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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居

林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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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是個鄉下人,卻必須在都市討生活;我一向素顏,偏偏因為工作的需要而必須上妝;我不愛說話,卻又以講話維生。人生有時實在不是自己選擇的了的。

「我愛鄉村,鄉村風景好。山上有樹林,地上長青草。魚兒水中游,鳥兒樹上叫。我愛鄉村,鄉村風景好。」這首小學時唱的歌,描述了我生長的地方。在鄉下,無論晴雨,都與自然如此貼近。

早晨騎著腳踏車到菜園去找媽媽。一跨上車子,清風襲人。燕兒們在我面前交錯飛舞,或低空貼近地面飛行為我引路。母親在菜園裏看起來那麼平凡,就是一名農婦,可是她的臂膀卻是我永遠的避風港。我其實也像是爸媽種植的蔬菜與果樹,至今還依靠著他們的照顧。

我到爸爸以前上班的地方,那裏像個大花園。一進大門,迎賓禮就是一陣陣的撲鼻花香。右側的檸檬桉好像身著白色制服的高大衛兵,從我有印象以來,就忠心耿耿的一直在那兒守候。我偏愛後方幽靜的樹林,印度紫壇、溼地松、日本黑松、欖仁樹等等群聚一堂,他們在上頭不知道會說些什麼?

我繞到母親好友住家後的小溪旁,那裏有一條很秀氣的小路。我總是捨不得用騎的來過這段路,我慢慢的走完它:細數路旁伸手可及的龍眼與妝點岸邊的粉紅色牽牛花,以及在昨夜風雨後,開得更艷麗的不知名野花。

記得從前,有天傍晚與鄰家的一位男孩去散步。我們在路上遇到的植物,他都叫得出名字。我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說:「是花兒告訴我的。」事隔多年,我依然記得這位少年清純的模樣。

我可以在溪邊坐個大半天,只為聽流水的旋律,或著只是靜靜的感受風兒的吹拂,一點兒都不會無聊,反倒是城市忙碌的生活,讓我感到匱乏無趣。我明明是個鄉下人,卻必須在都市討生活;我一向素顏,偏偏因為工作的需要而必須上妝;我不愛說話,卻又以講話維生。人生有時實在不是自己選擇的了的。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小片竹林,竹葉的芬芳像極了端午節時從廚房裏飄出來的香味。我騎著騎著聞到了雨的味道,回到家,天空就降起雨了。我在房間裡望著窗外的葡萄園,一隻鳥兒飛到了我的窗前……我多希望時光可以就此停駐。@(//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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