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裸奔的餘波
周宇全家飲完早茶,從大富豪酒店出來。
走到停車場,周宇父親一副不願回家的樣子,天氣這麼好,全家出去逛逛吧。待我看看哪家店正在減價。說罷就地翻閱從酒店帶出的免費報紙。
周宇無所謂,剛才早茶飲了一肚子氣,外面散撒心也是好的。他望望雅芳。
雅芳有點想回家。好容易一個週末,消停點,再說草坪的草也該剪了。
周宇父親忽然大叫一聲:“哇,裸奔!裸奔!”,舉起手裏的報紙:“快看!快看!”
周宇被父親中氣十足的叫聲驚了一下,聽見裸奔,也趕緊湊過去看。
報紙中縫大標題“反對竭澤而魚,百名環保志願者裸奔李察遜”,下面介紹說:某民間團體為維護生態平衡,抗議德州居民捕食貓魚,將于下午三時在李察遜市舉行五公里百人裸奔活動。並附地圖表明路徑,歡迎支援。
周宇嗤了一聲:“這不吃飽了撐的嗎?”
雅芳也湊過去看,咯咯笑起來:“為幾條catfish脫光值得嗎?留神回頭凍感冒了。”
周宇兒子擠在大人中間,伸長脖子往報紙上看,嘴裏嚷嚷:“我要看我要看!”
雅芳用手摁住兒子腦袋:“瞎喊什麼,不許看。”
周宇父親不滿的各瞪兒子兒媳一眼,生氣道:“你們倆的環保觀念還不如孩子。這樣吧,全家先看裸奔,再去Whole Food購物。那裏三文魚減價。”
雅芳笑起來:“三文魚再減價,下禮拜深海魚類保護協會裸奔!”
周宇父親含笑道:“那時我照例捧場!”
一直沒吭聲的周宇母親一旁插話:“你們去看吧。我不去,我怕花粉。”大家這才想起周宇母親花粉過敏,早春特別嚴重,室外呆一小時,立刻整晚噴嚏不止。
雅芳雖愛湊熱鬧,但也不希望兒子看這種活動,再則家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對周宇說:
“這樣吧,你帶爸爸去看,我們先回家。”
周宇點頭。開車帶他爸去看裸奔。
路上周宇駕車,周宇爸爸看報紙上的地圖,二人直奔裸奔出發點,周宇爸爸要從頭看起。
裸奔的時間是下午三時正。出發點設立在丘比特路上的一家肯德雞速食店門口。周宇的車到達時,門口已聚滿了觀眾。周宇在停車場轉了兩圈,找不到泊車位,只好將車停在稍遠處的麥當勞。他與父親下車,徒步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裸奔尚未開始,裸奔人員都坐在一輛大型麵包車裏。周宇父親跑到麵包車前,朝車裏觀望,車上的裸奔人員都披著浴巾,茶色玻璃擋著,看不清楚有沒有女生,周宇爸爸就又踱回肯德雞門口。有志願人員遞給他一面三角旗,上寫:“Eat more chicken,preserve catfish”(“多吃雞,保護貓魚”)。觀眾大都舉了標語或者橫幅,上面有寫“Let our lake be a quite habitat for catfish!”(請讓我們的湖泊成為貓魚們寧靜的家園);還有“Let catfish survive from our greedy appetite !”(請讓貓魚從我們的好胃口下逃生);“Cantonese do not eat cat,Texan do not eat catfish!”(廣東佬勿食貓仔,德州佬勿食貓魚!)等等,周宇看見有些人高舉著炸雞之父上校的畫像;並且不斷有客人進出肯德雞餐館,想是等著看裸奔等餓了,進去吃點兒東西。周宇皺眉頭,這不是肯德雞的托兒嗎?周宇爸爸說:“不是吧。剛才我們泊車那家麥當勞,生意也爆滿,這裏有人餓了,也過去吃麥當勞,又沒幾腳路。”
