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親人們滿心歡喜的白少華哪裡知道,這回白媽媽看少華是抱著白曉鈞的骨灰來的,此前她拉著三歲的小孫女和兒媳婦已經來了四回了。
那個叫李靜的所長就是不讓見。說現在正在「破冰攻堅」,對少華正在嚴管。白媽媽更加不放心,她已經失去了大兒子,她不能再沒有了小兒子,她一定要見少華。為了見少華,她這次不得不答應勞教所警察不提曉鈞去世的消息……
白曉鈞去世前,被診斷為肺結核,勞教所的幹警押著他在長春市傳染病醫院就醫。彌留之際,白曉鈞的身體令人慘不忍睹。白媽媽趕到醫院時,白曉鈞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媽媽要弄清楚兒子是怎麼死的,要求醫院提供白曉鈞做的身體檢查的病歷、診斷書等所有資料。勞教所開始不准醫院給開,七十多歲的白媽媽到處奔波,力爭之下,醫院不得不拿出診斷書的部分複印件,上面寫著:藥物性肝炎,全身水腫,身體極度衰竭,身體表面創面為疥瘡疤痕。
白媽媽質問勞教所的人:「怎麼到了這種程度了才通知家屬,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勞教所教育科陳科長極不耐煩回答:「就頭疼腦熱還用通知家屬嗎?」
白媽媽又問:「一個大活人在你們這兒被整到這種程度,你們得有個解釋。」
旁邊一個馬科長一臉的幸災樂禍,說:「你這個老太太怎麼不會說話啊,我們是管人的。你不老實聽話,反而在這跟我們瞎講理。」
那個勞教所叫王曉明的所長乾脆說這事和他們沒關係。
白媽媽來到東北師範大學610辦公室,對他們講,白曉鈞是非正常死亡,你們這些人都是要負責任的。
610的葉主任一臉無辜稱:「白曉鈞到這種程度,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要負責任也要由勞教所負責任啊。那全是他們搞的,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們這幫修煉的人,還有海外的人,經常給我們打電話,要我們不要迫害白曉鈞,我們也沒迫害誰呀,那全是勞教所幹的。」
白媽媽問他說:「那你幹嘛不告訴打電話的人那都是勞教所幹的,澄清事實,把勞教所的電話告訴人家啊。」
葉主任當時被噎的一愣。白曉鈞就是他們給送到勞教所的!
更荒唐的事情還在後面。
白曉鈞去世前醫療費共為15000元。勞教所竟通知,白曉鈞的單位東北師範大學付8000元,白曉鈞的家屬還要付7000多元,勞教所只負責停屍費1000元。而東北師大所付的8000元全部都是從曉鈞的工資中扣除的!殺人還收費,真是流氓到家了!
在處理後事期間,勞教所根本就沒有露面,而只是白曉鈞的單位出面處理。
其實這並不是一件稀罕事情,文革中直接指斥中共的聖女林昭,被中共秘密槍斃後,它們居然能再去向家人索要5分錢的子彈費……
這實在是中共統治下中國人的悲哀!
白媽媽沒錢,無力打官司,無法追究勞教所責任,更何況中國的律師事務所幾乎全都迫於壓力不敢代理受迫害的法輪功學員的起訴案,法院一聽是法輪功學員的狀子,也基本都不接收。承受了老年喪子之痛的白媽媽辦完了大兒子的喪事,然後一刻也沒有停趕去了北京,她要見少華,她一定要見少華,那是她現在剩下的唯一的兒子!
在此,筆者無法用貧乏的語言形容面臨這樣不幸的老人此時的心情。只能由衷的表達我對老人家在這件事和在很多事情上所表現出的的勇敢和博大的胸懷的敬意。
當年白老先生病重,聽大兒子白曉鈞說到法輪功的神奇。白媽媽就陪著老伴去參加了94年哈爾濱法輪大法學習班,並開始了修煉。法輪功注重的不是治病,而是使修煉者通過明白法理後提高心性而得到身心的淨化。無為而來的白媽媽在修煉中逐漸明白了人生和修煉的真諦,老年病也都好了,越活越精神。
遺憾的是白老先生當時身體已經病入膏肓,為了治病去聽講法,沒有認真理解師父講的法理,煉功沒有起到效果,於1995年去世了。
7月22日少華去北京上訪,從北京被遣返黑龍江連看管並關押一周。
2000年,白媽媽快七十歲了,但是思想依然很單純,一點都不認為發法輪功真相資料,會被中共定成違法,一點也不知道怕,拿著真相材料,在街上一路走一路發,哪裡想到在中共的天下這是多麼危險,一生為人師表的老太太被抓進看守所。
2001年,除夕的前一天,白媽媽又被騙進轉化班,被非法關押了兩個多月。
曉鈞去世後,老來喪子的打擊下,白媽媽的左眼漸漸的失去了視力。
無論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中,還是自己在承受那些嚴酷的迫害中,老人家始終堅信真善忍是對的,兒子選擇的路是對的。她要和兒子們一起努力去結束這場邪惡的迫害。
這裡引用了白媽媽給老家江蘇常州的農村的公開信中的一段話:
2003年7月的一個傍晚,本村的隊長告訴我,你孩子在醫院搶救。我感到措手不及,因為我兩個孩子都在勞教所,是大的還是二的,我去追問,耐心等待,最後才知是長春的大孩白曉鈞。
我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兒媳指點,讓人接送,第三天乘飛機到達長春,……我一直在祈盼孩子好轉。
一下飛機直奔東北師大,朝陽溝勞教所兩名科長也到了,我當即指出「孩子的情況,你們有責任」,這兩人不但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反唇相向說「你這個老太太……」,我還忍不住質問他們:「孩子病重,你們為什麼不通知家人?」郭科長脫口而出「傷風感冒也要通知你呀!」中共的勞教所管理科長就是這樣回答死者家屬的。
談話沒有進行下去,就被他們安排去殯儀館。這時我已經止不住內心的悲痛,直奔我的孩子而去……只見我的孩子靜靜的躺在那裡,面容那麼消瘦。--鈞兒,媽媽看你來了!你在三年的苦獄折磨中,媽媽沒能來看望你,媽媽對不住你呀!
三年前你離家返校時還是好好的,不曾想三年後的今天我們母子的見面竟然是在殯儀館裡!
鈞兒,你還太年輕,不該這麼早離開你孤獨的媽媽呀,這場迫害太殘酷了!
我的鈞兒,你為了堅持自己的信仰,就這樣在正邪不分的黑暗中先走了……好孩子,媽媽懂得你,媽媽會珍惜你留下的話。只是沒有了你,媽媽心中少了一種希望……
……我自知上告無門,三天後我帶著鈞兒的骨灰和兒媳來到北京。因為那裡還有我唯一的一個二孩白少華,仍在團河勞教所經受迫害,我必須去看看也已分別兩年多的孩子,決不能再讓它們(在白媽媽看來那些不把人當人的殺人警察根本就是衣冠禽獸)把二孩也奪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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