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4日訊】葉忠寶為了討好龍天任,從而得罪了副局長殷永旺,殷永旺惱羞成怒,將葉忠寶從公務員的位置上換下來去燒鍋爐,葉忠寶是一千個不甘心,伺機報復。
第二年四月,春暖花開,葉忠寶燒完鍋爐就和當廚師的毛華逛商店、看電影、看錄影。這天,兩人在車站旅社旁的錄影廳看了一部有裸體情節的三級片,出來時已是深夜十點鐘。一路上,兩人津津樂道地爭論哪個女演員漂亮、性感。正說著,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葉忠寶的眼簾:瘦高個子、一晃一晃的小腦袋,借著蒙朧的燈光,葉忠寶認出是殷永旺,他身邊還有個時髦的年輕女子,卻並不是他老婆龍清麗,他猛然想起解淩給他的授意,心想:“都這麼晚了,他們在一起有什麼好事?不是男盜就是女娼!”想到這裏,一拉毛華的衣袖閃到一邊,悄聲說:“前面那個男的是我們單位的,專門跟我龍叔和我過不去,我們盯上他們……”毛華緊握拳頭說:“我沖上去,將他打兩拳就跑如何?”表示他的哥們義氣。葉忠寶小聲對他說:“不能打,老子得想別的辦法治治他……”
當下,兩人若即若離地跟著,走到一片大白楊的蔭影處,只見兩個影子不動了,原來抱在一起親嘴呢。葉忠寶又緊張又高興,心裏狂喜不已,證明自己的推斷正確:果然是男盜女娼。腦子裏激烈地思索著對策:“要不要報警?把他們抓起來才好看呢!”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又想:“不行,現在男女作風問題不算個事了,何況,還沒等老子把人喊來,他們早跑了,還有別的什麼方法呢……?”絞盡腦汁的想不出對策,突然,兩個身影又移動了;又走了不多遠,只見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一個小餐館,餐館的上方寫著“四方客”幾個不大的字。葉忠寶心喜不已,靈機一動有了主意,拉著毛華就走,惡著劇地說:“他媽的,這下子好了,他老婆是縣委書記的侄女,她能容得他在外面搞女人?走,打電話去……”
走在路上,如此這般地向毛華授意,叫他在電話裏如何說話。到了長途車站的電話亭,他拿出搞公務員時留下的電話簿,翻出殷永旺家裏的電話號碼叫葉華撥通了。不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問他找誰,毛華問她是不是殷局長家,對方回答說是的,毛華一本正經地說:“我處於同情心告訴你一個不該告訴的事情,你愛人殷永旺把我女朋友搶了,長期與她發生關係,現在正在車站‘四方客餐館’吃喝快樂,剛進去的……”“什麼餐館?”對方氣的發抖的聲音說。毛華又重複了一遍,裝腔作勢地說:“我女朋友只有十九歲,被他佔有了十分不服氣,你們是有權有勢的人家……”還沒等他說下去,對方已“啪”的關上了電話。葉忠寶付了電話費,一拉毛華的衣袖說:“好,我們看精彩的節目去。”毛華迷惑不解地道:“她沒聽完就關上了電話呀……”葉忠寶拉著毛華的手,幸災樂禍地地說:“好戲馬上開演了,你等著瞧!”兩人一路向回走,走了一會兒,葉忠寶又靈機一動說:“他媽的,老子目的還沒達到,你再掛個電話!”又秘密地策劃了一翻,兩人重又來到電話亭,對守電話的老頭說:“還有個電話沒打……”守電話的老頭狐疑地看著他倆,毛華按葉忠寶吩咐的撥了號子,不一會兒接通了,毛華認真地說:“勞人局值班室嗎?……你們殷局長在長途車站旁的四方客餐館吃飯時被人打了,……對,四方客餐館,打的很嚴重,你們快來幫忙……”
