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回故鄉親人酸泣 救眾生路途遙遠
巍巍大溪嶴山,群峰連環,八面玲瓏,昏色映霞,山路上已是雜草高人頭,山崖舒展,石崖上堆藍疊翠,溪澗中漱玉飛瓊,紫藤高掛,青蘿長蔓。樹木橫枝蔽日,滿目流翠,草木遠近高低,莫可測。路兩邊草地上齊腳高的圓葉植物告訴人什麼叫腐朽與新生。綠的風綠的陽光,令人思維和情緒也變得憂傷而新鮮。
爬上陡坡,環形山峰斜斜鋪展下來,構成環形山崖,山崖又構成谷地。這片寬闊的谷地上,曾經是梯田層層,田野中一年四季都有人群耕種、施肥與收割,梯田那邊,曾是屋房連環,雞犬聲相聞,熱鬧非凡。
如今,房屋很多都是空的,鎖著門,關著窗,房屋的主人到城裡打工的、搬遷山外的、出嫁的、就學的,飛的飛,走的走了,也有不少房屋已倒塌,只剩滿院的長草黃花,青苔碧葉,斷牆殘壁。只能從這些痕跡中,還能看到昔日的繁榮和熱鬧。而如今留在大溪嶴的,要不就是窮人,沒能在山外置房的,要不就是老人小孩,或者有病殘的。
黃翠花、黃來弟、黃抱弟和黃水清再次走上大溪嶴的時候,不禁想到了兒時的夥伴們,其中幾個在政府部門工作,有個別的在當教師,但更多的是在建築隊當工人,或在城裡做小販。黃水清決定有空時要去看望他們。
黃水清的叔伯們,看到侄子侄女來了,非常高興,又是倒茶又是燒飯,在田裡割菜,在池塘裡抓魚,又是殺雞又煮肉,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此刻,敏芳和黃成重、還有幾個黃家族的人過來看黃水清。
黃水清對黃家族的親戚們說:「我只因為做個好人被抓,關起來受盡了酷刑折磨,幸好拾得殘命來見你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大家都低頭不語。
黃翠花咳嗽了一聲。黃來弟看黃抱弟,黃抱弟也看看黃來弟。
黃水清的伯伯把一塊肉夾到黃水清飯碗裡,說:「吃菜吃菜」。
「就如一個人走在街上,被懷疑偷了東西,失主打他,要他還東西,儘管失主也知道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但為了訛詐,為了面子,把他打成殘疾,還不允許他解釋,別人也不相信他,這還有公理嗎?而我的事實,比這更嚴重無數倍。」
「我可以作證,黃哥說的是對的,我知道的這個修煉方式根本不是前些年騙人的新聞所說的這樣,我感受到的是這個修煉方式對人的身心健康非常有好處,能使人的道德境界不斷提高,你們看,我因為修煉腿殘好了,儘管我現在很少鍛煉,但腿基本上都是康復的。」敏芳這時站出來說話了。
氣氛有點活躍了。大家從敏芳身上親眼看到了這個修煉方式給人帶來的好處,這是最可信、最有說服力的。因此,大家都覺得黃水清這些年是受了太多的不明之苦。
於是,大家輕聲的你一言我一語說開了。有的說這個修煉方式如果不受到打壓,現在社會肯定安穩昌盛,沒有天災人禍,人人文明相敬,也有的指責這場迫害太荒唐,太不應該了,否則黃武鋼也坐在這兒。場面有點亂亂的。
這時,黃翠花開始激動起來,訴苦這些日子來擔驚受怕的感受,說著說著罵起一些壞人的滅絕良心的行為。黃抱弟、黃來弟也開始罵。
黃水清說:「你們以前有沒有加入過割禾族?快把誓言作廢了吧。」
黃抱弟、黃來弟和敏芳,還有幾個黃家族的人說,好的,人總是有良知選擇的,既然是不好的東西,是後悔以前的發誓。
「哪怕是為了後代子孫幸福,為了這個社會的未來,我能做的就是作廢誓言,選擇締造一個健康的社會,以使大家以後不再受苦。」敏芳說。
也有幾個人說這種事,過去了也就無意義,也有幾個有點害怕,悄悄離開了餐桌,到客廳去看電視了。
黃水清的二伯母問:「你現在工作呢?」<--ads-->
「早辭了,要工作還得重新找。」
「你去找找黃飛藍,你堂哥在政府部門工作,路多人頭熟。」
「我是正想去找呢,伯母你有空時對他說一下」
黃飛藍是黃水清二伯母的兒子,在縣政府工作。黃水清原來打算正是要去找他。
這下,黃翠花等姐妹祭了父親,黃水清又去看了自己老家,一家人便告別了伯母,又去看了其他幾位遠房親戚。
