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共產黨在南昌作亂失敗。張國燾、李立三、朱德、彭湃、周士第等頭目亡亡如喪家之犬,帶著殘兵往廣東逃竄,打算從海上逃走,在梅縣又受到國民革命軍黃紹竑部的攻擊。一群烏合之眾逃向海陸豐,散落鄉村為匪為盜去了。只有一支約一千多人的隊伍被隔離在梅縣的三河壩。這支嘍囉由朱德率領竄入贛粵兩省交界的深山密林,晝伏夜出,靠勒索搶劫鄉間富裕農民的錢糧來活命。一群以搶劫殺人為業之徒,所到之處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在贛粵兩省邊界難以藏身了。適有密探來報:毛澤東發動的秋收暴動也失敗了,現已落荒而逃,竄入湘贛兩省之間的井岡山。朱德就帶領這群失魂落魄的嘍囉,一路望井岡山進發。沿途受到國民革命軍及地方民團的圍捕,剩下不足一千人,在一九二八年五月四日跑到寧岡同毛澤東聚頭。與朱德同來的還有陳毅。
井岡山在湘贛兩省交界的羅霄山脈中段。山上五個村莊分別叫大井、小井、上井、中井、下井。每個村莊的周圍都是懸崖峭壁,從上往下望就像水井一樣,故得名。這裡山高林密,地勢險要,只有三條陡峭的小路通往山上。井岡山歷來是匪盜窟宅之所。從一九二一年起在這裡活動的土匪頭是袁文才和王佐。每人帶著兩三百嘍囉,五六十條槍。袁文才是知識分子。他的隊伍叫「大刀隊」。袁對毛派來的聯絡人很冷漠。他擔心毛澤東殺害他,接收他的人馬,然後鳩佔鵲巢。毛澤東看透袁文才的顧慮,就親自率領手下嘍囉到井岡山下的平原地區搶來一批穀米,一二十頭大肥豬。搶豬時,有幾個豬主破口大罵:「這群土匪大賊無法無天,比袁文才和王佐還要壞!」毛澤東勃然大怒,喝令身邊幾個嘍囉:「這幾個地主富農反革命,你們去鎮壓一下。」那幾個豬主被打死了。毛澤東殺豬煮飯犒勞眾嘍囉。他留下兩頭肥豬叫人抬去送給袁文才,另外還送給袁匪一百條好槍。袁文才大喜:「毛澤東對我並無歹心。」袁文才從此歸附毛澤東。毛把總部設在茅坪。時為一九二七年十月初。十月下旬,毛澤東同王佐在山上的大井會見。毛勸王佐倣傚袁文才,歸附自己。可是王佐對毛澤東深懷戒懼之心,不肯答應毛的要求。毛澤東只好下山回茅坪,留下親信何長工和王佐同住,希望何長工說服王佐,把王爭取過來。王佐和控制贛州的大土匪尹道一在「黑吃黑」的爭鬥中結下不共戴天的仇恨。王佐對何長工說:「如果毛澤東幫我殺死尹道一,我就歸附他。」一九二八年二月,毛澤東和何長工率領隊伍在拿山伏擊,把尹道一及其手下生擒。何長工一刀砍下尹道一的頭。毛澤東隨即上前提起人頭,用竹片由腮下穿入從口腔穿出,再屈折竹片打個結。這時毛身邊的嘍囉一齊驚叫:「毛委員快放手。他的眼還眨,口還動哩!」毛澤東笑道:「你們不要害怕。人的頭被割下十分鐘內,眼還會眨,口還會動。死者的腸胃在四個小時內還會蠕動。這是我在《法醫學》看到的知識。不要大驚小怪。」毛澤東提著血淋淋的人頭,親自送上大井交給王佐。王佐被感動了,情願歸附。毛澤東成功地把袁、王兩股土匪收歸麾下,在井岡山安下身。毛澤東在山上安營紮寨,周圍設五個據點防衛。每個據點都配置機關鎗和迫擊炮。不過只有一門迫擊炮是能夠使用的,其餘幾門是擺著給匪兵壯膽的。一九二八年三月底,毛澤東帶領一群嘍囉去湘南煽動貧民暴動,殺富裕農民的頭,燒富裕農民的屋,分富裕農民的田地,搶富裕農民的錢糧。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湖南國民革命軍突然來圍剿。一群烏合之眾傷亡大半。井岡山一度被國民革命軍佔領,不久撤去。