打完電話,葉忠寶拉著毛華躲到離“四方客餐館”不遠的一個貨棚後面遠遠地瞧著,心裏充滿了復仇的快感。心想:“殷永旺個王八蛋,這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現在到時間了……”正在胡思亂想著,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小車急馳而來,到了餐館的門口就停下了,從車裏先是下來兩個小夥子,緊接著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葉忠寶一眼就認出是殷永旺的老婆龍清麗,三個人氣勢凶凶地沖進餐館。緊接著是大吵大鬧,夾雜著摔杯盤的破碎聲。
打鬧正激烈時,只見勞人局數十人慌慌張張地跑了來,當先一人正是趙宏雪,他們看了一下招牌就跑了進去。葉忠寶狂喜不已,他低聲對毛華說:“這個王八蛋給老子整下去燒鍋爐,這就是整老子的下場……”還沒等他說完,從餐館裏跑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子,正是跟殷永旺進去的那個女青年。毛華手舞足蹈地說:“你瞧,最先進去的那個女孩子被打的披頭散髮了!嘿,好象衣服被扯爛了——”葉忠寶一按他的嘴,小聲說:“別說話……”緊接著,只見龍清麗嚎啕大哭地跑了出來,似乎要衝上去揪那個女青年,被從後面跟著的趙宏雪等人拉住了,幾個人討好地安慰她,她還是又哭又鬧,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她拉進車裏。先前的兩個小夥子也鑽進車裏,車子呼嘯而去。剩下趙宏雪和殷永旺等人,只聽趙宏雪解釋說:“我們都睡了,門衛的老李頭在院子裏大聲的吆喝,說您在這裏吃飯被人打傷了,我們才急急忙忙的趕來!”殷永旺似乎不想聽他解釋,頭也不回的一個人獨自走了。躲在貨棚後面的葉忠寶按奈不住內心的喜悅,摩拳擦掌說:“他媽的,效果達到了,明天就要傳開了……”
龍天任受到一連串打擊後,思想觀念開始發生轉變,他跟公安局長楊峰進行一次權利交換——將葉忠寶安置到派出所搞合同工……
這天接到李保發的命令,晚上九點鐘到一個大民宅的抓賭去。還不到八點鐘,葉忠寶就早早的來到了警區。不一會兒,其他人都來了,正準備出來時,幾個滿身是血的青年人急匆匆的跑來說,碼頭街一個“香千里”的餐館門口在打架,幾個小青年將二個青年人砍傷了。李保發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回頭一瞧待命出發的手下說:“真他媽沒勁,這打架鬥毆的事搞了費力不討好!又不能完成老子的罰款任務?但又不能不應付一下!”嘴裏罵罵咧咧,又轉向小黃說:“小黃,你跟小路去查一查去,問一問情況,能擺脫就儘量早些擺脫!”一聲令下就出發了。
到了一棟民宅,只見一棟樓房十分氣派,高高的圍牆和厚厚地鐵門又讓人望而卻步。李保發小聲對幾個人說,這個主人是個個體工頭,姓廖,很有錢,不僅玩女人,而且賭博。然後就佈置了實施的步驟。幾個人蹬在路口守到十二點半鍾,但室內一點動靜也沒有,後半夜了才各自回去。
第二天黃兵告訴李保發,由於當時只有兩個人,警力不夠,當他們趕到現場時,一群七八人的小青年將另外兩個小青年砍成重傷,七個人都逃之夭夭了,其中有一個在送醫院的途中就死了,案件已移到刑偵大隊去。葉忠寶聽了心裏直納悶心,但事後也沒有人追究李保發任何責任。葉忠寶心想:“派出所不是維護治安為主嗎?怎麼對人的生命都不重視?”