回到城裡後。第二天,黃水清走在街上,奇怪的是,他沒有了那種獲得自由的快樂,也沒有新鮮感,而是一種平靜,對周圍花花綠綠和紅男綠女無所謂的態度。他先到了人才市場看了招聘資訊,又到報亭看了工作招聘廣告。但是都沒有合適的崗位,有的是別人不要他。在一個崗位應聘時:應聘單位問他為什麼不從事教師工作,黃水清實話相告說:因為被人誣陷從事政治活動,而事實上他沒有。應聘者說:「我們不會錄用你的,雖然你有學歷和才能,但是我們不想惹麻煩。」這樣,黃水清就失去了一個他最喜歡的私營教學單位工作。
路過一座學校時,突然想到明亮,不知他現在如何。便想過去看看他。不料,明亮的父母告訴他,明亮得了精神病,在醫院裡,也可能是報應啊,誰叫他為了私利不修煉,還撒謊。
黃水清像傻了一樣,腦中一片空白。從明亮家裡出來,麻木走著。在一個草坪上,坐了一個上午。
一直到下午,因為需要工作,他無精打采的走在街上,忽然想到應去找黃飛藍。便向縣政府走去。走過教委的路上,他想起了教委主任。以前曾去過他家幾次,有一次去送禮差點被趕了出來。他想去看看他。
便進了居民區,上了樓,敲門。教委主任不在家,他老婆在。教委主任的老婆一開始不知又是哪位送禮的。黃水清自我介紹,教委主任老婆記起來了,便讓黃水清進了屋,一陣寒暄後,黃水清說了一大通想念教委主任,一直想來看而沒時間之類的客套話。
教委主任老婆以為黃水清想調學校,想換好工作,說:「他現在已不在教委工作了,你找他沒用。」
「他去哪了?」
「下來了。」說著,教委主任老婆的眼圈紅了。
「怎麼下了?他還很年輕,不到退休啊。」
「有人冤枉他受賄,他現在在外地。」
黃水清明白了。便說;「現在貪官汙吏多的是,為什麼偏抓他,肯定是有人給他穿小鞋,整他算計他。」
「別提了。」
「現在的人真是壞透了,為了私利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幹得出來。」黃水清突然想到說,「你以前有沒有加入過割禾族,快把誓言作廢了吧。」
教委主任老婆沒有抬頭,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黃水清便把要說的話說了一遍。教委主任老婆突然起身,給黃水清去倒茶,走到櫥房門邊的時候,回過頭看看黃水清,輕輕點了下頭。
閒聊了一會兒後,快到中午了,教委主任留黃水清吃飯。黃水清說不吃了,便出得門來。
到了縣政府,找到黃飛藍。黃飛藍正在辦公,看到堂弟來,自然高興,倒茶問候。黃水清便把找工作的事說了一遍。黃飛藍說好的,我給你打聽一下,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便立即聯繫了一家私營學校。那校長礙於縣領導面子,便答應了。
工作的事解決了,堂哥留他吃飯。黃水清最後把多年的苦難向堂哥傾訴。訴完之後,向堂哥講魔鬼吃人的事,最後叫堂哥把誓言作廢。
「你活該啊,誰叫你去煉啊,當初不聽我的話,你現在居然還要對我這樣說,你是不是還沒吃夠苦頭啊?神經病。」
「我沒錯,是我們沒有人最起碼的權利。」
黃飛藍不高興地說:「你還想不想叫我在政府部門混?你去上訪去外面喊口號都隨便你,你是不是要害我啊?」
「我是在救你啊,人總是有良心與是非之分的啊。」
「良心,值多少錢?生活太平就是最大是非之分!」
「正因為全國人都像你這樣,才會大家都活在苦難中,一群人一群人的輪著甘受奴役之苦!」
「你給我出去,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歡迎你這樣的人。」黃飛藍下了逐客令,把黃水清推出了辦公室。「你以後不要來這兒了」。黃飛藍說完,把門「哐」的關上了。
工作的事也就泡湯了。
黃水清茫然失措的下樓,心中淒涼走在街上。他突然想到了上海阿姨。便去看望她。
結果,門關著。向鄰居打聽,鄰居告訴他,上海阿姨半年前去世了,他男人孤身一人去敬老院了。
「她怎麼會去世呢?她不是在修煉嗎?」
「我們從來沒看到過她修煉,她也從來沒修煉過。」好心的鄰居大媽走到黃水清面前小聲說:「你小年輕真不懂事,以後千萬不要對人說修煉這個詞,小心讓壞人聽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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