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訴是因為我該死–南昌大劫案主犯臨刑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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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8日訊】報
2000年11月11日下午6時20分左右,南昌市無業人員華敏、胡光華、鄭國維、羅堅、龍峰杰、吳招軍,在殺死一名出租車司机后,駕車到達南昌市農業銀行洪城大市場分理處,闖入營業大廳,搶得50万元后逃离現場。

前天,南昌“11‧11”搶劫銀行案6名主犯在南昌被執行死刑。

在這些罪犯被處決之前,記者來到南昌市第一看守所,欲叩開待決死囚的心扉,剖析那即將化為塵埃的靈魂……

說到錢時眼睛賊亮,貌似洒脫其實恐懼

隨著一陣緩慢、清脆的鐵鐐聲,華敏在管教干部押解下,出現在監區辦公室門口。

他一眼就看見了陪同記者的陳警官,茫然地問道:“又提審啊?”

陳警官搖了搖頭,說:“是記者采訪你。”

“采訪哦。”他頓時輕松下來,在管教干部示意下,坐在門內的凳子上。

与2月26日在法庭上受審時相比,華敏似乎成熟了一些。這倒不是他嘴唇与下巴上長起了拉碴的胡子,而是他那雙眼睛中的凶焰暗淡了許多。說實在話,若非他手腳上的鐵鐐銬告訴人們,這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往大街上一站,他還真是個一表人才的帥小伙。

趁著記者觀察華敏的片刻,攝影記者舉起相机“ 嚓、 嚓”地拍著。

華敏坐正了身子,故作輕松地說:“又是你呀。上次拍照我罵了你,不要見怪。掙了不少錢吧?”說到錢,這家伙無光的眼神立即賊亮起來。

就錢的問題作為切入口,記者与華敏交談起來。自始至終,他一直顯得“坦然”、“洒脫”,但他那夾著香煙的手指時不時微顫几下,那帶著微笑的臉上時不時掠過几絲苦澀、恐懼的神色,記者讀懂了他內心的緊張与無奈。

將自己有生以來的所作所為過了一遍篩

“一生就沒做什么好事”

“你在法庭上,為什么只說鄭國維、羅堅、吳招軍、龍峰杰4人是你逼他們干的,而不說胡光華是你逼的?”記者問。

“胡光華不想活嘛。”華敏淡淡一笑,眼中閃現一絲狡黠。

“難道你說是你逼他們干的,他們就能免于一死嗎?”

“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盡了力。”

說到在法庭上的表現,華敏對自己“大包大攬”的注釋就是“盡了力”,而沒有、也根本不想反省是誰將他那幫難兄難弟引上斷頭台。不過,他承認,胡光華确确實實是跟他“志同道合”的好幫手,理由是他倆最渴望錢。他告訴記者,在整個搶劫銀行的策划和實施中,就數胡光華与他配合得最好。

漫長的黑夜,凄寒的鐵窗。高牆內,華敏可謂是扳著手指計算自己即將到來的死期。盡管他對記者說,一審判決下來后,他仍睡得著,吃得下,壓根就沒想過什么,但在整個談話中,他那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的敘說,還是証實了他癩蛤蟆墊床腳———硬撐的心理。

他說,他思前想后,將自己有生以來的所作所為過了一遍篩,還真沒發現自己做過什么有意義的事。

記者不解地問:“不是說,你在北京一家公司干得好好的,老板很欣賞你?”

他狡黠地笑了笑,用嘲弄的口吻對記者說:“你知道我在什么公司干嘛?告訴你,我是在一家靠詐騙過日子的公司干活。老板騙術沒我高,能不欣賞我?”

他告訴記者,北京那家公司的老板騙術太原始,太笨拙,而且又怕挨打,所以,讓他理了個平頭,冒充越南人(在北京人的印象中,越南人狠且不怕死),明的是老板的保鏢,暗地里是軍師,出謀划策。

華敏苦笑著對記者說,也許是如今社會中行騙的人太多了,他在北京的那家公司入不敷出,無法呆下去了,又輾轉了几家公司后,便回到南昌,策划搶劫了。

“如不判死刑,我還要上訴”

他說他該死,卻試圖掩飾不時流露的悲哀

交談中,華敏有几次不經意地流露出無奈的情緒,也有過較長時間的沉默。他一根接一根地猛吸香煙,似乎想用尼古丁來麻醉自己的神經,或許是利用嘴鼻中噴出的煙霧來遮掩自己情不自禁而不時流露出來的悲哀神情。

在一次較長時間的沉默后,記者突然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速死!”華敏稍微一怔,脫口而出道。他說,自從落网后,他就作好了死的准備。

記者問:“你難道就沒有求生的欲望嗎?”

他猛吸一口煙,极不自然地點了點頭,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意,一絲不無尷尬的笑意。

“那你歸案后,不是曾有立功的表現嗎?法庭宣判中也認定你有重大立功表現……”

“亂講!”華敏打斷了記者的話,用一种諷刺的口吻說:“我根本就沒立什么功。我請的那個律師偏要說我立了什么功。哼,沒想到法官還真信了!”

他說,他從來就不做什么好事,也從未想過要做好事。他還說,他之所以不上訴,是法院判了他死刑,如果判他個死緩或無期什么的,他絕對要上訴求死。他說他該死。

整天關在這里,實在沒有意思

華敏說他希望早點“上路”

待決死囚剩下的日子,是按天數計算,甚至按小時計算的。

談到刑期已經臨近,用華敏的話說是“上路的日子”,華敏嘆了口气,說:“我盼望這一天早日來到。”

他告訴記者,盡管看守所的管教干部很關心他,常常耐心地教育他,開導他,而且伙食也還不錯,可他仍感到度日如年。他說,作為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整天關在這里,跟動物一樣,實在是沒有意思,一點人性的尊嚴也沒有了。

記者問:“你現在談人性的尊嚴。那你在殺害他人時,想沒想到人性的尊嚴?人家沒招你惹你就無辜地被你剝奪了人性的尊嚴,而你是罪有應得!這些你想過沒有?”

華敏的舌頭像僵住了一樣,慢慢垂下了那顆曾一度桀驁不馴的罪惡頭顱。

片刻,他抬眼望了望記者,說:“我對人性尊嚴的認識有偏差。我當時認為,我打死他們(指受害者)比弄殘他們更好些,更人道些。”

他望了望記者和陪同的陳警官,語調平靜地說:“我上路那天,你們有時間嗎?來送送我。”

摘自新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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