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貪官胡長清刑場自白:「我可以載入史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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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26日訊】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因索賄受賄544萬餘元,行賄8萬元,巨額財產161萬餘元不能說明合法來源,被判處死刑,並於2000年3月8日執行。在前往刑場的車上,胡長清神情悲哀而又不無自嘲地對法警說:「我可以載入史冊了,因為我是建國以來被判死刑的最高級幹部。」胡長清此言不假,他的罪惡劣跡確將被載入史冊,千秋遺臭。

在胡長清即將執行死刑前的三天,胡長清接受記者采訪時,談起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演變……近日出版的《走向刑場的副省長———胡長清墮落史》記錄了胡長清從一個貧苦的農家孩子成長為黨的高級幹部,最後又墮落為死刑犯的人生軌跡,現摘要選載其中若干章節,供讀者參閱。縱觀胡長清的犯罪史,不能不提到一個與胡長清同姓的女人,正是為了這個女人,胡長清給自己的犯罪紀錄留下了重重的幾筆。

大凡貪官,總是既貪財又貪色。

胡長清在北京工作期間就勾引良家婦女,和一名有夫之婦保持不正當的兩性關系。來到江西工作不久,那位胡小姐與胡長清相識。她比胡長清年輕整整二十歲,因其丈夫犯強奸罪入獄而離婚獨身,身邊還有一個不到兩歲的兒子。胡小姐頗得胡長清好感,一來二去兩人就從熟悉到隨便了。雖然生就一副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的胡長清從外表看,與比他個子還高、年輕貌美的胡小姐很不相稱,但兩人一個貪圖對方的誘人美色,一個看中對方的位高權重,很快就投懷送抱,成為一對「地下情人」。胡長清對這位胡小姐還真有幾分痴情和寵愛,因此很捨得投入。

為取悅胡小姐,當她提出想購買一套住宅時,胡長清不假思索地說:「我送你一套」。他讓江西省商業儲運公司為他在市區購買了一套二室一廳住房,只付了5萬多元,餘下的5萬多元先欠在那裡。後該公司要在市郊的新建縣購一塊80畝的土地,但地價就是降不下來,胡長清就親自出馬,不容分說地指令新建縣領導按商業儲運公司出的地價簽訂購地協議,並許諾將在別的方面給新建縣補償。這樣一來,商業儲運公司就節省了320萬元。於是,公司決定把胡長清委託他們買的那套房子送給胡長清,除未交的5萬多元不用交了,而且已交的5萬元也退還給了胡長清。胡長清把這套受賄的住宅送給了胡小姐。

1999年後,胡長清積極活動調回北京,也有了些眉目,胡小姐於是也想調往廣州工作,胡長清除了利用和廣東省有關部門的關系為胡小姐聯系工作單位,還幾次與胡小姐一同乘飛機去廣州選點,最後接受江西奧特汽車有限公司總裁周雪華的65萬元港幣為胡小姐在廣州天河區「說雅苑」購買一套高檔住房。此外,胡長清還先後送給胡小姐30多萬元人民幣,以及金銀珠寶首飾、手機、鋼琴等一批貴重物品。

胡長清與胡小姐有了特殊關系以後,把她調到了南昌長途汽車站,在那裡掛了個名。根本就沒上班,後來又把她調到了江西省無線尋呼通信公司。胡長清案發的導火線也正是他從昆明神祕失蹤,潛入廣州為胡小姐落實工作調動之事。

2000年3月5日下午,中央電視台《新聞調查》記者王志在江西省看守所對胡長清進行了近三個小時的訪談。采訪前,考慮胡長清已被二審裁定判處死刑,此前《焦點訪談》記者采訪又幾乎被拒絕,法官、看守所長與王志反覆研究如何爭取胡長清對采訪的配合,擔心采訪難以順利進行。誰知王志和胡長清一見面,握著他的手說:「我是中央電視台《新聞調查》記者,我們還是老鄉,我也是湖南人,想和你聊一聊。」胡長清痛快地答應:「可以。」胡長清回顧了自己走過的五十一年跌宕起伏的人生道路的每一步,總結了自己犯罪的原因和教訓,談起了對耄耋老母的思念,歷數了自己在江西做的一些有益工作,時而感慨萬分,時而追悔嘆息,時而潸然淚下,時而掩面而泣。用他自己話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然,強烈的求生渴望也使他不忘抓住這個機會,再三懇求王志向中央轉達他的渴望:給他留下一條生路。

