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皮·綏經營澡堂
艾皮·綏王家澡堂開張後的第四天,國王親自率領朝臣,騎馬來澡堂洗澡。艾皮·熱情接待,自己動手替國王擦背,把他身上的積垢洗得乾乾淨淨,國王一下子變得光澤潔白。國王伸手搓揉肚皮,格吱格吱響,於是高興極了。
擦洗完畢,艾皮·綏把玫瑰香水灑入浴池中,服侍國王下池浸洗一會,然後請他躺在軟床,吩咐奴僕為他精心按摩。這時,香爐中焚著沉香,室內芳香無比,國王頓覺精神煥發,一身輕鬆,興奮得不得了。
他欣然問道:「大師傅,這就是澡堂嗎?」
「對,是的。」艾皮·畢恭畢敬地回答。
「這座城市在擁有這所澡堂後,才可算得上一座真正的城市。那麼,你打算收洗澡的人多少錢?」
「陛下說了算。」
「好,每人收一千金幣怎樣?」
「饒恕我吧。陛下!人們貧富不均,如果我收每個洗澡的人一千塊金幣,澡堂就會關門的,因為窮人拿不出一千金幣,他們就不來洗澡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打算收費因人而異。能出多少,我就收多少。這樣,人不論窮富,都能來洗澡。這樣經營,可以保證天天有人來洗澡,澡堂就不會關門。至於收一千金幣的辦法,那是向王公大臣們的開價,對普通人可是辦不到的。」
國王賞賜艾皮·綏
艾皮·綏採用的收費辦法,使朝臣們深表贊同。大家異口同聲地向國王說:「陛下,他說的是。莫非陛下以為老百姓都像您這樣富有嗎?」
「這話雖然不錯,但這位外鄉人很窮,我們應當尊敬他,因為他為我們的城市辦了澡堂,給我們的城市添了光彩,為此,我提議提高收費,是尊敬他的表現。這不算過份吧?」
「陛下要尊敬他,請賞賜他吧!陛下德高望眾,普濟眾生,何在乎區區洗澡費。至於收費一千金幣,就是身為達官貴人的我們也不願出,更別說那些窮苦大眾。」
「朝臣們,這次你們每人付他一百金幣,每人送他男女奴僕各一人好嗎?」
「我們當然聽命。不過今後我們來洗澡,那就按各人的意願付錢吧。」
「可以。」國王同意他們的建議。
於是朝臣們紛紛解囊,每人付給艾皮·綏一百金幣,男女奴僕各一人。當天隨國王一起去洗澡的貴人有四百人,艾皮·綏得到了四萬金幣,男女奴婢各四百人。此外,國王又另給他一百金幣,奴婢各十人。艾皮·綏受寵若驚,感恩戴德,跪在國王面前,吻了地面,說道:
「聖明的君王啊!我可沒有這麼寬敞的地方,來收容這些奴婢呀。」
「我這樣吩咐眾臣,只希望湊一大筆款給你。你是異鄉人,也許你有一天思念家鄉,惦念親人,要回故鄉去,到那時,你就可以帶一筆巨款回去,享一輩子的福了。」
「陛下,願上天賜福您!這麼多的奴婢,只有王公大臣才用得上,陛下已吩咐官員賞我現款,我已得到實惠,而這些部隊一樣多的奴僕,他們需要吃穿,我可是供不起他們的。」
「你說得有理。」國王笑了一笑,「這些奴僕的確夠組成一支隊伍了。你願意以每人一百金幣的代價把他們轉賣給我嗎?」
「我願意。」
國王派人到國庫取來金幣,交給艾皮·綏,然後把奴婢歸還他們的主子,對官員們說:「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都來領回你們自己的奴僕吧。」
文武官員遵命。艾皮·綏這才一身輕鬆,他十分感激地說道:「是陛下將我從這一大群問我討吃討喝的奴僕中解救了出來。」
聽了艾皮·綏的話,國王忍不住大笑,然後率眾歸去。
澡堂生意蒸蒸日上
