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9月23日
馬克思主義的黨,實質上是階級鬥爭的工具。如果在各級沒有集中的和有紀律的領導,也就不可能有馬克思主義的黨。但這並不是說,黨是它的領導人意志的沈默而順服的執行者。
領袖的意志應該是黨的意志的集中表現,而黨的意志是通過民主集中形成的。
沒有民主集中制,馬克思主義的黨就不能具有真正的力量,並不可避免地會變成一群爭吵不休的空談家,極容易為組織嚴密的資產階級國家機器所摧毀。
在中國共產黨內,由於對任何與”毛主席”持不同意見的人進行鎮壓,民主集中制已銳化成馬克思所譏諷的由信仰而產生的奴隸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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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懂得中國的古典文學,他的同胞所以給他唬住了,這是主要原因。他對西方哲學了解得很少,對馬克思主義的看法是庸俗的。
我們誰也沒有在他那裡見過莎士比亞、斯丹達爾、契訶夫、巴爾扎克和托爾斯泰的中譯本。
凡屬不是中國的東西,毛澤東一概加以蔑視。可以這樣說,對他說來,中國的東西是世界文化的頂點,是終極真理。
他經常看的,是一套中國百科全書,古代哲學論文,和一些舊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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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要召回尤任、阿列耶夫和多爾馬托夫,十月底要派飛機來把他們接回去。根據與中共領導商定的意見,我、奧爾洛夫和里馬爾將在延安留至戰爭結束。
毛澤東就此同我進行了一次長時間的談話,用各種辦法來試探我的情緒。
1943年9月24日
今天,在我們例行的碰頭會上,康生意味深長地說起王明來。他說,王明在漢口時的所作所為,不像一個黨員應該做的。他和他的一伙在那裡好像另立了一個黨中央,而置毛澤東同志的指示於不顧。實際上,王明並沒把以中共中央主席為首的延安的整個領導放在眼裡。王明不服從毛澤東同志的指示,甚至拒絕翻印他許多很重要的文章,這是有案可查的。
康生還說,王明作為中共駐國民黨區的代表,違背他所得到的指示。他未經毛澤東同志許可,就直接跟蔣介石通信。他瞞著中共中央主席進行的這種通信聯繫,是令人吃驚的,因為至今還一點也不知道給蔣介石的這些信件的內容。
很明顯,康生是要在各方面給王明抹黑。他所舉的一些事情並不能看成是什麼嚴重問題,這一點他很清楚。在某些情況下,王明不按慣例,而是根據共產國際執委會的命令,作了相應決定,這是形勢的需要。對王明與蔣介石通信的未知部份,對他在這方面的活動加以懷疑,顯然是找岔兒。這是胡說八道,但這種胡說八道大家立刻就會信以為真。這是加於王明的又一罪狀。
說完這些以後,康生說,在1941年9月,政治局著手處理這個問題,結果產生尖銳的分歧。從此,中共中央主席和王明的關係就變得十分緊張。(據我了解,毛澤東想要由他來裁決共產國際執委會的決議是否合理,就是說,他要凌駕於共產國際這個工作機構之上。)
情報局局長還說,政治局對周恩來的報告及一些”有關問題”的討論結果是,除王明以外,所有有關的人都這樣那樣承認了錯誤,只有王明把自己”擺到了與黨對立的地位”(毛澤東正好是要把王明逼到這個境地)。
康生說,有些同志說到他們的錯誤時,不坦率,不誠懇,他們”顯然只是形式上坦白了”。
“我們對這點沒有懷疑,要愚弄我們不是太容易的!”康生總結說。
康生是出於天真還是他的愚蠢,以為我傾向於接受他的觀點。他跟我談話時,對一些顯然有損他自己和中共中央主席的事情,有時也並不隱諱。好吧,儘管對我的這種態度不會持續很久,可是眼下我知道了很多情況,確實很有價值,很有趣,以前這些情況對我們一直是小心保密的。
這也許是毛的策略?也許他想這樣來使我持中立態度,使我成為他的代言人?無論如何,江青對我們的態度說明了這一點。她隨便,可親,而且越來越想和我們經常在一起。有時,他拉拉扯扯,似乎有失體統,有悖於對女性舉止有嚴格約束的民族傳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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