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是我相当要好的教育伙伴,十多年来,我们乐此不疲的一起服务“文化不利”区的海线孩子。教师节后二日,我们约在餐厅小聚,闲聊间,他炫燿的分享了今年所收到的教师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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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七日教师节前夕,我接到了一通截头去尾的长途电话,这通电话竟令我大犯踌躇。
“苏老师在不在?”电话里传来熟悉的海口腔调。彼端声音吵杂,他显然提足嗓门,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是,您是哪位?”我刻意放低声量,下意识觉得对方颇不友善。
“土狮啦!”他以台语报上名字,还等不及我回应,又撂下话来:“老师,明天晚上七点半,不可以外出哦!”说罢匆匆挂上电话。一听到“土狮”两字,我的心猛地一沉,林土狮是十年前教过的学生,国中时就长得又高又壮,个性桀傲不驯,完全无心于课业,但是违规犯过的事倒是少有间断过。他与李崇阳、许云峰、林俊雄几位孩子曾经让我耗费不少心力,当然也都被我处罚过。
我的班级负责清理垃圾场,这是公认的苦差事。当时,营养午餐厨余常弃置在垃圾场,过了周六、日艳阳一蒸,厨余经常发臭生蛆,那段“抓蛆除臭”以及师生们斗智斗气的日子殊堪回味。都服完兵役了,近二十五、六岁了吧!毕业十来年极少连系,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来寻事,我不由自主的瞟了瞟钢琴旁的球棒。
“回避一下!”妻提醒我不要见面。两个孩子也感觉气氛不对,收拾好电视游乐器准备上楼。“慢!”教了二十年书,什么样的学生没带过,哪有逃避的理,何况在孩子面前更不能示弱。我特别叮咛妻小明晚七点以后要留在楼上,另外,也请太太留意一下楼下状况,如有异状,就打电话给老张。师生间的磨擦,场面难看,记着不要报警。我气势由盛而衰心虚的吩咐着。
翌日,教师节晚间我哪有心情过节,七点二十分左右再次检查电话有无故障,并确认了球棒的位置,书柜前的乒乓球桌也收了起来,增加回旋的空间。我忐忑不安的等着。
准时得很,七点半整一辆中型货车在巷口停住,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者显然不止一人。我紧张得微微发颤,正懊恼自己是教那门子书时……。
“有人在吗?”是林土狮的海口腔。我迟疑的开了一道门缝。“苏老师好!”惊疑不定间,我方认出崇阳、云峰、俊雄都跟着来了,他们还共同抬了一幅丈余长的厚实匾额。入屋内站定后:“老师,教师节快乐!”四人恭恭敬敬的齐声问好。
我揭开纸板外包装,匾上寓意深远的题辞赫然入目:“朽木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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