新型材料的汽車能折疊,不妨礙停車;大規模的資訊技術管理使堵車消失等等,那麽發展汽車也未嘗不是人類發展的方向。這裏僅指交通,還有許多其他消費行爲還未涉及。面對如此複雜的局面,沒有人相信人類能否預知未來發展的方向。如果不能,那人類就需要哈耶克似的遍曆性探索,而每一種試驗都必須是局部的,不能拿全局來試驗。但新模式何時能出現呢?如在五十年、一百年以後才出現,我們就在這兒什麽也不做等待試驗結果嗎?看著發達國家的人繼續發達而我們繼續落後嗎?顯然這不可能。
其次,新的生産消費模式如何才能取代舊模式?人都是有惰性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改變自己已習慣的消費行爲,除非新模式有明顯的優勢且價格合理,否則是不會發生轉換的。特別是向新模式轉換要付出巨大代價導致生活水平暫時下降時,更不能指望人類有這樣的道德自覺性。醫生不給自己治病,發達國家的人民不可能主動進入環保經濟。一切變化都是“逼”出來的,決不會是主動行爲,這就是“刺激—反應”模式的真諦。
第三,在市場競爭中,新生産消費模式如何才能立住腳?如果舊的模式其單位産品的成本遠遠小於新模式的成本,我們不能指望新模式具備現實可行性。你不能指望人們不買一個價格爲100元的東西而去買同等質量價格卻爲200元的東西。在現行世界價格體系和技術水平下,我們可以預期新環保模式的産品成本會遠遠大於舊模式的成本,而污染的成本是公共成本,消費者無法考量。除非初級産品價格不可逆轉地暴漲以致舊模式産品的成本大幅度上升,使新模式産品具備經濟上的競爭力,否則新模式不會取代舊模式。需要強調的是,這裏初級産品價格要不可逆轉的暴漲。在這次石油價格上漲中,我們可以看得很清楚,由於西方國家的壓力,歐佩克組織不得不增加石油産量。同時,由於害怕油價過高引發替代能源的出現,歐佩克組織本身也不希望油價過高。此外,美國自己還有許多石油資源不願開採,如果油價繼續漲下去,美國可能會開採自己的石油。本來,此次油價上漲可爲契機引發環保經濟的發展,我們所看見的卻是一幅“不見棺材不掉淚”場景。這表明,在現階段情況下,初級産品價格還不會暴漲,只有等到中國、印度等走上這條道路後,由大規模需求引發的價格暴漲將超越西方國家的調控能力而不可逆轉,這樣新模式也許才能有足夠的競爭力,讓人類走上可持續發展的道路。這如同經濟學中的平均利潤規律,一個高利潤行業要降爲平均利潤行業,必須有大量外部人進入。如外部人預期自己進入後會導致利潤下降而不能得到好處,因而放棄進入,那高利潤就會永遠高利潤下去,外部人只能永遠分享殘羹冷炙,因此理性的外部人只能依據利潤信號的指引行事。更何況這裏涉及一個囚徒困境的問題:即使有某個發達國家的道德意識特別發達,率先實行環保經濟,但因其他國家的不跟隨而會喪失經濟競爭力,最後只好同流合污。環保方面只能是發達國家一起行動,但布希先生的行爲已告訴我們這多麽不切實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們明知沿著老路走下去的危害,但還不得不走下去,因爲只有這樣才會實現人類生活水平的平均化。
最後,我們考慮新的生産消費模式如何才能産生?論理,這應該是第一個論點,但因要用到第三點的論斷,筆者將其放到最後再來討論。隨著環保的普及,人們的環保意識普遍增強,這使人産生了一種遐想以爲這就可以使人類走上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近來,歐洲各國準備徵收石油消費稅,以鼓勵使用清潔能源。從理論上來說,如果人們的環保意識足夠強,政府可以徵收每桶30、50,以致100美元的石油稅,這就産生了同等的價格效應,促使人們發展替代能源。但人們願意忍受暫時的生活水平下降嗎?此次,發達國家諸國的表現已作出了回答,他們不過是葉公好龍罷了。在增加環保與生活水平暫時下降的替代中,號稱有強烈環保意識的西方諸國民衆卻表現出其替代率是如此之低,以致於一個敢徵收高稅的政府必然會被趕下臺。如果讓中國、印度暫時停止發展,讓西方政府以漸進的方法逐步調高初級産品稅額以産生同等價格效應,那不知要何年何月。如我們假定,一個政府爲了人類的明天持續不斷地在人民承受能力範圍之內不斷調高石油稅,同時假定人們只能承受每桶1美元的增加額。那這個政府先增加1美元的稅收,等到五年後,人們已經習慣於這樣的情況,再增加1美元稅收。如此漸進下去,平均每一百年可增加20美元的稅收,如石油價格要上漲40美元才能使人民放棄現在的生活模式,那我們要等到兩百年以後。此次石油價格從10多美元漲到30美元,增幅已有20美元,但我們看不出有什麽用處,再漲20美元也無法預知替代能源能否替代石油。凡此種種,我們看不出人類可持續發展的道德自覺對人類可持續發展有多大的促進作用。相反,只有初級産品價格才是真正的推動力。只有當價格上漲到人們不能承受的水平而無力扭轉,人們才會去積極開發、使用新産品,從而在遍曆性的實驗中創造出新的生産消費模式,並強迫自己接受不熟悉的新模式。這就是個奇特的途徑:如我們要可持續發展,我們就先要沿著老路走,走到大家都不堪忍受的地步後,新的可持續發展的道路才會被找到,人類才能繼續進步。人類就是這麽奇怪,兩點之間的最近道路並非直線。不過需要指出,筆者強調不可避免的環境代價意指中國在新的可持續發展道路找到前,即使採用了現在最先進的技術水平也無法避免付出巨大的環境、人文代價,不能用來爲在人類現有模式下即可解決的污染辯護,如鄉鎮企業造成的污染。
轉了一大圈過後,筆者已不再反對發展汽車、石油工業等追趕西方的發展模式。但不同于樂觀者,筆者認爲這條道路走下去是災難,持此態度僅在於承認人性的弱點,認識到災難才是人類前進的原動力。用宿命的觀點說,人類難逃此劫。這次西方國家人民的表現尤其是布希的表現,使筆者越發相信這無可逃避。
西方國家的人民不願自己生活水平降低沒有錯,我們追求發展也沒有錯,大家都依照本性行事。如此中必有災難,可歸過的只有上帝一人,因他既創造了人類,卻對完美的人性如此吝嗇。
──原載《問題與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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