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姨媽以前是個粗人。除了在俺姨丈面前大哥哥東啊大哥哥西啊像個女人外,人前人後總是呼這個、呼那個的,盡說些沒心眼卻打著心機的話兒,正如她成天喜歡坐在麻將桌前,若不是她胡就不成,把搞的大夥兒一團亂,卻喜歡大夥叫她當家的、沒她不成似的哄著;小道知道的多,是人家怕了她。
前陣子聽說她病了。
這次她大老遠的跑來,遠遠一望還真不知是不是以前的那位人未到聲先到的俺姨媽。經久臥病在床的她,沉穩柔和的改變從她語氣緩緩吐露;她說:「大妹子啊!我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這次從鬼門關裡走出來,你真得把我的經歷好好寫下啊!」
她就這樣說著說著……
是這樣的,2002的那一年整年都沉迷在麻將桌上,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村裡哪家人兒子被關、繳了二萬就放人,哪家女兒平時乖乖的,卻背地裡的被抓等等。當時想也不想的就說了,「大夥可別得罪那保安哪,時不時還得送送禮喲!你看那老王家的兒子開店,只送了四瓶酒兩袋米給老科長,什麼廣播電視局啊、文化局啊、公安局特行科啊、縣委宣傳部啊、文宣部門啊、都不找麻煩來啦!」偶而也提到了哪家子平時表現挺好的卻全家被抓,只因電視報章上說什麼煉了法輪功如何如何的,要被抓。
聽到這兒心裡就發毛,因為雖不與婆婆住在一起,卻也知她天天煉著法輪功,這下要讓人知道了,我講的話以後誰聽啊!也知婆婆煉功學法後好像改變了,對我挺好的也就不反對她修煉。卻想也不想的只知道不能讓這事礙著打牌,萬一婆婆若被抓,我這面子往哪放啊!於是,只要說到這事就快快岔開話兒。像一隻落在早餐牛奶盤上的蒼蠅,雖濕了翅膀的飛不起來,卻死也不讓掙扎留下的痕跡隨著牛奶盤上的漣漪泛開;竟想著另闢謊言當船好划到彼岸,當時真是一股腦兒的糊塗,讓自己不踏實的沉到更深的黑暗。隱隱知道有個功法很好,卻為了面子沒天良的避開。就這樣哆哆縮縮的過了像天快塌下來的一整年。
人家說啦要面子不要裡子,儘管面子是用黑暗撐出來的,但黑壓壓的一片能稱得了幾個章回啊!
2003年的8月份,就這麼不知名的撐不住的吐了兩口子血,著實的害怕,卻打實的明白定是自己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隨口亂扯,只為了面子爭口氣、人前人後不知天理的像隻狗撒尿到處撒自己地盤似的,一切不就為了──還為誰呢?說白了純粹就是沒理由的那個為自己的「私」嘛。
人家說劉姥姥逛大觀園逛得大夥兒心花怒放的,該我逛到王熙鳳這兒還真是羨慕她打理持家的能幹樣兒,所幸找個大夥叫我個「當家的」充充樣兒,就這麼充個樣兒又多吐了兩口子血,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的整天渾身無力,沒個真才實料的充啥樣啊,真是人為虛名活,心往窟窿鑽!硬是了得;強活啊。
由不由人的眼淚就這樣鼕鼕的往下落!心裡這麼一想,找我那成天不在家的大哥哥商量商量乾脆準備個棺木,打理打理上西天逛逛去!看能不能逛到前世的那株絳株草,到底承受了人家多少的雨露灌溉,還得這輩子大哥哥東啊大哥哥西啊的還,雖是大妹子的姨媽、姨丈了,還逃不過整天淚往肚裡流、血從口裡吐著的苦啊!否則怎在人前人後的喲喝著不就為撐起這個名兒,時不時還得裝著在那打水擦地的,人家說來學學正事有用著呢,卻回人家個──我是當家的,做雜事就得挑人家做正事的時候扯上,才得引的大夥兒注意,委屈求全的樣兒讓大家才看得明白啊。就這樣忽暗忽亮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渾渾噩噩中手還不住的像是在麻將桌上呼拉呼拉的摸著,這強胡的天下不帶往西天去哪成啊!多少帶點衛青領軍保家衛國打天下的英雄氣概。您聽聽,多豪壯啊!還跟著一大群的兵馬在後面翻動著呢。
說著說著,從萬馬奔騰滿天灰塵的馬蹄聲中忽遠忽近的、這次真是清清楚楚的聽個明白不就是我那婆婆溫和的聲音嗎?她徐徐緩緩的語氣,說著:「快唸唸『法輪大法好』。」一股清涼勁兒把所有爭鬥的灰塵洗清。
一個人要從深淵裡爬起來可是很不容易的啊!可是有了法理的指引卻又是那麼輕鬆。俺姨媽雖迷得深卻也悟得快,要不要繼續的走下去也是自己的步伐所決定,這堅定的步伐當中包括捨棄過往沒天良的逃避,這以前她就明白,卻不願踏踏實實的去證實。從以往的依賴別人到往後的踏踏實實,就在這轉折中也是極為艱辛,可是她心裡卻是清清楚楚了,不管做什麼就是依著良心去做就在法中。
就這樣,她慢慢的醒了過來。卻和以往的心境相差十萬八千里遠;舉個具體例子,以往,只要有人說她哪裡做不好了,總是推說「我現在忙得很,沒空搭裡你。」或是擺著高架子說「誰有問題快說啊,改天我忙,沒時間!」看著別人做的好了,不說說兩句還真不像個忌妒中姨媽!直到,她吐了幾口血的吐掉了那原來的骯髒;也真難為了她周圍的人還真能忍受,直說「吐得好!吐得好!」。
說到這裡,天色已晚,姨媽趕著回家,來不及說的,在她遠遠揮手及頻頻回頭隨風傳來的聲音中得到了答案「下回再說啊!下回再說啊!法輪大法好啊!可別再聽信了那些莫須有的傳言啊。」@*
(星期五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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