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5日訊】我的中學生活
一九五四年七月,我考入了青島九中(即禮賢中學)。能上中學應該說是父親用雞毛撣子逼出來的。
我的貪玩、胡鬧,在山大第一附小是出了名的。剛到青島的時刻,我上三年級,而妹妹上一年級,但到了初中畢業時,我竟然同妹妹一塊考高中。直到今天我都悔恨自己。
每次新學期開始,母親要特意從新華書店另外買兩套同樣的課本,但到了學期結束時,我的書幾乎全部成了廢紙,當時父親在外面出差,母親也拿我沒辦法。父親每次出差回來,一打我,母親就把我保護起來,總說:“孩子太小,大了就懂事了。”
小學畢業時,學校做了一次家訪,老師見到了父親,對他說:“您不能光出差,不管孩子;這個孩子非常聰明,您教育好了將來可以是個有用的人,教育不好,就可能危害社會!”父親是知道我壞點子特多的,所以自從六月中旬,學校對畢業班特別照顧,允許有條件的家長自己幫助孩子復習,准備考初中。畢竟,那時節青島只有十二個中學,升學考試特別難。
父親特意讓我跟他一塊上下班。因為父親經常出差,所以把我交給了父親的學生,留校助教侯國本先生(現在的中國海洋大學一級教授,青島開發區的規劃者之一)。父親是帶著一把雞毛撣子去他的辦公室的。
“這個孩子就求你幫忙了。”父親把雞毛撣子往寫字臺一放說:“他太不像話了。畢業考試最好的成績只有69分,數學差點不及格。語文是老師特意照顧及了格。這樣下去,不成廢人才怪呢!”
侯老師從寫字臺裏取出一張紙,在上面劃好格子,上面的一行寫上日期,左邊豎著寫上學科。然後,從旁邊拿出了一把尺子。對我說:“雞毛撣子太輕,你記不住。現在我告訴你:“你爸爸把你交給我了,你就是我的孩子。記住了,每天要在這張紙上簽到,學科的地方要把每天我考你的分數自己寫上,聽見了嗎?!我好向王教授交待!”然後,把尺子往寫字臺使勁一敲。
孩子再調皮也怕大人打,尤其是外人打。於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天天到侯先生的辦公室學習。每次他都把尺子和雞毛撣子放到一眼就能看得見的地方,但他從來沒有打過我一次。每到星期六下午,學院總要組織大家看電影,他每次都帶我去。
這是我從出生到這個時節,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學習,更是第一次看如此多的電影。
初中考試,我報了青島九中。九中是青島市當年最難考的學校,這是因為學校師資水平高,全部是大學畢業;另外她不同於別的學校的是,她分為:工科、商業科和普通科。在高中裏分科,當時的山東省僅此一校,許多家長為了讓孩子早日學得一技之長,便讓孩子報考九中。我升學時,雖然工科、商業科已分了出去,各自成了中專,但人們還是對九中的教育給予極高的評價。
那一年,按報考升學的比率,青島九中是十一比一。也就是說,有十一人報考,只有一人錄取。
發榜那天,是侯先生和母親帶我一同去的。在圍滿許多人的大榜面前,我非常自信地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名字。而且,是第七名。母親高興地流出了眼淚。
當即,母親把侯先生請到了家裏,特別讓保姆做了好菜,買了酒,表示謝意。而我的妹妹,卻沒有我的命好。她從小努力,但比較呆板,父親認為她學習扎實,就沒有讓她跟我一塊復習。結果初中考試落了榜。最後上了文化實習學校。
升中學的那年,我十三歲。正是發育的時期,雖然不再跟童年那樣調皮,但我是一沒有父親的督促便不認真學習了。
我最討厭的課程是幾何課和美術。原因是,不僅要畫圖,而且必須要背定理。我可是最不願意背書的。但是,我的代數的確是班裏最好的。我倒是喜歡演算,因為它是邏輯推理。一個數不勝數錯,全題都錯。儘管老師一再說,幾何學不好,將來高等數學也肯定學不好,可是,我就是偏科。好在其他課程我總還有點興趣,所以平均分數也就停留在80分以下。
一九五四年冬天,我突然得了腎臟病,全身水腫,住進了青島醫院。這個醫院就在九中隔壁,是一家教會醫院。母親因為每週都要到教堂去做禮拜,因此認識了張院長。張院長是英國留學的。當然跟母親非常談得來。正是有了這層關係,母親帶我帶來這裏看病。
住院期間,首先是我的飲食被控制起來。不准我吃帶有食鹽的菜。每天除了打針吃藥,還不讓我下床。我是一個好動的孩子,這麼一來,等於把我關進了牢房。怎麼受得了呢?
正在著急之時,母親把學校老師請來了。於是,我便有了事做。說實話,小時候甚至到了青年時候,我對發燒反應異常遲鈍。有時候溫度達到39℃我都不當回事。這次腎臟病,大夫說我是感冒引起的,可是直到渾身水腫以後,我才感覺難受住進了醫院。大夫都嫌有點晚了。因此,對我的一舉一動看得非常嚴。
張大夫給我用了當時最好的藥,頂多兩天,我的燒就退了下去。
我退燒以後,就被醫院加了一名專門護士。說是專護,事實上母親擔心我燒退以後,又自己出去瘋玩,於是另外從醫院交錢後給安排的。也巧,這個護士竟然是我們同班同學鄭方奎的母親。所以,當老師專門到醫院為我補課時,鄭方奎也同時來一塊聽課,做作業。我的玩心終於被壓住了。
住院第十天,醫生為我做了病理檢查,驚奇地發現,我的一切生理指標都恢復正常,還不相信,於是從青醫醫院請來專家,共同會診後,得出同樣的結論,因此住院僅僅十六天,我便出院了。出院時,張院長特別告誡:①半年之內不能吃鹽。②不能參加任何體育運動。③一定按時吃藥,以免病情復發。
後來我才知道,我入院時是急性腎炎向慢性轉化期,如果再晚幾天就很難治療了。如果不是母親及時發現,送院治療,恐怕我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母親的恩情我將永遠銘記在心。
不久,我便恢復了學校的學習。老師也被鄭方奎的母親通知,不准我參加體育課。這對於好動的我實在有點太“殘酷”了。時間一長,我就忍不住了。不讓我上體育課,我就自己到學校小操場去練雙杠、單杠。那時的體育課在德州路大操場,反正體育老師看不見,我個人玩得萬分自在。
開春以後,我幾乎把單雙杠的一切難度較高的動作全部掌握了;而此時的我,體能不僅沒有壞過,反而身高長到了一米六0,肩膀也比班上任何一個同學要寬。力氣大得驚人。
學校進行身體檢查時,普通學生單手握力只有三十~四十公斤,可是輪到我握握力表時,這個極限為一百八十公斤的握力表,竟然讓我一下子給握扁了。把大夫和同學嚇得直伸舌頭。
老師看到我的身體如此健康,便不再限制我體育課了。(//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