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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可憐的人

前陣子因父親的工作,結識了一個大學教授。這位大學教授在求學時一帆風順,從台大學士、台大碩士,一路到台大博士班畢業。爾後到某個大學任職,幾年之內就當上了主任,帶領一群博碩士生做研究。

或許是人生道路上太順遂了,養成了他的高傲,沒有兩把刷子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和他相處時,總覺得他不是用眼睛在看我,而是用鼻子直視我,頭仰得好高呀!每次都很想跟他說:「教授呀,你這樣抬頭,脖子會不會很容易痠呀?」但覺得不太好問,所以從來沒問出口。

他的高傲也著實讓他得罪了不少人。聽父親說,教授帶領學生做研究,跟校外的廠商談研發時,對方取走他的資料後,便將他一腳踢開,而與其它人合作。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只一次。久而久之,教授變得十分防衛外邊的人,緊抓著所有的資料,不肯再放手。

教授的親人開了一家新公司,請他幫忙和應徵者面談。教授講得天花亂墜,每個新人都被打動,紛紛接受這個低薪但看來很有發展的工作。然而進公司之後,大家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當初講的和事實相差太遠,於是開始累積不滿與怨懟。半年後員工一個一個地離開,只有一個員工做滿一年,而且每個人心中都充滿怨恨。

從前,我也曾經對教授不滿,但看了這一切,覺得他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看似顯赫的學經歷,他的高傲與舌燦蓮花,造成他愈來愈自私,與人愈來愈疏離,最終導致他的失敗。無論社會地位再崇高,也掩不去他是個可憐人的事實。

如果能夠用孩子般純淨的眼睛去望望這個世界,看到這樣的人,會可憐他,因為他需要用自傲來掩飾他的自卑、顯示自己存在的價值。然而,我們也要想想自己,是否也時常在不經意之間,犯了和教授同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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