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17日訊】從金球獎最佳導演、最佳影片獎到奧斯卡金像獎10項提名,李安因《臥虎藏龍》在美國影壇受到的矚目已超過所有華人導演,使其成為華人電影工作者中最大的一匹黑馬。兩年前,不關注電影的人根本不知道李安為何許人。而今天,李安也已成為內地媒介關注的大熱點。
票房与個性間“推手”
1988年,在台灣中影公司李安被視為繼侯孝賢、楊德昌之后的第二撥儿新導演之一。1990年,台灣新聞局征集优秀劇本。為獲得优秀劇本獎金,李安動手寫了一個電影劇本《推手》。該劇本不僅為李安贏得了40万元獎金,而且使他獲得第一次獨立導片的机會——台灣中影看中《推手》,決定采用包拍的方式,讓李安吸取美國東岸獨立拍片的經驗,以包拍的方式拍攝《推手》。
1991年,《推手》獲得金馬獎8項提名,并獲得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及最佳導演評審團特別獎,此外,該片還獲得亞太影展最佳影片獎。
由于《推手》的成功,李安再次獲得導片机會,這就有了他的第二部影片《喜宴》。應該說《喜宴》是一部融合不同民族對于家庭、兩性關系和同性戀的認識,最后認同于傳統倫理觀念的通俗劇,而它的制作方式完全是好萊塢式的。《推手》和《喜宴》兩部影片的攝影師林良忠先生撰文說:“《喜宴》這部片子的技術水平絕對不輸于好萊塢電影。可以說它是一部以好萊塢拍片方式拍出來的中國電影。”
李安的《喜宴》和他的《推手》兩個劇本基本都是他在美期間創作的劇本,在風格上都采用“隱藏式風格”,即全片都以人物、衝突、情節為主,而其他的電影元素如燈光、音樂、美術、剪接都定位在輔佐前者的位置。這是一种迥异于台灣新電影,又很接近好萊塢的電影風格。而在新片的內涵上,《喜宴》和《推手》皆表現出人在面對复雜問題時的無助和渺小,以及最后對這种無助和渺小的事實的接受和認同。“《喜宴》是一個有關認同問題的喜劇。”李安說,“在台灣曖昧矛盾的歷史中,認同是一個重要的卻人人三緘其口的課題。而《喜宴》把電影、文化、國家、家庭以至于個人的認同問題等全都交錯在一起。”名利雙收的黑馬
“我所關心的,應該說是有關人性共通的問題。”李安不同意他的電影僅僅是拍給中產階級看的,“例如家庭、傳統,這不僅僅是中產階級所關心的問題。尤其當我們將這些問題放到异地去表現時,我相信這會是東西方共同感興趣的問題。”《喜宴》從柏林電影節捧回金熊,又從美國電影市場獲得遠高于美國其他電影的票房利潤,証明了李安在題材選擇上非凡的眼光。
因為有了《喜宴》,台灣電影第一次進入了美國的商業發行网。在美國上映的19周時間內,《喜宴》的票房收入超過630万美元,加上在台灣上映時的1‧3億台幣,《喜宴》早已為投資者盈利,更何況還有世界其他國家的版權費沒計算在內。在此前的柏林電影節上,《喜宴》和內地的《香魂女》并列獲得金熊獎。在此后的几個月內,《喜宴》又連續獲得美國金球獎最佳外語片提名、美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提名。《喜宴》使台灣電影在世界影壇名利雙收,李安也自然成為台灣影壇的一匹黑馬。
《推手》和《喜宴》之后的李安,在大眾的心目中一時成為專拍移民題材的導演。本以為他會照著移民題材一路拍下去,可他卻轉向拍了部專門表現人的食欲和情欲的電影《飲食男女》。“《飲食男女》主要是講一個家庭的聚散,和我前兩部電影有一貫的主題,講敘的是一個家庭解体和重新結构的過程。”李安說,“雖然過程中有些傷感,不過卻是用喜劇的形式來表達。對前兩部作品而言,中西文化的衝突是它的背景色彩,而這次說的是浪漫的愛情故事,和前兩部影片比較來看,在文化上是不一樣的東西。但在主題上与我所關切的家庭問題和新舊衝突是一致的。”
由于有《推手》和《喜宴》的成功,《飲食男女》在1994年5月的戛納電影節上備受矚目。在戛納電影節最受重視的“導演雙周”欄目中,《飲食男女》成為電影觀眾非看不可的熱門電影。在《飲食男女》里,李安的電影風格逐漸成熟,并且更加溫潤飽滿,成為國語片近年來少見的优質通俗作品。在美國刮起“冰風暴”
當《喜宴》在美國上映之后,當時已經看過艾瑪湯普遜的《理性与感性》劇本、并且決定接手這部電影的制作人Lindsay Dora正在為尋找适當的拍攝導演而苦惱不已。有一天,她在朋友的介紹之下去看了李安的《喜宴》,立刻被他的有趣和浪漫所吸引,向李安的經紀人呈上《理性与感性》的劇本。兩個星期后,李安對他們說:“我要讓這部電影重重地擊碎人們的心,他們得花上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痊愈。”就這樣,李安走入美國電影市場,開始了他精彩的創作歷程。与同在好萊塢闖蕩的其他華人同行不同,李安并沒有靠拳腳和動作上的功夫來拓展其海外的電影事業。他的電影有著濃厚的人文色彩,藝術性很強,對于人物心理的刻畫也非常出色。