艾皮·綏把這一天收入的金幣數了一遍,小心收拾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澡堂正式營業,他又派人到街上做宣傳,說道:「凡到澡堂中洗澡的人,可以按自己的經濟能力,隨意交費。」於是人們約著絡繹不絕地去澡堂洗澡,每人都按照自己的經濟能力自願交費。艾皮·綏坐在櫃檯上收錢,生意興隆。天還沒黑,錢櫃卻已裝滿了。
王后要去澡堂洗澡,艾皮·綏惶恐地做好準備。他把洗澡時間分為兩段,從早上到中午招待男人,從中午至傍晚招待婦女。他認真訓練女僕的技術,讓她們慇勤小心地伺候王后。王后很高興,給了一千金幣的洗澡費。洗完,她覺得心曠神怡,非常滿意。從此,艾皮·綏名聲大振。
他本人善良和藹。去洗澡的人,無論貧富,一視同仁,因而他不僅收入增加,而且結識了很多朋友和官宦,彼此交情很好。每逢禮拜五,國王都上澡堂去洗一次澡,付他一千金幣。其餘的日子,讓官吏和老百姓去洗。艾皮·綏盡心盡職,總讓顧客滿意而歸。
有一天,御船的船長也來澡堂洗澡。艾皮·綏慇勤接待,親自服侍他,非常友善,還款待他咖啡茶水,免收洗澡費。船長受到優待,更加尊重他的人品,對他印象頗佳。
艾皮·勾來到澡堂
這段時間,艾皮·勾經常聽到人們議論澡堂。人們總是向對方說:「澡堂是人間最大的享受。明天咱們朋友一起上澡堂洗澡去吧。」
聽了這些談論,艾皮·勾心想:「我就不信。我倒要去看看那迷人的澡堂是什麼樣子的。」於是他穿上最華麗的服裝,騎著騾子,由八個奴僕簇擁著,上澡堂去了。剛到澡堂門前,就聞到了沉香的芬芳氣味,看見人們進進出出,裡面擠滿了官宦和老百姓。
他走進澡堂。
艾皮·綏一見他,便高興地起身招待。
「你這樣做,難道算是正人君子嗎?」艾皮·勾突然對艾皮·綏說:「我開了一所染坊,成為有名的染師,還結識了國王。我經營染坊,奴婢成群,不愁吃穿,大家都巴結我,而你卻不來看我,也不打聽一下好朋友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去找你,我打發奴僕上旅店和別的地方到處找,可是他們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你杳無音訊。」
「我沒有找過你?你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把我當賊一樣打了一頓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艾皮·勾裝出驚惶的樣子,「莫非被我打罵的那個人就是你嗎?」
「不錯!你打罵侮辱的就是我本人。」
艾皮·勾唉聲歎氣,賭咒發誓,一個勁兒地推說是誤會,是因為他沒有把艾皮·綏認出來。他還強辯道:「有一個相貌像你的人,常溜進我的染坊偷洗染的布帛,因此我才會把你錯當小偷了。」他拍著手,一副悔恨的樣子,「沒辦法,只願上天救助我了!我虧待你,但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誰呢?這件事啊,你也有責任,因為你沒有對我說清楚,當時我正忙昏了頭嘛。」
「兄弟,上天寬恕你了。這是前生注定的。來呀!脫掉衣服,洗個澡,舒舒服服吧。」
「老兄!你原諒我嗎?」
「唉,真是前世注定該我倒霉,願上天寬恕你,把我們的積怨一筆勾銷吧。」
「你是怎麼經營起這樁生意的呢?」
「這還得歸功於你開染房的辦法,你提醒了我呀。我學你的辦法求見國王,講了修設澡堂的必要,是他替我建築起這座澡堂的哩。」
