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5日訊】醫院是病人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地方。救死扶傷,本是醫生的天職。在新世紀鐘聲敲響的第一天,70歲的韓繼昌卻在醫生的冷漠中告別了這個世界,他的去世留下了對醫德的呼喚。
12月24日,重慶市人民廣播電台退休老記者韓繼昌腹部疼痛,獨自拄杖來到重慶市急救醫療中心,診斷為急性胰腺炎,住進了肝膽科。四天后因病情加重,轉入這家三等甲級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在這里,美國制造的電子監視屏上不斷顯示著病人的心律、血壓、体溫和氧飽合度的數字和曲線。病人身体發出的信號,可同時進入醫生辦公室的計算机系統,供醫生隨時監控。醫生對韓繼昌使用了最好的抗菌素,每天藥費就達四五千元。如此高級的病室,讓韓繼昌家屬們著實松了口气。
但一兩天后,韓繼昌病情未見好轉,呼吸漸漸困難,神志開始不清,醫生建議使用呼吸机,說:“否則病人只有死路一條。”
呼吸机有半人多高,連著的橡皮和塑料管子可直接插入人体气管,借用机械力量注入氧气,吸出二氧化碳。這是維持危重病人生命的高科技“命脈”。
家屬問半昏迷的韓繼昌:“要在气管上開刀,給你用呼吸机,同意嗎?”韓繼昌嘴唇顫抖,艱難地擠出兩個字:“我要!”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祈求。
30日凌晨,醫生切開病人气管,接上一台去年4月剛出厂的美制熊牌呼吸机,病人喘气立即舒緩了。家屬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新世紀第一天,醫生查房說韓“有了希望”,并請外院專家會診,得出的也是“有望了”的可喜結論。然而不久,這台寄托眾望的呼吸机卻發出“呼哧、呼哧”的怪聲。醫生檢查了半天,未果。
不久,机器再次發出尖叫聲。值班醫生又复查,還是一頭霧水。
上午10時許,院方換上了這家醫院最先進的西門子300A型呼吸机。
家屬著急地問:“出了什么故障?”
“沒有故障,它只是喜歡亂叫。”醫生有些不耐煩地解釋。
下午,重症監護室來了一位哮喘病人,醫生為他切開气管,連上那台剛修好的熊牌呼吸机搶救。但不幸的是,不一會儿他就死了。醫生大聲訓斥家屬:“不許哭!這是重症監護室。”
救治這位病人的值班女醫生還一臉不高興地抱怨說:“這份工作真累人!”
晚上21點多,這位女醫生和另一位男醫生把剛去世的這位哮喘病人用過的呼吸机又推到了韓繼昌床頭。
“又要換呼吸机?”家屬不解。
“西門子剛才發出的報警聲鬧得煩人,要換一換。”
接近22點,院方欲再次把病人的呼吸机更換成熊牌。醫生先拔掉病人气管上的呼吸机接頭,停止供氧。一名護士拿著帶小嘴的黑皮球,一捏一放,對病人施行人工供氧。
另兩位醫生漫不經心地想把熊牌呼吸机接到病人气管上,卻突然發現西門子的進氧管插頭還插在牆上,便叫來護工幫忙拔管子。護工使盡力气,左右手輪番拔,怎么也拔不動。家屬急了,也上前幫忙。
這時熊牌的插頭又掉了,女醫生忙亂中四處找插座。
在換机過程中,捏皮球的護士笑嘻嘻地說:“我手都捏軟了!”
此時,兩台机器的管線仍絞纏在一起,西門子擋住了熊牌的進路。熊牌的接頭怎么也靠不上韓繼昌的气管。
儿媳哀求:“請快點!啊,爸爸的手怎么在抽搐?”
儿子惊叫:“看,心跳!”這時,顯示屏上,心跳曲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韓繼昌的心跳為零后,醫生開始了胸外心臟按壓,并注射強心針。
針劑一支接一支,兩名醫生輪換著上前做胸壓。忽然,一名醫生不見了。家屬跟到辦公室,看見醫生正在著急地打電話。這時,另一個電話響起來。家屬拿起來。電話里說:“你們要腎上腺素,自己下來拿!”
家屬嚇坏了,忙揣上一疊錢,跑下三樓到急診門診去買,卻被几名醫生擋住:“剛才打了電話叫醫生來拿,誰叫你來的?”
“上面正在救人,請你們賣我几支吧!”
“我們這里只有5支了,絕不賣!”
家屬急了:“出了人命,誰負責?”
醫生不情愿地把藥給了他。在病房里,病人心臟自主搏起的紅色信號如終沒有出現。病人的臉色漸漸變成灰白,手足開始發涼。
生的希望在一次次延誤中喪失怠盡。
半個多小時后,醫生放棄了努力,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新華网記者報導,記者查看了1月1日重症室有關韓繼昌病情的電腦記錄。在一個關鍵的顯示屏里,僅留下了22點03分56秒至22點27分39秒搶救時的心電記錄,更換呼吸机期間的病人監測記錄卻不翼而飛。
“這种200万元的美國監測器里只能存儲38個這樣的記錄,多了便會自動消除,我也找不到在哪里,但肯定沒有人刪除。”急救中心副院長說。
而根据記者后來查到的一份院方原始記錄,在更換呼吸机前,病人心跳還保持在是110多次。病人心臟從開始減速到停跳,經歷了整整8分鐘。在場的4位家屬說,此間氧气管未能及時接上。
一位醫生若無其事地說:“用皮球往气管注气沒有危險,我們還這樣讓病人照CT呢。”
家屬悲憤地問:“既然可以用皮球注气,還要呼吸机干啥?”
記者找到了那個橄欖狀的皮球,發現它的小嘴處布滿灰塵。
記者還發現一張重慶艾維得商貿有限公司技術人員當天11點后對熊牌呼吸机進行檢修的報告單,詳細記錄:壓縮机輸出气壓達不到正常值而報警。打開壓縮机側蓋檢查發現,散熱風扇葉片脫落。重新固定后經調節,呼吸机恢复正常。
同時,記者也找到了那台“最先進”的西門子机器使用情況記錄本,發現它屢次出故障:1999年7月10日,自檢顯示電子錯誤,電路板松動,集水器前過濾器過濾紙過濕;7月11日,壓力基線上移;8月5日下午5點半,電源斷掉;8月5日下午4點,空气模塊已坏,通知工程師維修;2000年9月5日,壓縮机故障。而就在搶救韓繼昌的當天,這台机器再次出現了故障。
在清理亡者遺物時,家屬們惊奇地發現,這個高級病房卻長著積年蛛网。韓繼昌的床頭挂著一張一位2000年11月入院的高血壓病人的護理床頭卡,一直到韓繼昌死后也沒有更換“主人”。
而這個重症監護室卻自稱是西南地區規模最大、技術力量較強的綜合監護治療病房,有床位13張,副主任醫師3人,擁有國內最先進的美國瑪格特中央監護网絡、美國百特人工腎和德國西門子呼吸机等先進設備,以治療危重病人聞名。這里還是國際急救組織指定病房和瑪格特監護培訓基地。
在病人死后近兩小時,醫院補填了特別護理記錄單,根据上面的記載,從更換呼吸机到心跳停止的間隔僅有一分鐘,護理單記錄的搶救時間与監測器上顯示的時間大部分對不上號。
當時主要參加搶救的女醫生事后坦言:“當時電線拉不到插座上。換呼吸机只耽擱了30秒鐘。”
“這不過是一起意外或巧合。”院方自始至終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