《理性与感性》推出之后在美國的反應极好,并在1995年的奧斯卡金像獎上獲得7項提名,其中包括年度最佳影片。盡管最后只拿到一個改編劇本獎,但是作為一位台灣導演在美國的首部作品就能得到這樣的成績,已經可以算是傳奇了。
1997年,李安完成了他到目前為止在影評人中口碑最好的一部李安電影《冰風暴》。這部影片為李安奠定了他在美國電影界的一席之地。這是他首次嘗試沉重的主題,以苦樂參半又不失風趣的眼光,檢視一個70年代家庭的美國大夢。這部影片的結构嚴謹,气氛凝重,整個情節發展含蓄地包圍著那個年代的种种矛盾与不安,從家庭內外崩解去看大環境給人的無力感,最后以一個充滿象征性的冰風暴做結尾,里面涵蓋的飽滿情緒真可謂余韻不絕,那給人的感動是會從內心深處緩緩涌出、久久不止的。這應該是李安描寫家庭的极致之作。對于這部電影的背景,李安說:“1973年是美國最尷尬的一年:有尼克松、有保守的中產階級、越戰确定挫敗、經濟上停滯膨脹,還有能源危机。然而尷尬可以是一种深刻而具啟迪性的經驗。”
《冰風暴》鞏固了他和“好机器”(Good Machine)的制作人詹姆斯‧夏慕斯(James Schamas)的良好合作關系。接下來李安就開始拍攝《与魔鬼共騎》,把触角伸向具有相當難度的美國南北戰爭。當然,在李安眼里的戰爭,還是以家庭、人際關系為基調的。這部電影描述几個青年在戰爭前后的成長歷程,從人際關系里看戰爭,節奏徐緩動人,曾被美國影評人喻之為“史上最好的南北戰爭電影”。靠什么征服西方觀眾
在此之后,李安跳出華語電影范疇,在成功執導《理性与感性》和《冰風暴》之后成為真正的國際性導演。
“《臥虎藏龍》是我首次來到內地拍攝的電影,也是我多年來一直想實現的夢想———————置身于中華大地,得地利人和之优勢,拍一部用心于傳統文化与感情的武俠片”,李安說。
實際上,他學生時代的最大愛好之一就是看武俠小說。看得痴迷,以至于常常耽誤功課。借助內地電影人的合作和支持,以他此前已經在好萊塢獲得的影響作為經濟基礎,李安得以實現他的另一個電影夢想:將中國傳統文化融入一個曲折動人的悲情故事,將唯美的畫面和飄逸的武打結合,推出一部新派武俠電影。
《臥虎藏龍》的問世,不僅成就了李安的武俠夢,同時也幫助他走出了情感倫理片的局限,贏得一片新的天空。
對于《臥虎藏龍》在西方受到的超常禮遇,國內不少人都很不解:為什么美國人會如此喜歡這樣一部武俠電影?李安靠什么征服西方觀眾?
實際上,李安之所以能被西方接受,其一在于他的創作觀念;其二在于他的作品特色;其三在于他的操作方式。
從創作觀念上說,李安是最熟悉好萊塢制片体制的導演,也了解西方觀眾的欣賞口味,同時他時時都忘不了將中國傳統文化作為他的創作源泉,真所謂知己知彼,用西方觀眾習慣的、喜歡的方式來包裝一個東方化的故事,在好萊塢嚴格的制片控制中實現自我理想。
就《臥虎藏龍》本身而言,雖在劇作上有不少缺陷,但其飄逸优美的武打設計、其精心构造的傳統中國韻味、江南的靈秀与沙漠的雄渾、美如舞蹈的武打使片子整体气氛顯得質朴而悠遠,如夢如幻,卻又不浮夸。周潤發和楊紫瓊以大家風范折服觀眾,章子怡所飾的玉嬌龍輕靈、飄逸,向觀眾散發著一股可愛的气息。在鏡頭与鏡頭的剪輯、場面与場面的調度中,李安表現出了大師的气度,該收斂處,絕不恣肆張揚,隱忍的平緩節奏中卻包裹著几欲噴薄而出的激情。影片中飽含著濃厚的俠義精神和深沉的人生哲理,所表現的絕不是眼下一般武打片里那种簡單的善惡斗爭,而更多的是對人生的思考,讓人看后回味無窮……這都是以往的中國武打片中所沒有過的。難怪該片能深深抓住美國觀眾与影評人士的心。操作方式一流
從操作方式上來說,《臥虎藏龍》的美資背景和國際包裝方式也是其打入奧斯卡的內因和奧秘。正如該片作曲譚盾所說:“李安是成功的,我認為他是最懂得如何打動西方,尤其是美國觀眾心理的人。我們國內的許多大牌導演在這方面遠遠不及李安。東方的文化向西方傳播,如果沒有一個可以為西方觀眾易于接受的形式,是很難的。《臥虎藏龍》一個是在畫面的運用上,一個是在人物關系的建构上,都非常符合西方觀眾的欣賞習慣,尤其是英文字幕,實在太能打動西方人了。如果你既懂中文,又懂英文,你會留意到,許多地方是不一樣的,英文更煽情。”
李安能有今天的成功,是因為他懂得東方,也懂得西方。他用東方的文化吸引西方,用西方的包裝和科技來征服東方……他在東方和西方之間自由地游走,越來越游刃有余。在當前的華人影圈,李安擁有一個最好的創作境界。 (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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