接著裸奔要開始了,在一片歡呼聲和口哨聲中,志願者裸體自麵包車上一一走下。每個志願者的頭上都綁著發帶,前額畫著條貓魚,滑溜溜的皮,幾根須須垂著,像中國的黃丫頭一樣可愛。發帶後腦勺部份繪著該環保協會標誌,鐮刀和耙犁,這標誌想來是取“提倡耕種,反對捕殺”之意。周宇父親眼睜睜看著裸者魚貫而出,上了大路,開始競走式的狂奔,急忙吩咐周宇駕車尾隨。
其他觀眾也大都上車緊跟裸奔隊伍。許多車都敞篷,年輕的男孩女孩在車上放流行音樂,周宇父親一向就認為搖滾這東西不成氣候,搖頭歎道:“少了我中國的鑼鼓與秧歌,熱鬧就差遠了。”
說是百人裸奔,其實也就七八十人。天氣的確很好,陽光撒落下來,裸者身上熠熠發光。裸者大多是白人,也有棕色皮膚的。周宇父親從車窗探頭往外看,笑道:“生命真是在於運動,雅芳還擔心他們感冒!那位褐色頭髮的女士,後背都出汗了!還有,周宇你隨我往左看,那位金髮的姑娘,身材多健美!三圍好過當年的葉子楣!德州出美女,名不虛傳啊!”周宇隨爸爸看過去,嘴裏嚷:“肯定不是德州人,德州佬哪能反對吃貓魚,要他們的命啊!”說時目光落在一片白嫩的凸起凹陷之中,立刻像誤踩了獵人陷阱的小動物,再也爬不出來,只慌亂的來回亂竄。
周宇父親笑瞥兒子一眼,接著看窗外,繼續欣賞。
五公里裸奔很快結束。周宇的車由始至終的跟隨回到肯德雞。周宇爸爸讚歎:“自然是最美的,也是最生動的,比上次你帶去我看的人體油畫展精彩多了。”
周宇眼睜睜看著金髮姑娘披上毛巾被,頗有些不舍。又見人群在散去,就說回家吧。他打著火準備往回家的路上開,沒倒出一米,手提電話響了。
他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從腰上取下電話。
電話裏傳來嬌美的女聲:“喂!請問是周宇先生嗎?”
周宇心中一怔,這麼好聽的聲音,有點兒生卻似曾相識。
“啊,我是周宇。請問你哪位?”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陣笑聲,笑聲透過手提電話散佈到車廂中,仿佛給這車內的空氣增加了密度,周宇就有在氣浪中漂浮的感覺,漂浮是件快樂的事情,四肢不再用力,身體自然就放鬆,松得像一早被買通的海關,靈魂籍此才有了走私的機會。周宇忽然擔心這笑聲不要立刻消失吧,周宇的魂兒不怕被抓回來,只擔心溜不出去。周宇於是也附和的笑了兩聲:“你不告訴我你是誰,那我只好費力猜猜。”
“您不用猜。我叫侯瑩,在西電的展覽會上見過您。有印象嗎?”
“讓我想想,噢好像見過。找我有事情嗎?”那女孩挺漂亮。周宇光剩這點印象。
“嗨,我能有啥事打攪您呀。隨便聊聊吧!”
“可是我現在正開車……”周宇說著腦袋往左閃。他爸的脖子正慢慢往他這邊伸長。
“對,您是在開車。您的車真漂亮,Jaguar去年的新款。”
“你怎麼知道?你在哪里?”
“我就在您對面的車位,你往前看!”
周宇單手撐著座椅,探頭往窗外看。前方不遠處一輛小小的紅色尼桑打著火。車上的俏佳人,一隻手舉電話,一隻手拉開車門下車,朝周宇這邊走來。
周宇微笑:“看見了。”
侯瑩說話間就走到了周宇車前,關上電話,咯咯笑了起來:“沒想到周先生如此支持環保事業。真是令人仰慕的品格!”
