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剛到家﹐就接到鄉長李起飛的電話。
「明海兄打擾了﹐你們走後我們很擔心。加鬆說的是真的嗎﹖是你負責這事嗎﹖如果是真的﹐這事應如何安排﹖」
「事情可能是真的﹗他不求報酬﹐只是為鄉親做點事。你們按照他的意思﹐首先給村裡打招呼﹐讓他們提供歷史資料。抓緊時間﹐把縣裡手續辦了。爭取一個星期﹐拿出結果給我﹐有困難我們一起想辦法﹗」
「沒有問題﹐謝謝了﹗」
小湖村聽到重建「關帝廟」﹐很受鼓舞﹐立政與立行找到明海﹐具體談了他們的想法﹕「原來只有關公﹑周倉﹑關平三座像﹐三間廟堂。鄉親們的意見﹐加修劉備﹑張飛﹑孔明三座像﹐五間廟堂。修圍牆﹑裝大門﹑修踏階﹑栽鬆樹。如果錢不夠﹐村裡可以捐款捐工﹐王國安裝隊表態﹐主動承擔工程﹐少收安裝費。」
「這事我不當家﹐沒想到大家積極性會這麼高。你們正式寫個方案﹐畫個簡單圖﹐搞個預算﹐鄉裡填個意見﹐交給我。」
很快明海帶著資料﹐見了加楊﹐加楊告訴明海﹕「這是你的辦公桌﹐暫時每月一千八百元﹐差旅費﹑招待費實報實銷。年底有點獎金﹐不知明海還有什麼想法﹖」
「沒有﹐這已經超出我的想像﹐太感謝了﹗」晚上﹐在大學住宅﹐研究關帝廟重建方案。聽了明海介紹﹐大家都很高興。
「你看按照村裡的意見﹐最後能要多少投資﹖」加鬆問道。
「因為村裡支持﹐我認為基建要節省﹐道路修整﹑植樹由村裡負責﹐裝修裝飾可能增加﹐總計不過二十五萬﹗」
「百姓就不用集資了﹐修路及樹苗統一供給﹗」大學參加意見。
「好吧﹗工程控制在三十萬以內﹐明天就開始工作﹐有什麼困難找加楊。」
明海迅速到了小湖﹐與王國商量開工事宜﹐村裡頭頭參加。
「王國叔你看這工程﹐還是簽個合同﹐你拿個方案好吧﹖」明海說。
「王國想為村裡做點貢獻﹐只收安裝費﹗」立政插話說。
「既然是工程就按工程辦﹐不是一個人的事﹐帳算在明處﹐讓利是讓利的事情﹗」明海堅持要有合同。
「好吧﹗明天晚交包工預算﹖材料我負責幫忙採購﹐只要材料費﹐不額外收費了﹗」王國談了自己的看法。
「立行叔修路﹑栽樹﹐要村裡安排﹖」
「大家認為﹐路由王國負責﹐栽樹﹐為了保證成活﹐村裡找幾個人專門負責﹐費用都由村裡出﹗」立行談了村裡的決定。
「這不行﹗大學伯專門交待﹐村裡可以出力﹐費用統一出﹗」工程在互相協商中﹐很定了下來。晚上﹐明海又到王國家﹐談了一些工程的問題。
「關於雕塑的問題﹐你看找那家好哇﹗」
「明天我們去蕭縣﹐那裡的於師傅很有名氣﹗」
「王叔你一直很忙﹐最近好像有空﹐這對我們的事大有好處﹗」
「是啊﹗因為我們幹的工程擱淺了﹐工程進行一半﹐幹不下去了。我們幹的是濟南市經濟技術開發區﹐興辦開發區國家不給錢﹐只給政策。開發區一辦﹐在銀行貸了一筆款﹐買當地農民的地。買進是三萬一畝﹐不到一年地價長到十二萬﹐農民還沒有完全得到地款﹐價錢長了四倍。農民認為吃虧了﹐藉故鬧事﹐賣地條件也沒有落實。以至工程無法進行﹐只好停工。新的工程不能接﹐只能在家等待﹗也許是關老爺安排的﹐使我們有空在家。」
「你們幹活的工程款﹐能及時拿到嗎﹖」
「拖欠是正常的﹐開發商錢緊﹐投資方也拖欠。又不能得罪﹐所以要債也是個苦差事﹗沒有辦法。」
