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南方長大,不要說體育方面是個十足的「體盲」,就是冬天雪景在記憶裡也很是稀有的。剛來美國中西部生活的時候,冬天白雪覆蓋的的雪景讓我變的很憂鬱。記得那時候和一個美國老太太同住,聖誕節大地一片白雪茫茫時,老太太感慨:「多美啊……如果沒有這一片厚厚的白雪,這就不是一個美麗的聖誕了。」我則暗自想,多干的氣候啊,這麼白,美在哪裡?
後來就一直盼望離開寒冷的中西部。可是十多年下來,也沒有離開這白色的冬天,到是現在在最最冷的北部角落裡定居下來了,而且總還覺得冬天太短。
十年漫長的冬天逼得我先是慢慢接受了CROSSCOUNTRYSKI。但是,對DOWNHILLSKI卻是很長時間一直不敢有奢想。從小學到大學,體育課不是免修就是勉強及格。參加任何學業考試,向來信心十足,但是如果要做一丁點需要平衡協調性的動作,我就自卑得不得了。唯一的文體活動就是室內跳舞。呵呵,這個活動,速度緩慢,安全性高。萬一平衡差一點,不慎要跌到了,還有舞伴在一旁可以緊急扶救。是一種比較保險的娛樂。
後來遇到一個從美國南方來中西部工作的美國中年女工程師,單身媽媽ANNA。ANNA正在約會一個愛好滑雪的年輕小伙子,需要緊急磨練滑雪技藝。我和她都出生在溫帶城市,年齡接近,滑雪心態,技藝和目標都相仿。就結伴而行了。
我們請了個20歲的小老師上了一個小時的訓練課。雖然ANNA也是初學者,她的平衡性天生要比我好一百倍,加上她課前還有愛人指點,愛情滋潤,所以她在BUNNY坡上練轉彎動作,而我則在平地上穿著雪撬,練走路不摔跤。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每次摔倒,由於自己在體育方面天生的遲鈍笨拙,我知道自己都是不可能自己爬起來的。多虧那個小老師,雖然他一人帶三個學生,但他對我這個體育特別殘疾(PHYSICALLYCHANLLENGED)人士,卻是毫不嫌棄,而是特別關照。每次我不幸的沉重倒下去,他遠遠看見,就丟下那兩個」快班生」奮不顧身的跑過來救我。真是不好意思,那天他的體力消耗肯定創紀錄。我雖然不是特別肥胖,但是每次身軀離開地面,卻是100%全靠他的力氣。我內心的羞愧這裡就不再提了,反正越想就越沒老臉回滑雪場了。
但是,那陣子我臉皮比較厚,膽子出奇的大。我第二次又一個人偷偷回到了滑雪場,這次請了個黑人老師BILL。我跟他說,自己屬於特別殘廢,而且年紀一大把,剛剛有了個小寶在家,沒有雄心要征服黑磚石(高難度雪坡)。我的目標是冬天有個戶外地方動動身子骨,就這BUNNYHILL(兔子坡,初學坡)能滑下來不摔跟頭,就算會滑雪了。這個坡纜車費還半價。就算是我的個人專滑場了。BILL大笑,回答說,他的學生都是很優秀的。我既然做了他的學生,就可以放心上刀山了。我說,我的笨拙可不是一般等級的。你不要太嚴要求我呀。
接下來我買了BILL一個小時。後來兩人玩的高興,BILL又送了我一小時。總共兩個小時之後,我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神功,我後來就能夠輕鬆自如地上下纜車,下坡一溜煙七轉八彎,八字剎車,在兔子上坡神氣十足,好不瀟灑。站在坡底望回看,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雖然是個兔子坡,就我這麼個老殘疾也能滑下坡來?
總而言之,現在回想起來,BILL應該也可以算是我人生轉折中有歷史影響的人物啦。反正這個之後,滑雪成了我第一戶外業餘愛好。所有對戶外活動的愛好都給發掘了出來。後來,滑雪,旱冰,花刀,自行車都成了我一年四季不可缺的戶外活動,當然這是後話。
BILL的課後,我信心大增,立即約了ANNA月光滑雪。晚上的雪質惡劣得多,但我還是第一次買了全票(非初學者)上了綠坡。ANNA還在兔子坡上練習轉彎,看不到我的身影,就打了我手機找我。我回答我已經在綠坡上,她不敢相信,什麼?你?這下她也跑上了綠坡。一個星期後,她去約會她那個年青愛人滑雪回來說,她這次上了藍坡。什麼,你?我也不買賬的叫道。大家差不多」出道」的麼,憑什麼她又領先了呢?我接下來每個週末都造訪附近的雪場。鼻青眼腫多次後,我也拖了老公帶了小孩去了州內的一家大型滑雪RESORT。回來我也向ANNA匯報:嘿,我這次可下了黑坡呢。雖然不是流暢的一線到底,可是滑下去的奧,我可沒有跌到……。
一個人這樣在坡上坡下折騰了幾年,再加上雪撬的升級換代,我的技藝也好像有了大大的長進,感覺甚好,但是卻也好不寂寞–周圍很少有同胞也有類似愛好或著時間。每次在滑雪場吃飯,總看見別人是一團一團,一車一車地來,好不熱鬧。試著不定期的去了幾次幾家滑雪俱樂部,隊友全是老美,到也都十分友好熱鬧,總是極力邀我加入他們的俱樂部。這些俱樂部常常有外州或出國游,甚至去日本和中國(卡不利滑雪場)。夏天有安排騎車,高兒夫,網球,旱冰等活動。最近跟一隊女子滑雪俱樂部外出,因為是WEEKDAY大白天活動,老太太居多,好幾個都在60-70歲之間。就這幾個還領著我在黑坡上七彎八拐。每次都是我最後一個到坡底,她們則在下面耐心地等候。問下她們的情況下來,發現她們都在外參加各種LEAGUE,打網球高爾夫球或是賽車(BICYCLERACE),更有個老太太邀我去她的LAKEHOME滑水釣魚,我當即興奮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想自己剛來美國時,也受到類似的邀請,總是立刻回絕。除了走路時能保持平衡不跌跤外,不敢相信自己還有本事在其它人體非靜止狀態下移動自如。到是現在人越老也越膽大了。希望有一天我在那些老太太的年紀時,也一樣活躍在雪坡上,更希望最總有一天也能在俱樂部裡遇到有志趣相同的同胞。
如果你就是,請不要忘了告訴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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