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9月24日讯】问一万个乡下人,你希望拥有的最基本的医疗保障是什么?九千九百九十 九个人会茫然无措看你。农村人的悠久习惯是:小病不理,中病久拖,大病犹犹豫豫去看医生,绝症和重病——对不起,等死!
时代在进步,农村也在进步。但也有些方面,农村面临的却是退步。农民的医疗保障在退步是其一。“赤脚医生”在乡村曾是很流行的词语,也是很受农民欢迎的一类人。现在,曾经在每个村落都出现过的赤脚医生不见了,都穿上鞋袜打扮得光光鲜鲜走了。
乡村当然还有医生,且有两种。一是祖传的中医,往往不是医术全面的中医, 而是只懂得其中一项两项医术的医生。比如,每个村或许有一个懂得接生的婆婆,又有一个治蛇毒的高手,还有一个治跌打损伤的郎中……这些人没有医师执照,他们也不是靠诊治病人为业。他们是农民,种田做菜之余,一旦左邻右舍遇病,他们就临时去当医生。这类人的医德天下第一,不要你先塞他红包,你不给他说几句好话也绝不给你脸色看。他们的眼里只有病人,治好了人家他们比病人家属还兴奋。
还有一种人,是从城镇医院退休的原籍在农村的老人。回到家乡利用自己的老 屋,或是跑到附近小市镇上租个小小门店开诊所发挥余热。他们一般都带了个小徒弟, 那是他们的儿女或亲友的晚辈。这类小诊所当然医疗设备不齐,药物也不丰富。但他们收费低廉,服务态度极好,很受农民欢迎。
2003年10月,我在深圳摔伤头部,缝了10余针。医生叮嘱每天去换纱布,深圳每换一次,收费30元,小护士撕扯沾满血痾的旧纱布时痛得我龇牙咧嘴;因出差,在广州换了两次,每次收费20元, 医生还不赖,给我涂凡士林轻轻撕扯;到湖南的乡下后,去一间乡村小诊所,每次 2元。老医生陪你聊天,说话间不知不觉把纱布给换了。
可是这类乡村小诊所只能解决感冒低烧等小病症,大病重病则无能为力了。而打一针吃几片药就能解决的小病小痛等问题,乡里的人绝不会跑到城里医院去。
“城里的医院哪,去不起!”这不是牢骚话,而是叹息声。
去不起,首先是因为医疗费太高,住院费、手续费、药费……这是明里的费用,暗里的我不说你也清楚。其次是因为即便病人家属通过众人拾柴火焰高靠亲戚朋友帮忙东挪西借有了一笔医药费,他们愿意按时乖乖地缴纳各种费用,但农民一般在城里没啥社会关系网,进医院后,哪怕病人已到了“奈何桥”边再不拖一把就要呜呼哎哉了, 也仍旧难免遭到冷遇。“没病床、专家没空、缺药……”五花八门的理由应有尽有,个个好像都是事实,由不得可怜又厚道的农民伯伯不信!
此时,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老实巴交的农民想学着时髦的作法战战兢兢去塞红包,天可怜见唷,他们竟还不知道塞给谁才对劲。
各大保险公司在城里很赚几把后,已有保险推销员向农村挺进。广东的农民逐渐开始掏腰包买保险了。买了保险是否真如巧舌如簧的推销说的逢凶化吉分解危难,他们还有点疑惑。但有一点可肯定,在政府目前给予的农村医疗保障暂时还基本上处于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时代,他们的心里毕竟由此而来而多了点希望,尽管这份掏钱买来的希望着实比较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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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在乡村行走——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南方农村》
作者简介:
蔡成,中国青年作家,现居海外,在中国大陆、台湾、美国、澳大利亚等地共发表近200万字作品,长于散文、随笔创作,已出版有《左手跟右手下棋》、《花花草草与人生菩提》、《情人看招》、《生命向左转弯》等散文、随笔集。
2002年开始,蔡成怀着社会忧虑之心,从繁华的深圳出发,先后19次前往福建、湖南、江西、安徽、广东、湖北、广西、浙江、上海等省市农村,开始“风土中国”系列丛书的创作,接触过中国农村成千上万的农民,通过文字记录和照片拍摄的形式,与 120多位生活在最底层的中国农民开展面对面的直接采访,先后成书《在乡村行走——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南方农村》、《地工开物 ——追踪中国民间传统手工艺》、《老江湖——追踪神秘的传统江湖术》、《角落—— 99个民间人物的背影》等四部著作。其中《在乡村行走——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南方农村》一书的删改版已在中国大陆公开出版,引起众多忧国忧民人士的关注。《广州日报》、《深圳商报》、《城市晚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扬州晚报》、《海南日报》、《中国新书》等报刊杂志曾进行报导和激烈讨论。与此同时,由于该书以照片加文字的形式,平面直观、真实深入地揭示了中国农村的现状与存在的大量问题,因此受到指责和批驳,被指为“无视改革开放后中国农村的飞速发展”,有对 “三农问题”扩大化之嫌,是否定中国农村改革成功的抹黑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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