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6日電】高行健的《一個人的圣經》,可以說是一部怨書。作者以尖銳深刻地筆法揭露了畸形年代對人性的摧殘和踐踏。作者在文化大革命中其身心遭受到嚴重的迫害,又不能從宗教、古典詩歌与藝術中去升華,痛苦到了极點,于是借性欲以求得解脫,刻意形容了煉獄里的眾生百態,作賤了自己,也作賤了那些煉獄中的女人,尤其是以一种下流的報复心里作賤那些丈夫有地位的女性。
高行健這本書中,有几位非常熱情的的女子,曾激起了作者強烈的性欲。然而作者卻沒有闡明這些女性為什么要熱愛一個被社會所摒棄的作家,從這兩部作品中,我們找不到這些女性的靈魂和她們的感受,她們似乎只是一個逃亡作家的暫時逃避的洞天福地,讓作家暫時忘卻他被壓迫的痛苦,他們只是作家的止痛劑、安眠藥或是泄欲的工具。
一本好書,宛若一面鏡子,反映社會、反映作者及各個主角的心路歷程。此書的种种好處,已經在不少文章中予以闡述和嫠清。以一個女性,我則認為高行健的這部作品,缺少了這几位女性獻身情愛的心路歷程。作為女性,我能深深地体會到這些女性們成長過程中的感受,我覺得他們仿佛就生活在我們中間。然而這几位女性的感受是什么、在她們的成長過程中,他們為什么要愛上一位窮困潦倒、被社會所摒棄的作家,而置個人幸福与前途于不顧,甘冒社會之大不韙,忍受社會的指責?
北市長在向高行健報告讀書心得時表示:書中人物欲多于情,讓男人看了有臉紅的衝動。女人的感覺是什么,這恰恰是高行健和許多男人所忽略的。女人所注重的是情愛,而有文學修養的女性,更注重意境,有意境才會有愛。王國維《人間詞話》曰:“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男女之間的愛情也要有意境。有意境雖布衣淡飯,也是人間佳偶。猶如《浮生六記》中的沈白与云娘,雖困苦潦倒,至死仍祈盼能生生世世為夫妻。《紅樓夢》的黛玉、寶釵、妙玉、湘云、可卿,為什么都會愛上一個寶玉,這不僅是因為寶玉是万紅叢中一點綠,也因為寶玉能夠為他們塑造非常完美的意境,更能領略她們所創造的意境,是他們的知音。所以,警幻仙子才會說寶玉是“天下第一意淫人”,遠胜過“那些只想天下美女供我片刻享樂的俗人”。寶玉為什么會最鍾愛黛玉,甚至超過雍容大度、德智体兼优的寶釵,正是因為黛玉比寶釵具有更高的意境。就如司空圖二十四詩品所說所自然,“博言情悟,悠悠天鈞”,含蓄“不著一字,盡得風流”、而具有“淺深聚散,万取一收”之意境。
在我們生活中,常有一些优秀的女學生,會愛上他們的大學教授甚至中學教師。而這些師生戀,常常會以悲劇結束,這是為什么呢?其中原因之一也就是因為這些优秀的女學生們,經常會感受到她的導師在她面前所創造的新的意境,是她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新的境界。當女學生畢業之后,當她們接触到更廣泛的社會,她們會漸漸發現,老師的意境經常是抄襲而來,而她們的能力、意境漸漸超過老師,而老師曾經為她們創造的意境意境遠遠不能滿足她們精神上的渴求,因而導致多數的師生戀以悲劇結束。
一個富有創造力的作家則不然,他能不斷地開創新的境界,給愛人們一种“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如有所立卓爾”的极高意境。我們這里所謂的作家,不只是文學家,也包括了藝術家、科學家、發明家,一切有創造意境的人。在高行健的作品中,作者并沒有為我們開啟新意境,對女性的描寫,仍然停留在傳統的俗套中。在一個人的圣經中,對兩位西方女性的描述,仍然是人們傳統的認識:放蕩,見人就脫,還未成年就已經有過性經驗。僅管作者一再聲稱她們全然不一樣,但留給讀者的印象确是無太大差別的,也沒有為人們開啟新意境。
有些女士們能夠慧眼識英雄,能夠看到這些生活困苦被社會所唾棄的作家的內心的靈性与意境。高行健的作品,是极端現實主義的作品,正如劉再复在《一個人的圣經》的跋中指出的那樣,高行健的作品:“拒絕編造,极大真實准确地展現歷史;拒絕停留于表層,而全力地向人性深層發掘。”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使他的作品僅僅停留在真實,而忽略了境界的發掘和描述,使他筆下的女人,成為缺乏靈魂的工具。
《齊瓦戈醫生》一書,也是作者在极權統治下出于极端痛苦時寫出的,反映被壓迫者及与愛人生死离別時的痛苦心情,但是作品言情說景,讓人深深感到的是大自然之美及男女主人人性的光輝,他們至死不為暴力所屈服。
我也曾觀察大自然中動物求愛的方式。天鵝求愛,其舞姿极其优美:在一個阿爾卑斯山麓邊的鏡湖,一對天鵝象兩只小白船在湖面上滑行,她若無其事地游著,他追隨著她;到了湖心,她优美的轉身向著他,他們旋轉著,像跳圓舞曲一樣,在水面上划出一個個的圓圈,他忽然改變了舞步,他的頭在水面上下左右點著,不時把頭深入水中,偷偷地窺視著她,他們把頭埋在水里的時間愈來愈長;她隨著節奏摸仿著,最終她承載著愛侶,沉入春天的綠水中,在即將窒息的一瞬間,完成愛的典禮。鷹求愛的方式极其美。他們舒展著他們巨大的羽翼,像兩朵蒼云,一面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一面隨風橫飛,划出一個個大圓弧,表演著扣人心弦的空中芭蕾舞,他們愈飛愈高,圓弧愈來愈小,最終變成兩個小黑點消失在青云家。
自然間動物求愛的方式尚且如此有美的意境,更何況人了。人若只會泄欲而無情愛,更不能描述其間意境的演化,那其實是禽獸不如。高行健以性欲的發泄來逃避文化大革命對人性的踐踏,雖然出發點不同,但同樣是對人性的踐踏。如果用以表現煉獄里的眾生,也許還可以,万万不能作為自由世界女性的表率。《一個人的圣經》,只能是流亡作家“一個人的圣經”,不能因為作家獲得諾貝爾獎,而成為大家的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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