接著三四天夜裏都在那個姓廖的工頭家門外守候。功夫不付有心人,第四天晚上十一點多鍾,只聽二樓傳出清脆的麻將聲,李保發欣喜若狂,興奮地道:“按計劃行動!”李小亮這時就走到鐵門前,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問找誰,李小亮一本正經地說找廖老闆。有一個工程想找他承建,女人可能是經不住“有工程”的誘惑,輕輕地將鐵門拉開了。說時遲那時快,李保發一推葉忠寶說:“快,衝進去!”葉忠寶一貓腰從中年婦女的懷裏鑽了過去,緊接著,李保發等人都擠了進來,在中年婦女措手不及的喊叫聲中,葉忠寶和李保發等人已沖上了有燈的二樓,在二樓一個鋪著紅地毯的房間裏,四個驚惶失措的中年人已來不及跑開,被李保發堵在了門口;李小亮和葉忠寶等人不由吩咐就開始清點四個人身上的賭資,過細一清點,葉忠寶嚇了一跳。每個人身上都有五千多元錢的現金。按事先安排,點好錢,就連人和賭資、賭具用三輪摩托運到了警區。然後是做筆錄,寫交待,葉忠寶做不了筆錄,他只能陪著李小亮在一旁“問話”。
這一晚收穫很大,每個人罰款五千元,四個人就罰了兩萬元錢才放出去。第二天,葉忠寶討好地對李保發說:“李警長真有辦法,一次性就收了兩萬元的罰款,你真是神了!”李保發得意地一笑說:“是呵,老子培養的線人就是得力,也沒白花功夫。”轉而又愁眉苦臉地說:“這點錢算個球?老子任務的缺口還大得很呢!”葉忠寶不解道:“那還有多少任務?”李保發歎息一聲道:“一年五十八萬元的任務,這任務真他媽把人都壓垮!”葉忠寶吃驚地道:“五十八萬元?那一個月不是要完成五萬元?”李保發手一揮說:“這個月沒問題了,走,弟兄們這幾天辛苦了,到老朱的餐館搓一頓去!”
這天一上班,李保發說:“我們今天去城西菜市場找一個擺攤刻章寫字的傢伙,你們在他家好好搜一搜,據群眾檢舉他有私刻公章的問題”。幾個人上了三輪摩托車後,李保發又埋怨說:“他媽的,這種人是公雞爪子——沒肉,搞不出錢來。”開著三輪摩托的葉忠寶討好地說:“那不一定,說不準表面上看去沒錢,實際藏而不露,家裏有錢呢?”李寶發粗聲粗氣地說:“嗨,這你不懂;我的判斷不會錯,你想想,有錢的人會成天守著個小攤嗎?——所以說,這是經驗之談,你得學著點!”葉忠寶忙巴結說:“我跟你真是學不少的東西呢,長了不少的見識。”李保發自鳴得意地說:“那是自然!”又開了一程,李保發突然問:“你把我老婆調動的事跟你龍叔說的怎麼樣了?”葉忠寶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事,心裏一陣膽寒,因為他壓根兒沒與龍天任提到為他老婆轉正的事,但現在不說謊又是不行的,他認真地說:“我龍叔說了,他專門為你問了這事,但管事的人還沒查到你老婆的報表,等查了再給他答復。”李保發滿意地點點頭,葉忠寶又道:“他現在特忙,又是準備省裏的一個會議,又是參加副縣長競選,等閒下來了我再找他。” 李保發驚道:“他要參加副縣長競選?”葉忠寶說出這句話又後悔了。這事是他在龍天任家吃飯時,龍天任與江部長通電話提起了縣長和副縣長競選一事,葉忠寶只不過一知半解,捕風捉影。他現在說出來是為了炫耀自己強大的後臺,叫李保發對他不敢小覷。
城西菜市場正是交易的高峰期,人群熙熙攘攘,李小亮與小黃早已在菜市場的口子上等候多時了。幾個人跟著李保發穿過摩肩接踵的人流,來到在菜市場的尾端,只見一張長條桌後坐著個削瘦的青年,年紀在二十六七歲;桌子旁邊掛著一塊方牌,方牌上公正地楷書寫著:“刻章寫字、精修鐘錶、代寫訴狀、信件、考試論文。”葉忠寶將目光落到削瘦的青年身上,只見他蒼白的臉上一雙深凹的眼睛,細長的雙眉緊鎖著,薄薄地嘴唇緊眠著,一身襤褸的灰色衣服,腳下穿一雙破了口子的解放鞋。葉忠寶心裏暗暗好笑,李保發的判斷真不錯,這人真是“雞爪子——沒肉”,即使他違法刻公章,也敲不出罰款來。
李保發走上前,亮了一下工作證就開始問話。削瘦的青年似乎並不緊張,一本正經地回答話,說他叫馮際中,葉店鄉人。站在旁邊的葉忠寶一驚:葉店鄉人?那不是同鄉嗎?接著只聽李保發用命令的口吻說:“我們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到你住的地方談一談去!”馮際中二話沒說,叫旁邊賣醬菜的老婦幫助看著攤子,起身站了起來。
