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崗區看守所】
———2008年7月16日———
這一撥員警出去了,裡間傳出來窸窸窣窣地說話聲,好像在跟「大人物」研究什麼事。一會又來了一撥員警,他們跟我說:「你把自己的思想連貫一下,重新給我們說一遍。」
我把對政治的價值觀判斷說了一遍:
共產黨霸占了制定中國最高憲法及法律的權力,這種對法律權力的獨占產生了階級,法律具有對一個特殊人群的系統保障,共產黨以特權地位實現了超級奴役人民的等級制度,享有等級特權的人的集合成為壓迫無權者的新階級。特權結構決定了全國的財富流向共產黨集團,又在共產黨的內部流動向高層特權者,太子黨們以行業為界瓜分了中國所有的經濟財富,依靠出口人民勞力獲得的利潤供其享用。
金錢是資源帶來的,而資源的分布是不平均的,自然狀態生存的人在體力、智力方面大體相當,個體差異未達到某人絕對優勢的地步,人的不同知趣選擇了不同的社會角色,財富占有資源多的人既要承擔自有資產投資的風險,又要公平分配中將已有財富與社會共用,共產黨違背這一基本的倫理,不斷地實施血統論。造成了社會整體的不平衡和個體間的不和諧。
中國是一個以權力為核心構建的國家等級制度,共產黨全面壟斷和控制著社會財富的流動方式,財富由權力產生又歸附於權力,社會行為必須符合這個違背人類道義規則的體制,財富的取得建立在對他人財富的掠奪之上,中國的改革必然要實現真正的民主自由化,恢復社會秩序、促進經濟復甦、重塑國家尊嚴。
「大人物」吃完午飯回來,顯得很疲倦,又在屋裡睡了一個下午。等他再次走出來時,一幫員警對我審訊的內容突變。
「你參加過渡政府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參加過渡政府,參加過渡政府人員有嚴格限制,不能是國內居民,對這一點你們比我還清楚。」
我和過渡政府之間確實沒有組織上的聯繫,我也是被資訊封鎖的普通老百姓,在08年上網時看到了這個組織,我連過渡政府發布的檔也沒看全。不是在逃避什麼,這是實際情況。
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是在考驗我的意志,關鍵的時刻我決定堅守立場和理想,多少代中國人的堅守才延續了思想的火種。為了一個國家的尊嚴,哪怕犧牲一個個體也不應該失去面對問題的勇氣和美德。其實在論壇中我僅僅是在探討這件事,蘊涵在民間的這一不分民族、不分階層的強烈政治意志,必然有一天突破共產黨的階級意識。這種星火燎原般對暴政的反抗不是事先設計的結果,最終必然形成一個合力的效果。
「大人物」又出來坐在我對面,王隊長問我:「你是不是崇拜江姐和許雲峰?」其他的員警笑起來。我回答:「我不會崇拜他們的。」他斥責:「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張警官身子前傾,靠近我小聲問我:「天安門自焚你信嗎?」我回答:「只有政府有能力做出切實的調查,以共產黨控制政府的能力,做這麼一個低水準的場景很容易。」他陰笑著說:「我看你挺適合的!」我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大人物」顯得相當的倦怠,他問:「《九評共產黨》是誰寫的?」
我回答:「我是07下半年看到的,可能是民主人士的集體創作吧,反正沒看到上面標注作者。」
他說:「什麼民主人士,就是法輪功寫的。」
他把後仰的身體探向我,加重了語氣問:「伍凡是不是神經病?」(注:伍凡是過渡政府的臨時總統。)
我露出笑容:「當然不是,堅持民主的人在精神上都正常,但是知道專制又不改的人不正常。共產黨不合法,民選的政權才是合法的。」
王隊長又激動起來:「你敢說共產黨不合法!」
「大人物」擺了擺手,讓他們帶我先出去,留下了幾個主要員警聽他訓斥。我在走廊上等時心情非常的好,我講了自己想說的話,感覺身體一下子格外輕鬆。我又被罩住頭,離開了這個神祕的地方。
在回程的車上,黃處長問我:「讓你講了一天民主,你感覺挺好的吧?」我講得口乾舌燥,沒有回答。
張警官說:「應該把他扔到江北,挖個深坑埋掉算了。」
回到看守所的時候,管教問:「這麼個老實人,怎麼還能反對共產黨呢,有沒有把你打傷?」我嚇了一身冷汗,尋思了一下搖搖頭。心裡嘀咕別把我弄到一個祕密的地點,那我死了都沒人知道。另一個管教罵著:「****,一個滾刀肉,不聽話就揍!」
我情緒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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