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全鎮上傳來傳去的,儘是演出多麼精彩這類的話。此外簡直聽不到談論別的什麼事了。當晚上,場子裡又一次擠得水洩不通。我們照老辦法,叫大夥兒又上了一次當。我、國王和公爵回到木筏子上以後,一起吃了晚飯。後來,大致半夜前後,他們要傑姆和我把木筏子撐了出去。
到了第三個晚上,全場又一次擠得滿滿的——而且這一回啊,他們並非新面孔,而是前兩個晚上的看客。我在門口站在公爵的旁邊。我發現每一個進場的人,口袋裡都是鼓鼓的,要不就是上衣裡塞著什麼東西——我就知道這些並非是香料,絕對不是的,一眼便知。我聞到了整桶的臭雞蛋、爛白菜這類東西的味道。你要是問我是不是有人把死貓帶了進來,我敢打賭說有。一共有六十四個人帶著東西進了場。我擠進去待了一會兒,可是那種種氣味,叫我實在受不住。好,等到場子裡再也容不下更多的人了,公爵把兩角五分錢的一個銀幣給了一個人,要他替他照看大門口一分鐘。然後他繞著通往戲台的小門那條路走過去,我跟在他的後面走。我們一繞過拐角,到了黑呼呼的地方,他便說:「快跑,等你跑得離這些房子遠遠的,便拚命往木筏子跑去,要彷彿有鬼在你後面追你!」
我就跑開了,他也跑。我們在同一個時間上了木筏子,一剎那間,我們便往下游漂去,四週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兒聲響,只是斜對著河心划過去,也沒有人說一句話。我估計,那可憐的國王準定會被前來看戲的觀眾揍得夠嗆,可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不一會兒,他從窩棚裡爬將了出來,說道:「哈,我們那一套老戲法這一回是怎麼樣得手的,公爵?」
原來他根本沒有到鎮上去。
在划離那個村子十英里路以前,我們沒有點燈。後來才點燃了燈,吃了晚飯。一路之上,為了他們如此這般耍弄了那些人,笑得連骨頭都要散架了。公爵說:「這群笨蛋、傻瓜!我早知道第一場的人不會聲張開,只會叫鎮上其他的人跟他們一起鑽進圈套。我也早知道他們想在第三個晚上在四下裡埋伏好整我們,自以為這下子可該輪到他們來一手啦。好吧,是輪到他們來一手了,我會賞他們點兒什麼,好叫他們知道能得多少便宜。我倒真想知道他們會怎樣利用這下子的好機會。只要他們高興,他們盡可以把它變成一次野餐會——他們帶了好豐盛的『吃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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