三人隨馮際中穿過一條長長的巷子,七拐八彎來到一個滿地污水、殘破發黑的低矮的平房前。馮際中開了門,只見十多平方米的破房裏僅有一張木床和木桌、木椅、煤爐。鐵鍋裏兩隻碗,木桌上堆著滿滿的書本。李保發先叫他拿出身份證來看了,然後嚴肅地說:“有一個案件牽扯到你,你要如實回答。”“請說!”馮中不亢不卑地回答。李保發一屁股坐到床上,那床直搖晃,葉忠寶看了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出那床鋪與他在葉店鄉睡的三條腿的床沒有區別。
李保發似乎也覺得不對勁,可能擔心床鋪會蹋下來,忙用雙手撐著床板,猶豫片刻說:“根據群眾舉報,反映你私刻公章,證據我們都掌握了,你只要說出來了,我們會從寬處理的,如果不說實話,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清楚!”馮際中冷笑一聲說:“真是無稽之談,無稽之談!”李保發兇狠的目光嚴厲地盯著他說:“你不說實話,麻煩可就大了。”馮際中態度強硬地說:“我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我也不會做違法的事……”李保發大吼一聲,從床上彈下地來,一聲令下:“你不老實是嗎?你們給我認真地搜!”葉忠寶和李小亮等人立即行動,葉忠寶檢查書籍,發現一堆是他看不懂的小說、散文、論文;另一堆稿紙寫滿密密麻麻的字,足足有兩尺厚,前頁“小說”、“散文”或“論文”幾個字他是認識的,特別是那字體,龍飛鳳舞,筆如走蛇。他自己雖然沒有文化,但對有文化的人特別佩服,心裏對這個老鄉不由得肅然起敬。但不動聲色,再看抽屜裏,除了筆墨、硯臺及雕刻私章的方塊石坯、木坯外,別無他物。而在別一邊檢查床鋪的李小亮只翻出了幾元錢的零錢。搜完後葉忠寶和李小亮都用問詢的目光等著李保發的示意,突然聽到馮際中說:“你們在我這兒搜了半天,好象沒出示搜查證呢。”這句話一說出來,李保發開始是一愣,接著眼露惡恨恨的凶光,要吃人似的盯著馮際中,說:“要搜查證?好,跟我們一起看去。走,把他帶走!”
到派出所後並沒有及時審訊,而是以態度不好、不肯交待問題為由經陳所長同意後,把他送進了新建的“收審室”裏。一關就是兩天,葉忠寶從接觸的當初就有同病相憐之感,馮際中說的“沒出示搜查證”的一句話令他大為惱火,心想:“這小子真是賤骨頭,他不說這句頂撞的話,李保發不一定把他關起來,與執法人員爭辯那是自討苦吃。”但內心裏隱隱不安,對這個有些才能的老鄉猩猩相惜。第三天他借機向李保發提意說:“你真是神了,那個雕章的是‘雞爪子——沒肉,’是不是審了放了?關在這還得給他飯吃。”李保發笑道:“要我給他飯吃嗎?這傢伙嘴硬,不吃吃苦他不會老實的,……這樣吧,明天把他審一審,問個情況再說。”第二天一早,葉忠寶就開始提審。當值班人員將馮際中帶到“審訊室”時,只見他鼻青臉腫的,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葉忠寶一看就明白了:不用說,是在號子裏被人毆打過了。李保發問了他幾個問題,他竟緘默不言,這激怒了李保發,李保發大吼幾聲,但他仍然無動於衷。過了好一會,才聽他平靜地說:“你們太無法無天了,根本沒有按規定依法辦事!”李天發開始一愣,接著兇神惡煞地吼道:“怎麼沒按規定辦事?你如果繼續硬下去,有你受的。”馮際中理直氣壯地說:“你們沒按法律程式辦事,你們不清楚嗎?第一,你們搜查我的住處,沒有出示搜查證;第二,你們傳喚我,沒有下達傳喚通知書;第三,你們號子裏豢養了一幫走狗專門打人!”李保發哈哈大笑說:“打人?誰看到打人了?你有證據嗎?”葉忠寶心想:“李保發這傢伙純屬無賴,竟說出厚顏無恥的話來。但這個馮際中也太強硬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麻?”這時只聽馮際中道:“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只要查出了我私刻公章的問題,送法院判我的刑嘛!”李保發惱羞成怒,吼聲不絕:“你小子還要嘴硬,老子不把你治老實不放你。”這吼聲令葉忠寶毛骨悚然,他想起兩年多前就是這個吼聲使他精神崩潰,現在雖然情況不同了,但這個仇恨一直象烈火一樣燃燒著。正在這時,李小亮走了進來,說陳所長找他有事,李保發臨出門時說:“小葉,叫他自己先寫交待。”