“應該的!應該的!眾生平等,那些貓魚就是我們的兄弟姊妹!”周宇打量侯瑩,長髮束了個馬尾,穿件針織吊帶短衫,和周宇說話時,一隻雪白的胳膊搭在放下的車窗上。
“怎麼,你也是為保衛貓魚而來的嗎?”
“嗨,我哪里有這般覺悟。我剛巧路過。看見您站在炸雞店門口,就跟上來了。”
周宇爸爸忽然插嘴幽默:“小姐,你跟他做什麼?又不是他裸奔!”
侯瑩趴在車窗上,差點兒笑岔氣:“老人家很有意思啊。”
周宇滿面通紅,瞪他爸爸一眼。
周宇爸爸不客氣反瞪他兒子一眼:“虧你還是高級主管,金領雅皮。受西方教育這許多年,竟然坐在車裏和小姐說話!下去!”
周宇只好拉開車門下車。侯瑩向周宇爸爸感謝道:“伯父真是儒雅,看起來就像四十年代電影裏的知識份子,後輩的讀書人怎樣都望塵莫及。”
周宇爸爸從車內探頭笑道:“氣質這種東西,要靠歲月來沉澱。速成怎麼可以?又不是炸雞,十分鐘一鍋。”
“伯父在國內……”
周宇忙道:“家父是物理學教授!”
侯瑩哇了一句,滿臉崇拜。
周宇爸爸朗聲笑道:“退休了。跟著兒子頤養天年!”
侯瑩道:“您可不顯老,看起來很硬朗哩。我同學父親也是來這兒探親的,根本不能適應這裏的生活,後來就回去了。”
周宇爸爸道:“那是他們適應能力差,不接受新事物。你看我,還來看裸奔,其他老年人根本不能理解!他們整天坐在屋子裏。我上個月還考了駕駛執照!一次就通過!”
侯瑩轉轉眼珠,“您會開車?您敢上高速波?”
周宇爸爸笑得更加響亮起來,“姑娘你是看不起我哪,長途我都敢跑!”他說罷挪到駕駛座上,一扭車匙,打著了火。
周宇忙撲到車窗前:“爸你小心點!”
“閃開,你閃開點!”周宇爸爸說時已將車緩緩倒出車位。
周宇像找縣委書記喊冤的農婦一樣死死抓住車窗:“留神!留神!還是我來吧。”他爸爸惦記他這Jaguar不是一兩天了。周宇怕他弄壞,一直不捨得給他開。
周宇爸爸伸出一隻手掰兒子抓車窗的手,“你看你!這樣吧,這位小姐不是有事情要和你談嗎?你們慢慢談,我去買了三文魚就回家。”又沖侯瑩微笑:“小姐,我兒子就交給你了。一定送他回家。掉掉了我就拿你是問!”說罷推開周宇,猛踩一腳油門。周宇沒辦法,怕他爸中途出事,急忙把自己的手提電話扔進了車內,眼睜睜看他爸歪歪扭扭把他的Jaguar駛上馬路,無可奈何的看了侯瑩一眼。侯瑩笑笑說:“大主管,您就屈尊上我的車吧。”
周宇急朝侯瑩車走,道:“快快!跟上我爸爸!”
二人上侯瑩的車。侯瑩問:“往哪里開?”
周宇喊:“Whole Food!Whole Food!”
侯瑩車技相當不錯。迅速上了高速公路往Whole Food 開去。一路上周宇緊張的尋視左右車輛,卻並未看見自己的車。到了Whole Food,偌大的停車場都找遍了,仍然沒看見他的Jaguar。周宇急忙拿了侯瑩的電話找他爸,結果他爸上了高速公路嚇得頭暈,就近回家了。
周宇聽說父親安全到家。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侯瑩問:“這會子去哪兒呀?”
周宇道:“回家。”
侯瑩就說:“你們家在哪里我怎麼知道!”
周宇腦袋靠在椅背上,揮揮手:“開!開!我會告訴你路!”
