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
风湿病复发,右腿发麻。昨一夜未睡,为准备对俄三次会谈资料,直至深夜二时方休。
今午与××研究谈话内容,与余所准备者大体相同,遂注意覆审重要问题之译文,因一字差误,可以影响整个交涉之精神也。下午一时会见马林斯基,彼对重要问题,皆不作正面之确定答复,即关于葫芦岛我军登陆一事,俄方亦不愿作安全之保证。且彼对我行营,公开表示不满。经过此次谈话,益信所谓顺利二字,已不复存在于东北接收中矣,但亦不必着急也。
杜聿明总司令四时抵长春,七时余复陪其见马,商谈我军登陆有关诸事项。
十月三十日
×××以为一切有办法,此险象也。年轻人做大事,自己对自己又无把握,害人且害事矣。中午在机场等候飞行员约一小时,与俄国司机谈话数则,亦解闷之一法。午后见中央社记者,说明余处理东北问题之意见,必须有一定不变之态度与方针,既不可因交涉好转而得意忘形,亦不可因恶转而遽即悲观,更不可脱离中心之立场,要在大胆细心,踏实去做而已。意气用事,有害而无益也。晚与×谈我军登陆问题。
今晨早起,见窗外小雀,在阳光之下,东西飞跃,凝视良久,转为此小雀可怜。明日为领袖诞辰,全国同申庆祝之日也。行营本欲作盛大庆祝,举行大宴会及游艺,余则认为不必。盖此时此地所需要者,端在埋头苦干与任劳任怨之事实表现。亦唯如此,方能安慰领袖之心也。
十月三十一日
晨起作家书,禀告父母以近来心得:一为有决心始能沉着应变,有信心始能见危不退;二为做事可用不同之方法,待人可持灵活之态度,但一离中心立场,必归失败。正午参加庆祝领袖寿诞之宴会,聚而祝者三百人,此时此地庆祝领袖华诞,实具有特殊意义。×饮甚豪,谓俄方既应我军登陆葫芦岛及营口,交涉定可由此而得顺利之结果。当时余思×之年龄匪轻,阅历亦多,何尚幼稚乃尔,或亦因其未尝吃过苦头之故欤。
奉政府指示,应以登陆葫芦岛及打通北宁路为交涉重心。傍晚,同华白散步街头,谈及天僇、世杰之事,深感友情之重。晚宴各省主席。
今日曾游日本街。见男女日人行走街头,状似乞丐,亦有摆地摊卖旧货者;此正侵略者之结果也。吾人虽恨日本侵略,但对日本一般平民,应以人道待之,尤其骤见日本小孩之苦,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惟转念先母亡于倭机之轰炸,又觉得不必同情矣,然旋思此亦国仇而非私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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