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8日訊】那天下班回家,遠遠的聽到單簧管的聲音,很是興奮。走近了,原來是個流浪藝人在街邊演奏。他吹得很是投入,以至於扔硬幣的人並不會得到他的點頭致謝。但他也好像一直在致謝,因為他的嘴角總是笑著的,吹出的曲子也很歡快。有時候會隨著高潮的到來在狹小的場地上走來走去,好像嘴和手指並不足以表達他的歡快。他穿著簡陋,譜台長滿了鏽。這讓我更加崇尚他的快樂,因為那是淩駕於物質之上的快樂。就像莫札特,一生困苦,寫出來的音樂卻那樣的歡快和清澈。我想上前去攀談,但終於沒能忍心打斷他的快樂。
我總想找個機會和他一起演奏,於是每天上班帶著自己的長笛,下班走相同的路,希望能碰到他。合奏的樂趣常常大餘獨奏,因為在體會音樂本身的同時,那種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就足以讓人的滿足無以言表。但就像這種感覺可與而不可求一樣,我一直沒有再碰到他。直到有一天,我下班早,看到了他正在老地方收攤。譜台太舊了,必須要用鉗子才能鬆動折疊起來。然後把它和單簧管一起放到一個破包裏。我馬上前去攀談,才知道他演奏十年了,為了謀生,也為了快樂。他給了我些巴赫的譜子,我們約好了週末一起演奏。但那個週末他沒有來,也沒有通知我。這好像並不意外,因為從他的音樂裏能感受到他無拘無束的心靈。也許這種約定讓他很受牽絆。
後來,在一個夏天的夜晚,我走過紐卡索的紀念碑,聽到了熟悉的單簧管聲。不同的是這次的音樂不再歡快,而是淡淡的憂傷。街上也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醉鬼和零零星星的月光。他也不在演奏中走動,只是抒情的時候身體微微有些前弓和後仰。前幾次他身前放的讓別人扔硬幣的盒子也沒有了,因為這次他只是心裏有些東西要說給別人聽。而我,就是那晚的聽眾。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雖然一直也沒能和他合奏,但常常我走過紀念碑耳邊就會響起當時的旋律,有時到了深夜也會想起那晚他的身影和滿街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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