「哦,我也是求國王幫助起家的。我會請求國王看我的面子恩惠你的,可能他還不知道你是我夥伴吧?我會告訴他這一切,還要把你引見他呢。」
「不用了。我同國王和大臣們的關係都很好,他們給過我許多賞賜。請吧,請將衣服脫下,掛在櫃檯後面,到澡堂洗澡吧。我陪你一起去洗,給你擦背。」
艾皮·勾脫了衣服,艾皮·綏陪他一起進浴室去,他盡心伺候這位洗染匠,替他擦背、沖洗。洗完,又招待茶水、飯菜。他對朋友如此謙恭,使得顧客驚訝。臨走,艾皮·勾要給洗澡費,他堅決不收,說道:
「這點小事情,你也要認真。別這樣,我們是朋友,彼此之間應不分你我嘛。」
「兄弟!這澡堂美極了,可還美中不足呢。」
「哦?」
「你如果拿砒霜和石灰配製藥劑,那可是最好的拔毛劑。你製成這種藥劑,等國王來洗澡時獻給他。國王得到那樣的享受,對你將更加愛護和尊敬。」
「你說得對。我將感謝你。」
艾皮·綏遭受讒言
艾皮·勾出了澡堂後,逕直騎騾前往王宮,晉見國王。他對國王說:「陛下,奴婢進忠言來了。」
「有什麼忠言可進的?」國王問。
「陛下建了一所澡堂嗎?」
「不錯!有位異鄉人來見我,他的情況與你相似,於是,我也幫他建了一所澡堂。那澡堂建得富麗堂皇,使我的城市也添了不少光彩呢。」他敘述了澡堂的種種好處。
「陛下上澡堂去過沒有?」
「去過。」
「上天保佑,幸虧陛下還沒有受那個骯髒的澡堂主人的暗算。」
「為什麼這樣說?」
「告訴你,陛下!今後要是你再上澡堂去,可得當心一點。」
「為什麼?」
「因為那澡堂的主人是一個叛教徒,他求你給他建築那座澡堂可沒安好心,他是想要在裡面毒害你。他配有一種毒藥,有機會時他會拿給你用,他會對你說:『把它塗在腋下,它是最靈驗的拔毛劑。』其實那只是一種致命的毒藥。基督教國王曾許諾那個小人,他毒死陛下,就釋放他的妻室兒女,他的妻室兒女現在還是基督教國王手裡的俘虜。當初我被俘就跟他關在一起,後來我替那些異教徒洗染,他們替我說情,請求赦免,當時那國王問我:『你希望什麼?』我求他還我自由,因而才擺脫困境,流浪到這兒來。那天我在澡堂中碰見他,問:『怎麼也在這兒?你老婆孩子呢?』他說:『他們還做著俘虜呢!』他還說:
『有一天,那基督國王開庭,我受審,聽到官員們議論國事,國王歎口氣說道:『世界上我只受那個國王的威脅了。如果誰能殺掉那個國王,那他要什麼我就賞他什麼。』我趁機走到國王面前,說道:『如果我替陛下殺掉那個國王,陛下能恢復我們全家的自由嗎?』國王說:『對!我會照辦的,而且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於是答應替他行刺,他這才派船送我到這兒來,我求見了國王,他替我建了這所澡堂。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殺掉這個國王,我就能和家人團聚了。』
我問他:『你預備怎樣謀害國王呢?』他說:『再簡單不過了,因為國王還要上澡堂來洗澡,我已經為他配了一種毒藥,待他來時,我獻給他,並對他說:『請用這種拔毛劑吧,它靈極了。』等他一塗抹,一夜之間毒素就會浸透他的心臟,他一閉眼,便大功告成。』
聽了他的談話,我十分替陛下擔憂。陛下待我太好,為了報答,我才前來告密的呢。」
國王聽了艾皮·勾的讒言,非常生氣,命令道:「你決不准走漏風聲。」於是命令侍從,陪他上澡堂洗澡,打算親自去探個究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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