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7日訊】新年剛過﹐收到一封電子郵件﹐來自于幾年前初到加拿大讀研究生時的指導教授 — 約翰﹐一個有着王室血統的愛爾蘭後裔。當年他已年過六旬﹐但思維敏捷﹐雙目炯炯﹐一米九零的身材﹐威風凜凜﹐連鬢的銀白鬍鬚﹐像極了聖誕老人﹐只是沒有那麼胖。在畢業後的六年裡﹐每逢聖誕節我都會寄賀卡給他﹐而他幾乎沒有回過一個字﹐今天一寫給我就是長長的一封。
“親愛的白晟﹐
我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回信人。我明確地知道我一定要給你寫一封信﹐我甚至把它列在十萬火急的名單裡﹐放在我的電腦旁。我太忙了﹐但這不能成為一個堂皇的借口。不管怎樣﹐現在我終於有時間給你寫信了﹐因為我和太太朱麗不久前做了人生中一個重大的決定﹐我們將舉家西遷﹗我的實驗室很快將關閉﹐我和朱麗已經賣掉了多倫多郊外的房子﹐在維多利亞附近的鹽泉島購置了一處別墅﹐和我們多倫多的房子一樣﹐座落在森林裡﹐佔地三英畝﹐看不見鄰居。鹽泉島是加拿大氣候最溫和的地方﹐冬季冰雪罕見﹐時有小雨﹐夏秋干爽而漫長﹐二月份到處盛開水仙花。島上有居民一萬二千人左右﹐藝術氣息濃厚﹐市鎮上隨處可見琳琅滿目的工藝品與雕塑﹐是夏季最繁忙的旅遊盛地。……”
讀着信﹐我仿彿又看見了那張聖誕老人一樣慈祥而紅潤的臉龐﹐想起了幾年前在他的實驗室裡讀書做研究的日子。
我坐在電腦前﹐一幕幕﹑一景景從腦海中流過﹐順着指尖流淌在鍵盤上。
“親愛的約翰﹐
我絲毫不介意你是否給我回信。我每年給你寄賀卡﹐是因為你曾經是我的指導教授﹐我敬重你。尊師是中國的傳統美德﹐特別是你 — 我在加拿大的第一位恩師﹐你無法想像你對我的觸動有多深。
來加之前﹐除了中國的家庭與學校﹐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西方國家﹐攻讀一個完全陌生的碩士學位﹐我更多的感覺是恐懼。我不知道怎樣收發電子郵件﹐我不知道如何使用電腦﹐我不知道幻燈片用什麼才能做出﹐我不知道口頭演講與書面論文的區別……至今仍清楚地記得﹐我交給你的第一份研究報告﹐長度連一頁還不到。回首這段歷史﹐換作是我﹐我會拈着這張紙﹐瞅着站在門口的那個傻乎乎的中國姑娘﹐笑到噴飯。但是你沒有﹐你不僅沒有說一句壞話﹐相反﹐你誇獎我做得很好。然後﹐你耐心地教我﹐如果把報告分成幾個段落﹐如前言﹑材料與方法﹑實驗設計﹑結果預測等等﹐效果會更好﹔而且﹐記住引用觀點數據時要註明出處年份哦。八年過去了﹐這一幕仿彿就在昨日。你總是不斷地鼓勵我﹐使我充滿信心﹐越做越好。在你親自指導下的兩年裡﹐我進步飛快。那是我最值得珍惜的一段時光。
除了研究以外﹐還有其他方面。
你知道當我初次見你﹐我怯生生地說教授你好﹐你滿面笑容地回答叫我約翰時﹐我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當你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書桌上和我討論問題﹐而我呆坐在椅子裡張大着嘴看你時﹐我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當你在晨會上﹐一邊吃甜面圈﹐一邊伸食指蘸住掉在桌面上的碎渣放回嘴裡時﹐我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當你邀請我去家裡與你的家人共度感恩節時﹐我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當我孤身去美國旅遊﹐你務必要我留下可供聯繫的電話號碼﹐你說因為你是我在北美唯一的親人﹐有責任保護我的安全時﹐我是什麼感覺嗎﹖……我被深深地震撼與感動﹗你展現給了我西方文化中最美好的那一面﹕平等﹑隨和﹑真誠與關愛。
還有﹐還有……我的第一杯熱巧克力﹐我的第一口卡布其諾﹐我的第一晚夜色中眺望大瀑布﹐我的第一次出海看鯨魚﹐無不打上你的烙印。你知道世界上最好吃的西紅柿在哪裡嗎﹖在你家屋後的樹林裡。
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寫了這麼多﹐其實只想說一句﹕謝謝你﹐約翰﹗
很高興你從此將過上美好閒適的田園生活。
願你盡情地享受人生。
此致祝福﹗
白晟”
20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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