侯瑩在周宇的指引下,把車開上路。左拐右拐後很長一通直走,周宇慢慢緩過勁來。靠在那裏偷看侯瑩。侯瑩穿得少,膚色白。周宇往飽裏看,卻又看不飽的樣子,越看還越餓。想起那裸奔的金髮女孩,那個也往飽裏看,看過就像一口氣吃了十幾個金槍魚飯團,美味是美味,只是有些漲。侯瑩沒那麼誇張的線條,柔和些,裸露的胳膊和脖子都很適目,像某種可周宇胃的餐前酒。周宇看看就閉眼不看,越看越餓,看多會要揭竿而起。
侯瑩見周宇閉目養神,笑了起來,大喊一聲:“你家到了!”
周宇忙睜眼,車還在馬路上呢。笑駡了一句:“調皮!”
侯瑩又咯咯笑起來:“你父親極有趣!”
周宇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侯瑩又笑道:“你父親說你裸奔……”說著把頭伏在方向盤上笑。
周宇輕斥:“小心開車!”說罷見侯瑩還在笑,就說:“笑什麼!說不定哪天,我真去試試裸奔的滋味,那一定很放鬆,解除了人類最基本的束縛,順便還保護個貓啊狗的。”
侯瑩笑得跺腳,看見轉彎處,問:“往哪兒轉?快到了吧?”
周宇忽然不想那麼早回家。看看前面是西電,就說:“我有個文件在辦公室,週末想看看。先去西電吧。”
侯瑩將車開進西電,週末的停車場沒什麼人。周宇下車,侯瑩跟著。周宇看她一眼,她笑道:
“還不讓參觀參觀?”說著跟周宇進大廈。
週末的西電很安靜,剛搞完產品展覽會,所以週末沒加班的人不多。周宇辦公室在十層最裏面。侯瑩跟著他沿走廊走,她看見有間辦公室的門上寫著組長小撒。侯瑩抽了抽鼻子。周宇奇怪望她,她笑笑:“這裏冷氣開好大喲。”
說話間進周宇辦公室,周宇帶侯瑩在室內繞走一圈,這間辦公室相連著的是產品展覽室,周宇也帶侯瑩進去過了一遍。出來周宇到檔櫃裏拿檔,侯瑩站他身後,忽然又笑起來。周宇自顧拿文件,沒回頭,只說:“我父親那句話有那麼好笑嗎?”
侯瑩笑得聲音更大。周宇轉頭大喝一聲:“再笑我真要裸奔了!”侯瑩聽了跌坐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極其放肆,因而也尖利起來,像一把鋒利的小銼子,周宇覺得褲腰帶都要被銼斷了。他強忍道:“行了!別笑了,咱們走吧。”侯瑩不接他這話,笑聲小了些,笑容掛滿了臉上,侯瑩的眼睛盯著周宇看,眼光裏的柔情蜜意濃得像化不開的純芝士,早就被搞得饑腸轆轆的周宇,此時有些貪欲,有些食欲,帶些怒意,最多的是肉欲,所有這些集中起來,周宇忽然感到不堪重負,真有要裸奔的衝動,這衝動仿佛一種振源強大的震盪,自他身體附近的某個地方發出,他渾身輕微的抖動起來,這抖動在他體內產生一種脈衝似的效果,並朝身體最根本之處延伸,他忽然渴望那延伸快一點到達令他最為快樂的地方,那種脈衝似的電波卻是時斷時續,時強時弱,仿佛隔了海峽的敵人電臺難以偵測。偶爾頻率忽增一下,摸電門似的快感轉瞬即逝。周宇忽然撲向沙發上的振源,在那裏他未遭遇任何抵抗,侯瑩非常配合,周宇企圖在氣勢上佔優勢,侯瑩就略微掙扎些,周宇腦子裏閃出奇怪的畫面,自己仿佛一個橡皮水囊,自這一大早,所有的人,他爸爸,雅芳,淩凱,邱麗麗,還有那些裸奔的,都提著水壺往他身體裏灌,他的身體不斷膨脹膨脹,只在這最後一刻,侯瑩輕輕一揮手,替他拔去了塞子。
倒光了的周宇趴在侯瑩身上喘氣,他身上一絲不掛,趴在侯瑩身上時一副皮囊松垮垮的,給侯瑩的感覺倒像是午後小憩時,蓋了件衣裳,怕肚子著了涼。
半小時後周宇開始穿衣服。室內有些暗,一整面落地長窗都被百頁簾遮起,一些落日的光從簾子的一條條縫隙中漏進來,淺色的地毯上均勻鋪開一串平行的陰影。侯瑩已經穿上了她的吊帶衫。周宇忽有些想跳過去,輪翻踩那些地毯上的影子,他懷著想去踐踏些什麼東西的衝動,這衝動是他體內原發的,還是來自某種報復的心態,他不得而知。落日不停的向下移動,那些影子自己也變得混亂起來,這世界原本就混亂,這是個互相踐踏的世界。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有人喊周宇的英文名字:“Joe!Joe!”
