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初遭刑魔火攻神 再遇苦意亂心迷
黃水清被帶進裡面空蕩蕩的房間,裡面是一個穿著黃衣服制服的人在等他。
「把衣褲全脫掉!」「黃衣服」用命令的口氣對他說。
「什麼?我要伸冤!」
「把衣褲全脫掉!」那人突然金魚眼暴突,一拳打在他胸上。
「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黃水清尖叫。
「把衣褲全脫掉!」
黃水清只得把衣服全脫了。
「蹲下!」黃水清蹲下,「起來!」黃水清起來,「蹲下!」黃水清蹲下,「起來!」黃水清起來,「把腿叉開!」黃水清把腿叉開,「把腿抬高,」黃水清把腿抬高。「再抬高」,再抬高。「換隻腿」,換腿。「左轉」,左轉。「右轉」,右轉。那個人興奮地喊著,突然叫黃水清停。黃水清立即停,可是還是踉蹌了一下,終於站穩。
黃水清最恐懼的是可能會在沒一個熟人知道的情況下在世上蒸發!這時進來一個人,一個類似犯人一樣的人,手拿著一把剪刀。
黃水清想,天呀,黃水清的身上有什麼可以剪的呢?這樣神不知人不覺就偷偷把黃水清廢了?天呀,太恐怖了。黃水清的親朋好友黃水清的家人在黃水清腦子裡飛速滑過,可是他們在哪兒呢?
拿剪刀的人在黃水清面前「刷刷」揮舞了幾下,拿過黃水清的衣褲,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看也沒看扔進地上盒子裡,然後把衣褲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接著,把黃水清衣服上鈕扣給剪了下來。最後,他們倆意足地互相笑了笑。
穿好衣服後出來,早有一個人在門外等黃水清,叫黃水清跟他走。
走過一間間像鴿子籠一樣的房間,所有的房間裡人都伸長著脖子,像地獄的餓鬼一樣,眼睛緊盯著鐵門上方寸大的一個小洞,嘴巴微微張著,身子前傾。
「地獄!黃水清來到了地獄!」黃水清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酸痛,想:「我總不會像他們這樣吧?」
那人站住,掏出鑰匙,打開眼前的一扇門。黃水清拉住門柄:「我是無辜的,黃水清不進去。」黃水清對那人說。
那人一把抓住黃水清的手,就把黃水清推了進去。
裡面有十個左右的人坐在地板上,大家都披著像清朝時的囚衣,苛毒地看黃水清。這種目光使黃水清不可思議。黃水清打量了這個不到十五平方米的房間,大家坐著的地方是用來睡覺的,還有一塊地方用水泥條攔出來是大小便的,旁邊還有一隻盛水的水缸。夜色降下來,裡面黑乎乎的。鐵門外面,天空一片黑魆魆的,幾個穿黃衣服的人走來走去。
晚飯是發黃的大米加上爛菜葉。黃水清已有好幾天不吃飯了,沒感到餓,把自己那份分給別人吃了。黃衣制服認為黃水清以絕食來反抗,決定對黃水清灌食。
因為黃水清不喝酒抽煙,他們偏偏拿來煙、酒,還有橡皮管、藥水,幾人把黃水清抻固在鐵床上,一個人固定頭,另兩個人用鐵殼、螺絲固定了身子。黃水清扭動著身子,想大叫,可是鼻子被捏住,透不過氣來,因為窒息,他不得不用嘴呼吸,在呼吸時,黃制服就把酒灌到他嘴裡,他們抽了煙,積在嘴裡,等黃水清再張嘴時吐到他嘴裡,黃水清咳嗽得滿臉通紅,差點窒息過去了。
半夜,外面一片漆黑,一片寂靜,屋內的燈昏昏的。黃水清打量這個房間,看看哪有破洞可以挖開牆壁逃出去。門是雙層鐵杆,十分牢固,鐵拴拴在厚厚的磚牆裡,磚牆大約有兩手托厚。把目光再往上移,門最上方有小方格透氣窗,牆壁很高,如果用力點,可能把這些小方格挖成一個洞,可是窗太高了,爬不上去。看上去沒辦法逃出去。
黃水清的眼睛看出去什麼東西都黃乎乎的,許多東西都會動的,對面一堵牆,還有桌子一會兒拉長,一會兒彎曲成弧形。第二天下午,兩個人進來。把黃水清帶到一間房裡,一個人像醫生一樣,他捏捏了黃水清小腿,小腿還是發硬的。黃水清的雙腳在這個時候腫脹得像發了酵。他對另一個人說: 「奇怪,居然還能站!」
「怎麼樣呀?要不要老實交待了?交待完了就給你吃飯。」
黃水清惡狠狠看了他一眼,猛地囁起一口唾液,吐在他臉上!
