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一月八日
关于父亲引退问题,父亲除于二日亲复张轸和白崇禧电报外;本日复派张岳军先生飞汉,对白转达重要意旨:
“(一)余如果“引退”,对于和平,究竟有无确实把握。
“(二)余欲‘引退’,必由自我主动。”
西安事变的经验十分深刻的印在我们心中。当时父亲身陷虎口,失却一切自由,尚不为张学良、杨虎城等威力所劫持,此时岂可为一纸文书所屈服?
我政府照会美、英、法、苏诸国,说明政府对剿共战争力主结束,与恢复和平之决心。希其从旁协助;但不要求其斡旋或调解,以免干涉我国内政。这就是在对内之后,复对外公开表示我政府和平之诚意。时苏俄大使未曾参加。
中午,父亲接见郑介民次长,彼系由北平慰劳各军将领而回京报告者。据云,北方局势己极严重,天津近郊业经发生战斗。父亲乃决定将北平各军由空运撤至青岛,以免无谓牺牲和损失。
九日
邱清泉司令官本日在战地殉国。自去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黄伯韬将军在徐蚌会战中殉国后,我军节节失利,杜聿明部日来情势更为危急。我存徐州的化学炮弹未能先期毁灭,竟以资共军转用之以摧毁我军阵地,残杀我军官兵,殊堪痛恨!永宿间青龙集与陈官庄地区杜部,已陷入不能反攻之困难。父亲接杜、邱来电后,决定在战局绝望之时,派机接运彼等出京,不料邱司令官竟于此时殉难。
杜聿明部被击破后,父亲在日记中写下感想道:
“杜聿明部今晨似已大半被共军消灭,闻尚有三万人自陈官庄西南突围,未知能否安全出险,忧念无己。我前之所以不能为他人强逼下野者,为此杜部待援,我责未尽耳。每念不愧不怍、不忧不惧之箴语,则又天君泰然矣。”
黄绍竑由南京飞汉口,与白崇禧晤谈后,即转香港,续与共党代表洽商和谈步骤。并提出两项具体意见:一、蒋总统下野后,一致对蒋,以防其再起。二、共党与李代总统进行全面和平谈判。
十日
今日父亲派我赶至上海访俞鸿钧先生,希其将中央银行现金移存台湾,以策安全。
十一日
上午得空军侦报,谓昨夜我军突围部队,尚在包围圈外三十里处,分路战斗,但本日则踪影沓然,不知下落。父亲见此败局,当即研讨蚌埠部队南移计划与日期,决在蚌埠、临淮各留一个兵团,构成据点留守,掩护撤退,余部皆陆续南撤。至北平部队,则由空运撤至青岛。
当此华北战事节节败退之时,在京民意代表竟于本日集会,通过所谓“呼吁和平宣言”,主张“立即放弃战争,就地停战,谋取和平”。痛心之事,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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