毛澤東正在窮途末路,朱德與陳毅帶領殘兵來投,給井岡山帶來些許起色。一九二八年六月,湘贛兩省的國民革命軍來圍剿。二十三日,共匪與贛軍在永新、寧岡兩縣交界的龍源口開戰,共匪僥倖獲勝。乘勢佔領寧岡、永新、蓮花三個整縣,遂川縣北部、酃縣東南部,以及吉安、安福兩縣的小部分。湘軍獲知贛軍戰敗,隨即退去。共匪立即在佔領區內煽起「農民運動」,捕殺富裕農民,強行分配土地,建立縣、區、鄉的共產政權。毛澤東親自起草所謂的《公務基金籌措信》,發向所有商人。信曰:
紅軍盡一切努力保護商人的利益。但是現因紅軍糧食和現金短缺,所以向你們募集五千塊錢、七千雙草鞋、七千雙襪子、三百疋白布。這些東西我們急著要用。在今晚八時之前,如果你們不滿足我們的要求,那你們就被視為反革命。我們將被迫去燒燬墟鎮上所有的商店。特此先向你們發出警告。
一九二八年七月十七日,毛共兩團嘍囉從酃縣出發遠征湘南。二十四日被國民革命軍范石生部打敗。其中二十九團乃宜章農民組成,受騙為匪,思鄉心切,兵無鬥志,遭受打擊,四散奔逃。剩下二十八團於八月二十八日乘亂佔領桂東。因孤軍遠征難以久駐,只好回頭返回井岡山。到達崇義時,營長袁崇全率兩個連自由行動。團長王爾琢去追袁崇全。兩連匪兵被追回。王爾琢卻被亂槍打死。毛共殘匪退回遂川。江西劉士毅率第七師尾追而至。九月十三日,兩軍開戰。劉部贛軍居然戰敗。毛共繳獲槍支數百,趁勢竊據遂川縣城。
毛共兩團嘍囉遠征湘南時,守山的餘匪險遭覆滅。一九二八年八月三十日,湘贛兩軍趁山寨空虛盡力來攻。井岡山上毛匪只有幾百人據險死守。他們把山上僅能使用的一門迫擊炮抬出來,向山下發射。先發的兩枚炮彈不爆炸。第三枚也是最後僅有的一枚爆炸了,碰巧炸中湘贛聯軍的指揮部。聯軍大驚,誤以為遠征湘南的共匪大隊已回到山寨,倉惶撤退。毛共僥倖保存了山寨。只是山下平原及幾座縣城盡被國民革命軍收復。
一九二八年九月二十六日,遠征湘南的毛共殘匪回到井岡山。十月一日,國軍熊式輝部的周渾元率一個旅來圍剿。毛共獲勝,重新佔領寧岡全縣。十一月九日,毛共再次擊退周旅。十日趁勢佔領永新。隨即遭周旅反擊,敗退回寧岡。
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十一日,井岡山又添頭目三人,嘍囉三百。彭德懷、黃公略、滕代遠七月二十二日在湖南平江作亂失敗,一路狼狽逃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跑來投奔朱毛。到一九三零年毛共已有嘍囉五千,編成兩個軍。第四軍四千二百人。第五軍八百人。因山上已無糧食養活眾多匪徒,朱毛帶領第四軍到山外發展,留下彭德懷與滕代遠帶領第五軍守井岡山。第四軍出發時,袁文才被毛澤東說服隨行。袁文才在第四軍政治部偷閱共黨的「六大」決議文件,發現上面印著:「對土匪的處理應該採用『爭取其群眾,孤立其首領』的政策。」