3月6日,胡長清獲准在看守所會見妻子和兒女。

胡長清和他們說了1999年8月8日自己被審查以來的情況及案情以後,愧疚地對妻子孫××說:

「這些年來,我長期不在你身邊,離多聚少,沒照顧好你,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在南昌有個女朋友……」

「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沒好好照顧你,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孫××心情復雜地說。

胡長清問妻子:「你的提前退休的手續辦了沒有」

孫××欲言又止,含糊地輕輕點了點頭。其實,由於在胡長清案中孫××嚴重違紀,已被所在單位工商銀行總行教育部開除公職。她怕胡長清為此傷心,而沒有告訴他。

胡長清又說:「本來想你退休後我們團聚,到處走一走,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以後你多保重,家裡就靠你了。我們的合法財產部分,我會向法院要求發還給你。」

胡長清又問起兒子和女兒的情況。24歲的兒子說他正在打工掙錢,自己謀生。正在大學一年級就讀的女兒告訴父親,她也在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兒子女兒都請父親放心,他們會聽母親的話,照顧好母親。

一個小時的會見時間到了,孫××向胡長清磕了一個頭,而胡長清則拱手向妻子作了一個揖,臨別,四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四個人都為這生離死別流下了痛苦悲傷的眼淚。胡長清回監捨路上,告訴看守民警那是他湖南老家習俗,就是對瀕臨死亡的人,妻子要磕頭,丈夫則作揖回禮作為訣別。

3月7日,最高人民法院對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報請核准的胡長清案死刑判決,進行了覆核,並作出了核准對胡長清判處死刑的刑事裁定。同時,下達了對胡長清立即執行死刑的命令。

最高人民法院對胡長清的死刑執行方式,曾要求江西法院採用注射方式,並請全國法院率先採用注射方式執行死刑,具有豐富經驗的雲南省昆明市中級法院派人攜帶設備和藥品來江西協助執行。江西省高級法院研究後向最高人民法院反映,雖然注射方法是新《刑事訴訟法》規定的兩種執行死刑方法之一,但由於江西法院目前不具備使用注射方法執行死刑的條件,缺乏專門場所、設備、藥品和經培訓的執刑人員等原因,鑒於江西法院的實際情況,對胡長清執行死刑仍應採用槍決方式。最高人民法院最後採納了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的意見。

2000年3月8日早晨7點45分,公安、檢察、法院方面的有關領導和工作人員陸續到達江西省看守所。

8點零5分,胡長清被提出監號。在進入那間臨時布置為法院的普通會議室時,他的腳鐐被卸下。進得門來,只見一審審判長和兩名一審法官端坐正面,公訴人與法庭書記員端坐兩側。審判長示意胡長清坐在屋中央的椅子上,隨即四名頭戴鋼盔、佩帶絳紅色「執刑」袖章的法警站到了他的兩側與身後,氣氛倏然有些緊張。

審判長宣讀完最高法院的刑事裁定書,讓書記員當場向胡長清送達這一裁定。於是,胡長清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書記員面前,收下裁定書,並在送達文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時,他還不忘寫下兩行認為裁定書沒有體現政策,他不服裁定的意見。然後,他回座位上。

審判長又說:

「胡長清,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下達了對你執行死刑命令,本院根據最高法院的死刑執行命令,今天對你執行死刑,對剛才宣讀的最高院的覆核裁定,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你向家庭還有什麼遺言需要交待,還有其它什麼事需要交待」

胡長清對這最後時刻似乎也曾有過思想准備,因此,他清了一聲嗓子,神情悽惶、語言低沉地說:

「我說這麼兩個意思。我很遺憾,我犯了重罪,罪不容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罪行嚴重。第二,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罪行嚴重,我就走了一個坦白從寬的道路……」

審判長打斷說:「這個問題你過去闡述過了。」

胡長清不甘心地說:「我講明,從中央審查期間,9月29日之前,我基本上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實,事後在中央採取強制措施之後,我又進一步主動地交代,我想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這應該有體現,刑法有關條款的解釋,雖然沒有法定的但有酌定從輕的情節,可是,沒有得到體現。我想即便是最高裁定我死刑,但這個話我要說出來。」

審判長又問:「還有什麼要說」

胡長清說:「第二呢,我想家裡嘛,前天家屬來了,謝謝組織的關心,就是希望組織上能夠照顧到我的家屬,照顧到我的兩個沒有成家立業的孩子,在財產沒收的時候,因為有些財產涉及到夫婦兩個人,我相信法庭能夠到我的兩個孩子,一兒一女還沒有成家立業,我還有95歲的老母親,還有一個岳父一目失明。這個,家裡交給了組織,我相信組織能夠考慮我家裡實際情況,在沒收財產的時候,給我家屬一部分,給我孩子、贍養親屬一部分,這是法律規定的,請實事求是地給予關照。既然最高人民法院作出了最終審的裁決,我也只能如此了。就是請把家屬給我安置好。我就講這麼幾個意思吧。」

稍停片刻,胡長清又問:「這個裁定書給家屬吧」

審判長說:「你先拿著。」

這時,法警和工作人員准備給胡長清上綁、拍照、驗明正身。胡長清在不得不接受這死亡現實的同時,仍心有不甘地問審判長:

「哎,院長,我還寫了一個給中央領導的信和我的申訴寄給最高法院院長,今天應該收到了,不知作何處理了」

「知道了。好吧。」審判長回答。

給胡長清上綁時,胡長清用手抹了一下頭發,因為他頭頂微禿,常有梳頭的習慣,用旁邊的頭發遮蓋已有些光禿的頭頂。在一旁的看守所副所長趕緊找來梳子給他梳理一下頭發,胡長清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

拍照、驗明正身完畢,正准備離開,胡長清轉頭環顧地問:「華所長呢」

人群後的省看守所所長華小明不知有什麼事,趕緊上前來:「我在這。」

「華所長,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謝謝關照,永別了」胡長清告別說。

華小明一聽,鬆了一口氣,欣慰地說:

「你今天能有這樣的態度,不失身分,這很好。你一路走好,其他的事你放心,我們會處理好。」說完,因為無法握手,就伸出雙手拍了拍他的雙臂,以示訣別。

8點30分,胡長清登上法院囚車———「全順」高頂麵包車,由八九輛車組成的行刑車隊閃著警燈開出新建縣西郊的江西省看守所,駛往約十公里外的南昌市北郊的瀛上南昌市中級法院刑場。

車隊行駛途中,公路兩旁站滿了駐足觀看的群眾,一直對胡長清這個省級高官是否真的會判處死刑將信將疑的群眾,這才相信了胡長清將伏法的事實。

而在刑車上,胡長清卻沒有保持沉默,他後悔地對法警說:

「我過去沒有分管政法,不知道會這樣判,唉,本來我可以不判死刑的。」

法警說:「沒有辦法,你的受賄金額太大,罪行太重了。」

「褚時健、周北方犯罪數額比我還大,也沒判死刑。」胡長清辯解說。

法警反駁:「他們有立功表現,而你的坦白交代和立功情節沒有認定。」

胡長清無言以對。稍停片刻,他悲哀無奈又不無自嘲地說:「我可以載入史冊了,到現在為止,我是建國以來被判死刑的最高級幹部。」

「不是還有50年代的劉青山、張子善嗎」法警說。

胡長清糾正道:「他們當時是天津地委書記,比我要低,我是副省級。」

法警接著說:「那我們也可以載入史冊了」

胡長清點點頭:「那也是吧」

8點43分,刑車到達刑場。

8點46分,隨著一聲槍響,胡長清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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