李保發走後,葉忠寶關切地問:“號子裏的飯還吃得習慣嗎?” 馮際中平靜地望著他說:“比我自己吃的還好,我基本上每天都吃醃菜……”。葉忠寶誠懇地說: “你是什麼文化?那字可寫得真漂亮!那堆資料幹什麼用的?”馮際中歎息一聲,說他是高中文化,三年前考取了省城一所重點大學,父母一個是跋子,一個是聾子,又借不到錢供他上大學,他只好自食其力做點小本生意,靠一手好字刻章寫字掙錢,業餘時間就搞文學創作。葉忠寶雖然沒文化,但十分敬重有文化的人,心裏琢磨著如何救他出去,關切地問:“他們打你了是嗎?”馮際中愁眉不展地說:“太黑了,真是想像不到,都九十年代了,我們共產黨的公安機關還在隨便關人……”葉忠寶打斷他的話說:“頭一晚上‘面壁思過’是嗎?”馮中吃驚地說:“你知道?那裏面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他不回答馮中的問話,而是繼續說:“第二天是‘看彩電’嗎?”馮中盯著他,歎息一聲說:“第一夜他們要我對著牆壁站了半夜,不站就打;第二天晚上要我扒在糞桶上講故事,昨晚是‘反彈琵琶’……那是嚴重的侵犯人權啦,執法人員隨心所欲、草菅人命……”葉忠寶自鳴得意地說:“今晚應該是‘蛤蟆過江’了……,對了,沒叫你‘吃肉喝湯’吧?”馮際中怔怔地道:“什麼叫‘吃肉喝湯’?”葉忠寶眉飛色舞地說:“你不知道就好,說明還沒進行,——那是整個環節中最最壞的一個做法:號長叫手下向犯人灌糞便和尿水!所以叫‘吃肉喝湯’。”馮際中道:“錯……,這裏的人都不叫犯人,最多也只能是犯罪嫌疑人,但犯罪嫌疑人不可以打,也不能關了超過四十八小時的,我們的刑法規定了的……”葉忠寶鄙夷地一笑說:“刑法算個什麼東西?它還是要人來操作的呵……”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葉忠寶醒悟似地小聲說:“你態度要好一些,胳膊扭不過大腿,我想辦法救你出去……”剛說完李保發就走了進來,向葉忠寶招一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到外面院子裏,李保發對他說,陳所長叫他去辦別的事,他得及時去處理。最後指示說:“叫那個姓馮的傢伙自己寫交待,寫了放了算了。”葉忠寶真是求之不得。李保發走後,葉忠寶心想:“這個馮際中是有才能的人,李保發得罪他,老子來討好他,多個朋友多條路。”進得審訊室,急切地對馮際中說:“你快點寫個基本情況,就說你沒幹違法的事,趁李警長出去了我擔點責任把你放了算了,再關一兩天,號長就要強迫你‘吃肉喝湯’了!”馮際中眼睛一亮,滿是傷痕的臉上澱開了一絲笑容,感激地看著他說:“那……太謝謝你了,沒想到員警裏面也有好人!”忙拿起筆來寫“個人情況反映”。
葉忠寶心想:“老子做個順水人情有什麼不好?這種知識份子朋友將來必有用處。”馮際中很快一揮而就,離開時緊緊握著葉忠寶的手說:“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有什麼事用得著我的地方在所不辭。”葉忠寶心想: “他媽的,什麼沒個齒忘,在所不吃(辭)?在廁所裏吃?再不出去那號子裏的人就要叫他在便桶裏‘吃肉喝湯’了,文謅謅的老子可聽不懂。”想到這裏,裝腔作勢地說:“我們是老鄉,我也是葉店人,這次我可擔著天大的責任把你放了,你千萬別說是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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