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不打擾,我走了!祝你們有個好夢,廣義留 ─ 晨3點45分」。整理東西時找出這張珍藏以久微微泛黃的小紙條,思緒剎時飛到1984年6月的某個晚上。
我和忠勇在共租的房間內等著你過來聊天,但你來時卻已快12點了,當你開門進來時,我們都已躺平,所以也沒有爬起來陪你,只依稀記得嘴裡招呼你自個隨便坐,我們再睡一會就起來,等到醒來天卻都亮了。或許真是太熟悉!竟這樣留你獨自在書桌前坐了大半夜。
第二天發現你留下的字條,心中忽起一念「把它留起來,等到我們將來很老之後,再交給你,一起回味那陳年往事!」就這樣字條被我保存至今,一晃22年就過去了。如今我們早已失去聯繫,這張紙條說不定真能留到那很老很老的時候,只是不知到時候,我還找不找得著你,人生無常,說不定不用很老,我們之中或許有人就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22年前我看著字條,試著揣摩你一人深夜靜坐時在想什麼?書桌上的課本都不是你愛碰的東西,你倒能坐那消磨這麼長時間;22年後我再看字條,還是試著猜想你當時的心情。可惜!之前不曾問你,現在又問不到你,這疑惑看來要隨字條一起和歲月廝守了!
一張紙條栓住了22年間前後的兩個我,這才突然明白,或許並不一定是要等到年老時才可以將它交給你,用22年換一個感動都太奢侈,何況一生!正如我現在動筆寫一個心情、述一段往事,若將之視為是一封裝進瓶子丟入大海的信,又彷彿是一個打開時空間隔的印記,在網路訊息無遠弗屆的今天,說不定哪天就這樣透過網海交到你手上,想想那樣也好!
千年之前,歐陽修寫了一首《浪淘沙》,讓我有幸能以此,記與你們這群朋友今生聚散匆匆的心情 。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游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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