「吊起來!」那人喪心病狂地大喊一聲。
於是,黃水清疲耷的身子被吊在鐵杆上,拉直了。
那人說交待完了給黃水清吃飯,可是黃水清想大便,黃水清已經好幾天沒大便了,大便早就張望在屁股口了,有一小股大便早就迫不及待出來並濡濕了褲子,熱乎乎的、粘稠稠的,黃水清就拉在褲子上,黃水清感到有點神志不清了,意識遙遠了迷糊了混沌了,好像吃的飯裡有毒藥……
下午,黃水清迷迷糊糊,踢踢踏踏有腳步聲進來,呢呢噥噥好像有說話聲。黃水清想睜開眼,可是睜不開眼睛,感覺全身軟綿無力。
「你說,是不是你犯有很嚴重的情事?」有人問他。
「是的。」黃水清迷迷糊糊回答。
「你逃到武當山去是不是怕被我們發現?」
「是的。」
「是不是有人支使你出逃?」
「是的。」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是的。」
「你是不是想積蓄力量再反撲?」
「是的。」
「哐當」,手被打開了。黃水清撲倒在地上,全身麻木了,腳和手全腫起來,像發酵了的大麵包,手掌、小手臂沾著條條血跡,手腕上,兩條深深的血痕,血,殷紅的血慢慢還在滲出來。黃水清想黃水清可能已經死而復活了吧!
黃水清又被關回了那個鴿子籠一樣的房間。一個人過來馬上問黃水清:「怎麼樣?你可以回家了吧?」
黃水清有氣無力倒在地板上,「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
「噓,小心點」,他挨緊黃水清說,「被人聽到去說給『黃衣服』聽你就慘了。」
「黃水清要逃出去!」黃水清迷迷糊糊地說。
黃水清發燒了。頭暈,口渴,四肢發冷冒汗,全身軟綿綿像中毒了一樣,身子感覺輕飄飄的。朦朦朧朧中,黃水清好像覺得自己時起時伏,突然飄起突然落下,有一種潛在的興奮的感覺。
醒過來的時候, 他的額頭上蓋著一塊濕毛巾。這讓黃水清感到一點點溫暖。有一個人用破毛巾紮住黃水清的手腕,用嘴咬住毛巾一頭,一隻手把毛巾一頭和黃水清的手捏住,另一隻手一圈一圈地纏,最後,兩隻手把毛巾牢牢打了個結。他專注地看著黃水清的手,輕輕問:「痛嗎?」他的目光像黃水清一個朋友,黃水清突然感動,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那人說:我很佩服你們這樣的人,堅持正義,道德高尚,意志堅強,我姨父也是像你這樣。他安慰黃水清:「每個到這裡的人都這樣的,痛會馬上過去的。」說完他拿中午吃剩下的菜湯給黃水清喝。
大家的臉都朝著鐵門,那鐵門上小小的窗戶成了唯一的亮點。就這樣,在這樣的房間裡。每人輪流一夜值班,不能睡,大家認為黃水清身體不好,不值班了,大家都是難兄弟。黃水清連聲感謝,蓋著兩條被子睡,汗水濕了被子。
半夜,隔壁房間有人大叫:「救命!」黃水清被嚇醒。門外全是紛亂的腳步聲,從管理人員七嘴八舌的說話聲中,黃水清好像聽出:死人了!
「是一個叛國徒!」黃水清們房間裡老早被關進來的人知道,這個人與外國有勾結,曾經把一份名單給了一個外國人。
黃水清進來不久也聽人講過,那叛國徒剛關進來時被綁在一個小房間裡,上千瓦的探照燈通宵達旦照著他,八個「黃衣服」,輪流詢問他,後來實在問不出什麼來,就把他送進了瘋人院,瘋人院回來後,他瘋了,一看到黃衣服就撿大便扔過去。
那個照顧黃水清的人名叫陳志誠,還告訴黃水清:「關在這兒的人大多是國內的奸細、叛國徒、小偷、打架的,還有國外間諜,只要他們想怎麼整你,就怎麼整你!」
現在這個叛國徒自殺了。
天亮時,黃水清的發燒開始退,便也和大家一樣臉朝鐵門,渴望門打開突然被釋放,或渴望有新的人進來帶來新鮮的資訊。
陽光或者小螞蟻,來自自由世界,黃水清特別歡迎他們的進來。黃水清看到小螞蟻從小小的牆縫裡鑽進鑽出,真恨不得自己是小螞蟻呢!
屋後的樹林裡有只小鳥在叫,滴滴嘟——滴滴嘟,黃水清聽來聽去它在說:「逮捕了逮捕了!」還有許多烏鴉叫聲。
黃水清外婆小時候對黃水清說,烏鴉是很不吉利的鳥,誰聽到它的叫聲總是要死人了。
黃水清一聽到烏鴉叫聲心裡就一陣陣恐懼地發緊。
黃水清很忌諱說或聽到「死」。因為他把自己的災難擴大到極限了。
黃水清對那人說:「黃水清發現一個洞,黃水清們一起逃出去?」
那人說:「哪裡?」
黃水清說:「順著螞蟻爬過去的地方,有個洞,黃水清們沿這個洞逃出去。」
那人笑了:「那怎麼行?」
黃水清說:「把螞蟻洞挖大一點不就行了嗎?」
「哈哈哈……」黃水清們兩人大笑。笑聲中,人就不那麼害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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