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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一位網特的醒悟

文/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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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學畢業以後,就開始從事網路員警的工作。在中國,網路員警是一支龐大的隊伍,有三十萬人之眾。我們的任務就是替黨看著互聯網,網路上有和黨不一致的聲音,就將其和諧掉,讓互聯網呈現黨需要的那種一個步調、一種聲音的「繁榮」景象。

我們還要追蹤那些在網路上散佈不滿黨和政府言論的人的IP地址,提供給警方,把這些人抓起來關進監獄。當然了,我們還會到海外一些民主網站上去搗搗亂。雖然,有人不屑的稱我們為「五毛」,甚至把我們和五毛錢一隻的雞蛋作比較,但我們根本不把這個不雅的綽號當回事,我們眼裏只有實惠兩個字。

我因為腦子比較靈光好使,做事賣力,很得上司的賞識,當上了一個小頭目,工資待遇相當豐厚,還有大把的獎金拿。四十好幾的人了,家有溫柔美麗的妻子,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兒,有房有存款,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心裏感到很滿足了。

去年「5.12」大地震,有幾十萬人喪生,上萬所中小學和幼稚園教學樓倒塌,幾萬學生、幼兒死在倒塌的校舍裏。有人在網路上發帖子說事前預測到去年5月會在四川發生強震,並上報了中央,因為要開奧運會了,怕出現恐慌影響安定的局面,中央隱瞞了地震預報,導致傷亡慘重。我掉了幾滴眼淚,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很同情遇難者和受災者,但是,這些言論擴散開來對黨和政府相當不利,我只好忍痛刪帖。後來,又有人發帖子說那些倒塌的教學樓是官商腐敗造下的豆腐渣校舍,因為學校教學樓倒塌是最突出的,很多民房和政府辦公樓沒有倒塌,聲稱要向政府討說法。刪帖!我條件反射的讓這些聲音消失了。

後來,上海出現楊佳殺警案,網上支持他的呼聲高漲。說真的,我從內心裏佩服他是條漢子,但是,共產黨的天下,能讓你隨便殺員警嗎?要開了頭,以後經常就要有人效仿了。刪帖子刪得手發軟。

今年5月,杭州出現富家子弟飆車撞死人案,事情也鬧得很大,全國各地的線民都在帖子裏聲援死者,要求嚴懲肇事者。我的一個哥們兒有點兒罩不住了,跑到辦公室來找我,說那些網警弟兄們都同情死者,有情緒了,問我的意見。「沒得說,刪帖!」我果斷的對他說。

「大哥,那些有錢人真的很跋扈,死者還是行走在斑馬線上的呢,難保咱兄弟中的誰不在大馬路上遛遛,說不準就是下一個冤死鬼。明明車速140碼,交警卻硬是作假給改成了70碼。真令人氣憤!」哥們兒說。「兄弟,咱哥兒倆今天同情死者不刪帖,明天丟了飯碗,接替咱們的人照刪帖子不誤。咱們能起多大作用?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今天晚上我請客,咱兄弟倆去喝兩盅!」我拍拍他的肩膀說。

下午下了班,我和哥們兒找了一家飯館落座,我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說今天不回家吃晚飯。點的菜端上了桌,我們倆喝著二鍋頭,盡興的聊著。「咱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們國家就這樣,是有很多不公平的現象,就憑你我兄弟倆能改變這一切嗎?「六四」那會兒我親眼看見解放軍開槍殺人了,天安門血流成河,政府不一樣對外宣稱天安門沒死一個人嗎!誰動得了共產黨的江山?咱們小人物就不要逞英雄,但求自保啊!」我帶著幾分醉意,將酒杯舉在眼前,發表著感慨。我那哥們點著頭,贊同我的觀點。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因為表現突出,受到上級的嘉獎,給我加了薪水,還發了獎金。

這個星期天,女兒嚷著要到公園去玩。我和妻子帶上女兒出門,搭乘開往公園的公共汽車。在公園對面的月臺上下車後,我們走在斑馬線上穿過馬路過去。這時,一輛紅色高級轎車飛馳而來,我本能的迅速閃身躲過,但妻子和女兒躲閃不及,被撞的飛出二、三十米遠,女兒更是被拋向空中四、五米高,掉下來後,當場腦漿塗地。汽車向前滑行了二十米才停下來。我撲向女兒,用手探了下她的鼻孔,已經氣若遊絲。妻子滿臉滿身都是血,痛苦的呻吟著,掙扎著。許多行人圍過來看。