差不多于同一時刻,周宇和侯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是小撒。
周宇咳嗽了一聲,看眼侯瑩。侯瑩眼珠轉了轉,忽然沖他一笑。周宇沒明白侯瑩笑什麼,使個眼色,示意她去隔壁的秘書室裏避一避。
小撒在門外又喊,“Joe!Joe!你在嗎?”小撒本是去銀行存錢,到那兒發現支票拉在辦公室了,便過來取一趟。忽然想起他的加班記錄周宇一直沒簽字,就去看看周宇是否在辦公室,周宇週末常加班。果然辦公室的門雖閉著,裏面卻有動靜。
一會兒周宇開門問他:“什麼事情?”
小撒就提簽字的事情,身體往門裏拱。
周宇把門略微關小一點,不讓他進來的意思:“現在沒有空,禮拜一你再來一趟。”
小撒沒辦法,只好等下週一。他跑回自己辦公室折騰一陣,就準備回家。去停車場找著自己的車,剛要啟動,卻一眼瞥見侯瑩那輛紅色的尼桑停在遠處的車位上。小撒自然認識侯瑩的車,侯瑩不是說今天去學校了嗎,怎麼把車停在這裏?他忽然想起剛才周宇半掩門的樣子,心裏說不出來的疑惑,不自覺下車,走到侯瑩車前轉了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忽然停車場外傳來笑聲和說話聲,那聲音好似一根棒槌伸進小撒的喉管,徑直捅到心臟,小撒的心撲通砸落在腳面上,小撒的心立刻很痛,雙腳被砸得發麻,呆立在那裏。小撒心裏講,我的女人,怎麼回事,我永遠留不住她們,我是個半山亭,搭上我她們就往更高的山頭跳,我的米脂前妻,還有侯瑩。
侯瑩與周宇說笑間就和木樁似的小撒面對面。周宇有些奇怪小撒的表情怎麼跟當年與老婆打架時一個樣。侯瑩驚愕了半分鐘,忽然伸手挽住周宇的胳膊。周宇以為小撒的樣子把侯瑩給嚇著了,或許是她小姑娘不好意思。周宇倒有些不在乎,量小撒也不敢出去胡說。沖小撒微點個頭,坐上侯瑩的車離去。
小撒回家抱緊兒子,掉了幾滴老淚。
當晚侯瑩沒回小撒家,以後的一段時間都沒回。小撒也沒去學校找她。
兩周後的一天下午,小撒下班回家,發現家裏被洗劫。那些新買的家用電器,大螢幕彩電,組合音響,DVD錄影機,IBM電腦,雷射彩色印表機,還有侯瑩的衣物書籍,全部不見了。侯瑩把門匙留在了窗臺上。
小撒憤怒中拿起電話要報警,拔了個九又把電話扔下。小撒方才明白,侯瑩那天干嘛當自己的面挽周宇手。她那是欺負小撒呢。周宇是小撒的上司,小撒打落牙齒,侯瑩叫他和血往肚裏咽。(//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