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月二十一日的「金山論壇」上發表《天安門密件分析》,我說出中國古代帝制确有典章制度,而鄧小平已經退休,不在其位卻謀其政,罷免趙紫陽,下令在天安門戒嚴,及任用江澤民,皆是僭越的行為,不順從「祖宗之法」,也不根据憲法行事,實与黑幫頭子無异。
一月三十一日論壇《衣食足而後知榮辱》一文,對我的說法有微詞:認為「老人政治」在中國歷史上有跡可循,舉了「商山四舁」的例子。「衣」文說:「當西漢初年,劉邦要廢掉既定接班人劉盈,另立太子的時候,見到劉盈的身後站著從商山來的四個須眉皆白的老頭子,以為有這四位老人輔佐,國事就沒有大問題,就放棄了廢立的念頭。這固然是封建社會流傳下來的陋習,但也說明,論資排輩,敬老尊賢,大事詢請老者,實在是中國社會不易逾越的心理習慣。」
這篇文章針對《天安門密件》中否定江澤民為鄧小平繼承人的合法性問題,衣文說:「因此,中國式『選賢与能,講信修睦』,從來就是由統治者欽定,頂多是在『定策國老』中間進行的。這种習慣勢力,使得中國人很少產生接班人合法性的質疑。」該文沒有舉出其他例子;其實,這种說法并不嚴謹,而且不符合中國歷史。
根据《資治通鑒》,漢高祖之不廢太子盈,是顧全典章制度,而不是如「衣」文所說,是老人政治:「上酸益甚,愈欲易太子。張良諫不听,因疾不視事。叔孫通諫曰:『昔者晉獻公以驪姬之故,廢太子,立奚齊,晉國亂者數十年,為天下笑,秦以不蚤定扶蘇,令趙高得以詐立胡亥,自使滅祀,此陛下所親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呂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廢适而立少,臣愿先伏誅,以頸血污地。』帝曰:『公罷矣,吾直戲耳。』叔孫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搖,天下振動,奈何以天下為戲乎;」從《資治通鑒》的記載可以看出,國家有國家的典章制度,不是如「衣」文所說「從來就是由統治者欽定」,而漢高祖沒有廢太子盈,是听從賢相叔孫通的忠諫,顧全典章制度,不動搖國本,這是非常值得讀者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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