「快報警!快打120!」人群中有人說,有人用手機撥打著電話。突如其來的車禍,使我麻木的不知道如何反應了。我扶起妻子,讓她靠著我坐在地上。撞人的轎車車門開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勾肩搭背的出來了,小夥子嘴裏叼著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掏出手機來打著電話。「媽!我的車撞人了,在公園門口。你找找許叔叔吧。」那個傢伙對著電話說。我望著他,眼裏快要噴出火來,真想揍這個畜生一頓,但我克制了自己。

很快,交警趕來了,拍了現場的照片,登記了情況。救護車也鳴著笛呼嘯而來。我和醫護人員一道將妻子和女兒抬上救護車,我隨著救護車一起趕向醫院。

妻子和女兒立即被送進手術室搶救。我雙手抱著頭坐在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焦急的等著,覺的一分鐘都是那麼的漫長。我雖然不信神,這時也不由自主的在心裏求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她們母女倆有個三長兩短的,那都是我深愛的親人,我不能失去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負責手術的醫生走了出來。我迫不及待的衝過去詢問情況。「很抱歉!小孩傷勢太重,搶救無效,已經死亡。大人的右腿需要高位截肢。」醫生神情黯然的說。這話猶如青天霹靂,一下子把我給震懵了。女兒的屍體推了出來。我撲過去,緊緊抱著她那冰冷僵硬的身體,失聲痛哭。醫生和護士都過來勸我節哀。

女兒去了,妻子右腿高位截肢,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我的世界整個塌了,家裏再也沒有往日的歡笑了,朝朝暮暮都是冷冷清清的,只剩我和妻子的長吁短歎,妻子更是一度精神瀕臨崩潰。最令人氣憤的是,交警竟然說是我們違反交通規則,闖紅燈橫穿馬路造成的,對方以交通肇事從輕處理,只賠給我們兩萬元了事。明明當時人行道上是綠燈,明明我們走在斑馬線上,轎車飛馳而來,車速起碼100多碼,卻被歪曲成我們違反交通規則,車速只有80碼。我了解到,那天駕駛轎車撞向妻女的是市委書記的公子,很顯然靠著權勢在交警隊那裏疏通了關係,交警維護權貴,昧著良心做偽證。我一定要替妻子和死去的愛女討還公道,否則,我還是個男人嗎?!

我連續寫了幾封信寄向相關部門,但如石沉大海。單位領導找我談話,要我節哀,要我勇對逆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並說批准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好像死去的不是自己至親的人,而是一隻貓或一隻狗,扔了重新再買一隻就可以了,好像上級對我們很仁至義盡似的。可是,我畢竟不是野獸,而是有著七情六欲的人啊。我終於體會到那些在地震中遇難學生他們的父母那份椎心的痛。

我到信訪部門去上訪。那些截訪的人員行為很粗暴,汙言穢語,推推搡搡。我回罵了兩句。幾個人當即對我拳打腳踢,很快將我打倒在地,一個人穿著鞋踩在我的臉上,譏笑我,朝我臉上吐口水。我平生第一次遭受這樣的侮辱,像狗一樣的沒有一點尊嚴。

找不到講理的地方,我不顧一切的將市委書記的公子飆車撞死女兒,撞殘妻子的事捅到了網上,並揭露了交警包庇肇事者,更改現場證據的內幕。很快,我的帖子就被刪掉了。接著,上司通知我,我被辭退了。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同情我的遭遇,我想到以前自己不也是這樣冷漠的對待那些弱勢群體的嗎?不也對他們的血淚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嗎?我落寞的走在街頭,漫無目的遊蕩著,任風把我的頭髮撥亂。

街上有一些人在派送白色的體恤衫。我走過,有人問我是否願意穿,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免費送我一件。我看見體恤上面印著一個女子的頭像,還有幾個大字——中華烈女。我想起了,前一段時間湖北省巴東縣修腳女鄧玉玲為捍衛貞潔手刃淫官一案,由於被殺淫官有政法系統的親人作靠山,鄧玉玲的正當防衛被誣為「故意殺人」,被抓起來關進監獄。在全民要求當局無罪釋放鄧玉玲的怒吼聲中,當局又玩弄伎倆,定其為「防衛過當」,並預謀對其審判定罪。於是,有人在網上倡議穿上聲援體恤上街散步,給當局施壓,督促無罪釋放鄧烈女。「給我一件吧!」我說。我把體恤穿在身上,抬眼看去,整條街上滿目都是中華烈女體恤衫。我昂首挺胸的走在街上,我知道從此我不再孤單,我將和覺醒的國人一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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