袁又驚又怒,長歎一聲:「原來無論我怎樣忠心,你們還是不信任我!」袁文才立刻逃離毛共第四軍,策馬飛奔井岡山,把所知的情況轉告王佐。袁王二人密謀帶領自己的原班人馬脫離彭德懷的第五軍。彭德懷與滕代遠探知有變,決定斬殺袁、王。一九三零年二月下旬的一天,彭德懷以湘贛邊區特委的名義通知袁王二人到永新縣城開會。袁、王各帶一隊土匪前往,晚上住宿旅店。彭、滕的執行隊包圍旅店。袁王二人發現被圍,立即從後窗跳出,躍上戰馬朝井岡山飛奔。兩人騎馬跑到一座浮橋,被預先埋伏的彭、滕匪兵開槍掃射。袁文才中彈身亡。王佐的坐騎中彈,連人帶馬跌落河中淹死。袁、王手下二十多個老土匪且戰且走,逃回井岡山去了。留在永新縣城的袁王舊部被彭滕分散編入各縱隊。
平心而論,袁文才也太多疑了。看到共黨的「六大」文件,說處理土匪應該「爭取其群眾,孤立其首領」,就認為是針對自己的。其實朱德與毛澤東又何嘗不是土匪呢?如果袁文才偷閱文件後不動聲色,仍留在毛共的營壘,或許會保住性命得以繼續幹下去。請看出身類似袁王的賀龍,後來不是被封為「元帥」嗎?
一九三零年十二月,十萬國民革命軍在魯滌平的指揮下來圍剿毛共。國軍進入毛共的活動區域,沿途發現一些標語:「打倒毛澤東,擁護朱彭黃!」「朱」當然是指朱德,「彭」無疑是彭德懷,「黃」即是黃公略。毛澤東懷疑黨內、軍內有國民黨特務,發動肅清「內奸」AB團的行動,硬硬把自己營壘的六七千人殺害了。逼出一個「富田事件」。標語是「富田事件」殃及的共黨江西省委張貼的。國軍前鋒部隊認為共匪產生內訌,師長張輝瓚率部兼程前進。張部到達龍岡陷入共匪埋伏。全師覆沒。張輝瓚被俘。魯滌平見前鋒受挫,率軍退回。毛共內部雖然出了「富田事件」,但是朱、彭、黃並未因此而反毛。毛共取得第一次反圍剿的勝利後,鬧哄哄的召開公審大會,把張輝瓚雙手反綁押到台上。劊子手當眾砍下張輝瓚的頭顱。張站著受刑,一股鮮血從頸腔噴射上去,把審判台上那幅橫額染紅了一方。張輝瓚的無頭屍體仍然站著不倒。眾皆驚駭。毛澤東大步上前,盡力一推。張屍才倒。毛澤東叫人把張的頭顱放上竹筏順贛江往下游漂。想借此嚇唬國民革命軍,使他們不敢再來圍剿。
毛澤東把張輝瓚部五千俘虜兵收編,把各級軍官更換,並安插了黨代表。毛就命令陳賡帶領這支人馬去打湖南酃縣。毛對陳說:「時下是嚴冬,我們缺衣少食。所以本次出征,以取得布匹糧食為主。浮財銀圓也多多益善。執行任務時,官兵一律穿原江西軍服裝,打原江西軍旗號。」陳賡心領神會,率兵突襲酃縣,不論窮家富戶,都燒殺劫掠。劫後餘生的百姓以為是江西省的國民革命軍幹的,恨得咬牙切齒大罵:「魯滌平不是人。湖南寧鄉的水土出此孽種。他當上江西省長後就不認得湖南人了。以剿匪為名縱兵劫掠。」不久,毛澤東又派另一支匪兵裝扮成湖南省的國民革命軍,竄進江西省的寧岡、蓮花兩縣去燒殺。又挑起江西的民眾痛罵湖南的國軍是土匪。由於當時各省的國民革命軍的服裝未統一,使毛澤東的離間詭計輕易得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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