明海和王國蕭縣之行﹐並不順利﹐車走到蕭縣城邊﹐被一群農民擋住了。有二百多人在公路上靜坐﹐為了他們的土地﹐被化工廠污染了﹐河裡魚死光了﹐莊稼也減產。而且臭氣燻天﹐農民苦不堪言。因為反應情況﹐還被抓走兩個人﹐引起群眾不滿﹐集體坐馬路示威。他們只好回來﹐過了兩天﹐又去了一次。
明海又與姑夫秦代明去了嶧城﹐看看石獅子及石碑情況。順便看了看姑夫老家﹐這裡變化很大。是個礦區﹐地下有鐵礦。所有十幾個村子的地﹐都賣給一個於老闆。土地不能隨便使用﹐不能耕種﹐統一綠化。
「代清你好吧﹗」代明﹑明海走進他兄弟家。
「大哥你來了﹐這位是﹖」
「二叔你好嗎﹖我是你的表姪明海﹐與姑夫到這辦事﹐順便看望你﹗」
「謝謝﹗快坐下。好什麼﹐地沒了。心裡不是滋味﹐什麼都聽人家的。不能隨便動﹐房子壞了不能翻蓋﹐安排活不能不幹﹐不能隨便外出﹗」
「聽說每月能給點錢﹖」代明問。
「六十歲的每月一百元生活費﹐年輕的安排活﹐每月給三百五百元﹐叫幹啥就幹啥﹐不聽招呼的不安排﹗每家安排一個人。」
「還行吧﹖大家還滿意吧﹗」
「說行呢﹗也行﹐因為這裡窮。過去﹐每畝地一年忙下來﹐淨利也就二百元左右﹐只能維持生活﹐現在好像比過去強點。說不行﹗也真不行﹐幹什麼村裡說了不算﹐外出打工回來﹐就不安排活。串親戚時間長了都不行﹐隨便蓋個便所﹑鍋屋都不行。好像連人加地都賣給於老闆﹐比過去地主的常工都不如﹗光說話了﹐你們吃飯了嗎﹖」代清說出心裡話。
「吃過了﹗」他們坐了半個多小時﹐就告別走了。
明海馬不停蹄﹐與立行去了趟東柳村的苗圃。東柳村長王安定與立行是老戰友﹐見面十分熱情﹐一定要喝幾杯﹗
「王村長﹐我們修廟需要些樹苗﹐聽說你們樹苗好。今天要麻煩你了﹖」明海來了個開場白。
「見外了﹗大姪子。這是誰給誰的事﹐你們修廟等於我們修廟﹐所以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保證以最低價格﹐把最好的樹苗﹐供給你們。」
「謝謝了﹗」
「不給他客氣﹐價高不要﹑苗不好不要﹑還要棵棵保活﹐安定能做到嗎﹖」立行發了言。
「做得到放心﹗正事說完﹐酒要喝好﹗」
「安定你們村賣地的事﹐平靜了嗎﹖」立行問。
「好點了﹗還幾個刺頭還在上訪﹐我們也不怕﹐反正我們沒裝腰包。總計四十五萬元﹐縣裡拿去五萬﹐鄉裡拿走十五萬﹐給群眾分了八萬﹐修村裡供電線路化去三萬﹐蓋學校花了五萬﹐修路花去三萬五﹐還有村裡困難補助等等﹐還有什麼錢﹖」
「村裡頭頭一分沒多拿﹖」
「真的沒有多拿錢﹐我敢保證﹗多吃幾頓飯是真的。」
「那他們告什麼﹖」
「告縣鄉拿走二十萬﹑告村裡剩下五萬﹑告幹部在賣地時﹐拿了紅包﹗」
「他們有什麼證據嗎﹖」
「他們就說地價低了﹐比其他地方低﹖」
「價格是縣土地局定的﹐為什麼低﹖我們也不清楚。」
「他們村幹部真的沒多得錢嗎﹖」回來的路上﹐明海問立行。
「怎麼可能呢﹖他們沒有好處﹐土地價格怎麼會低。但是﹐他們不會害怕﹐因為鄉裡﹑縣裡都多拿了。告不出什麼明堂﹐縣裡肯定沒門﹐省裡肯定會讓縣裡處理。中央更不會直接管﹐還是轉到地方上。這樣的事多的很﹐沒有人會管這些事﹐以後就只有自生自滅了﹗」@*(//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